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罰沒收入超過稅收?罰沒同比激增三百倍?

(2024-07-11 17:04:39)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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罰沒收入超過稅收?罰沒同比激增三百倍?財政緊張或導致地方“以罰增收”現象加劇

歡迎關注→ 營商環境研究所 2024年06月13日 0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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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屢次出手整改地方政府“以罰增收”的現象,但政府罰款似乎停不下來。

 

4月23日,南京一市民在騎自行車時因沒有牌照,被交警罰款50元;經輿論曝光後,南京警方啟動了撤銷程序。

僅今年,還有賣芹菜賺14元罰10萬元車容不潔被罰200元等新聞爆出。

罰沒收入是地方一般公共預算收入中的非稅收入中的一項,反映執法機關依法收繳的罰款、沒收款、贓款,沒收物資、贓物的變價款收入。
在財政這個小眾話題中,罰沒收入卻廣受關注,“行政執法工作一頭連著政府,一頭連著群眾,直接關係群眾對黨和政府的信任、對法治的信心”。
2024年,各大城市罰沒收入有何變化趨勢?背後有何原因?
澎湃研究所研究員以長三角城市和萬億城市為研究對象,探究以上問題。長三角共41個城市,代表區域內大中小城市;2023年GDP萬億城市共計26個,代表全國大城市。
除去重複的和未公布數據城市,兩者合計55個有效樣本,對全國城市的情況有一定代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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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南方+
大中小城市罰沒收入普遍增長 
長三角41個城市中,除去上海和滁州不公布數據,剩下39個城市中有28個(71.79%)城市,2024年市級口徑罰沒收入總額上漲(參見表1最右一列)
其中,個別城市上漲幅度明顯:
比如,舟山罰沒收入同比增長31816.70%,池州同比增長984.42%,連雲港上漲191.32%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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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代表基數為2023年預算,不打*代表基數為2023年決算;上海、滁州未公布罰沒收入(圖源:澎湃研究所
同時,罰沒強度(罰沒收入占稅收收入的比例,參見表1從右數第二列)相比前幾年也有提高,甚至個別城市罰沒收入已超過稅收收入的一半。
比如,在鹽城市的市級預算中,罰沒收入預算占稅收收入的81.45%,占非稅收入的74.9%,占全部一般公共預算收入的39%也就是說,這個城市一年公共預算收入的四成要靠罰款)
在萬億城市中,罰沒收入也有普遍的增長趨勢(參見表2)尤其是煙台和青島,罰沒收入同比增長分別達到120.2%和72.97%,在萬億城市中分列第一和第二。
同時,部分萬億城市的罰沒強度也達到高值。
其中,煙台市2024市級罰沒收入預算占稅收收入的102.52%(即罰沒收入已經超過稅收收入),是所有納入統計的城市中的最高值。另外青島和蘇州的罰沒強度也接近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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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濟南、泉州未公布數據;統計口徑為市本級數據(圖源:澎湃研究所

判斷罰沒強度的高低,可參照過往統計研究。據2023年罰沒收入觀察,按2022年長三角城市的全市口徑罰沒收入數據,10%已經是一個較高的罰沒強度

財新的調查也顯示,據2018-2021年的全國數據,罰沒收入占稅收收入10%,已經屬於較高位的區間;罰沒強度最高的城市廣西梧州僅為29.8%。

但需要指出的是,本文的數據口徑與過往研究不完全一致。2023年研究是基於全市口徑的數據,而本文數據為市本級口徑,前者較後者多了區級和市轄各縣級預算市本級預算加區、縣級預算才等於全市預算)

因此,如果某市區級和縣級稅收很高,那麽兩個口徑的罰沒強度差別會很大。

比如,蘇州是表1和表2中惟一罰沒強度較高的GDP強市,這可能與該統計口徑特點有關。蘇州區級(包括產業園)和四個縣級市不納入蘇州市級財政預算,而這幾個地方的稅收收入顯著高於蘇州市本級收入。

因此,蘇州按市本級口徑的罰沒強度高值可能有迷惑性。

澎湃研究所研究員還單獨梳理了蘇州的全市口徑數據,計算出蘇州全市口徑罰沒強度為1.5%,這是一個較低的值。

但總體而言,哪怕除去蘇州等類似特例,基於萬億城市和長三角城市兩個樣本,澎湃研究所研究員推測,罰沒收入增長,且罰沒強度較高,仍可能是全國大中小城市的普遍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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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蘇州發布
政府對罰沒收入變動的說明和公開程度不足 
總覽樣本城市2024預算文件,還發現一個特點,即各財政局對罰沒收入上漲的解釋性文字減少了。
在罰沒收入增長較快的城市中,僅有舟山財政局做出簡單、模糊解釋——“預計一次性罰沒收入增加”;其他罰沒收入增長的城市並未在腳注做出相關說明。
對比來看,2022年的預算文件中,還有不少城市對罰沒收入項的變動做出解釋說明。
比如,鹽城財政局曾回應“主要是破獲了重大的經濟案件,所以公安罰沒收入較多”。常州財政局有類似回應:“罰沒收入增幅較大的主要原因是大案要案罰沒收入增加”。
在2022年罰沒收入同比增長率超過100%的城市財報中,也多有“往年罰沒收入結餘在本年一次性入庫”或者“偵破網絡賭博涉案金額較大,一次性罰沒收入繳庫較多”等備注。
實際上,罰沒收入提高的說明性文字不外乎“經濟案件一次性收入”“往年結餘一次性入庫”“行政規劃、財政口徑發生變化”“基於某種外部原因去年基數較低”等。這些解釋語焉不詳,且總把罰沒收入增加歸為必要、客觀、正向或者中立的因素。
但是,類似於“重大經濟案件”“區域規劃修改”等的偶然、短期因素,無法解釋部分城市罰沒收入長期較高的現象。

比如,2021年以來報道多提鹽城罰沒江蘇最高,時至2024年預算,其罰沒收入仍是區域最高。而近年來鹽城的罰沒收入是否都主要由查獲重要經濟案件構成,還需進一步公開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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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公眾普遍更關心的問題——罰沒收入中有多少來自交通罰款或者企業營商的罰款,這部分罰款是否有增加——需要被重視和回應。
北京市中聞律師事務所合夥人盧義傑表示:

事實上,罰款對象大多是民營經濟主體,上到有一定規模的民營企業,下到個體工商戶、販夫走卒,這部分群體也是促進民營經濟發展壯大、保障民生的重要對象。

在日常代理案件中,盧義傑發現,有的地方為了罰異地民營企業巨款,不惜采取捏造管轄等方式,趨利動機明顯。
有的地方默許或安排市場主體實施違法行為,雖然口頭禁止,但隻要能收上罰款就相安無事。另有報道,河北涉縣2023年內1964份路政行政處罰案卷造假比例高達93.6%,這揭示了地方政府行政處罰程序不合法的冰山一角。
另外,交通罰款也是輿論關注的重點。
比如近期涉及自行車沒有牌照被罰款、車容不潔被罰款、行人不走斑馬線被罰款、路政行政處罰案卷造假等新聞都集中在交通罰款領域。
然而,目前罰沒收入的披露力度和形式,不能回答公眾對地方政府罰款合理性、合法性的疑惑。
因此,澎湃研究所研究員建議,可以考慮進一步披露罰沒收入具體結構,分別展示因大案要案、行政規劃改變等造成的罰沒變動,和因交通罰沒、企業經營、生活罰款等帶來的罰沒變動,有利於更好的展開政務公開和社會監督。
 反思:罰沒收入為何增長? 
近年來罰沒收入的增速一直保持在高位,除2020年為1.69%增速較低,2017年為24.80%,2018年為11.07%,2019年為15.15%,2021年為19.21%,都呈現高速增長趨勢,大大超過當年的財政收入增速
長期趨勢,背後往往有結構性因素。
專家認為,行政部門偏愛罰款處罰,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有利於政府增加財政收入,尤其是當罰款與執法部門、執法個體有一定的分成關係,或者對執法者存在罰款指標要求時,就更增加了罰款處罰的機會。
在此基礎上,近年來國內供需形勢逆轉,部分城市稅收收入受到衝擊,同時房地產市場低迷引發房地產相關稅收下行,土地出讓收入銳減、地方政府債台高築……
在此背景下,一些地方采取的短期應對措施包括處置資產、緊縮支出、突擊罰沒、拖欠賬款、債務融資五種手段。這些措施都反映在2024年的城市賬單裏,其中罰沒收入項呈現上漲趨勢。
另有報道,公眾的普遍感受是財政困境導致地方缺乏資金,趨利性執法變多,用罰沒收入來補充地方財政。
因此,十四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期間,有代表提出“罰沒款應歸中央財政,從根本上破解地方政法機關逐利型執法司法,更好保護民營企業家的合法權益”。地方罰沒歸中央,的確是個改變地方政府罰款動機的製度性解決方案。
但是,也沒那麽簡單。現在罰沒收入已經成為不少地方政府的關鍵收入之一,輕易剝奪會加重中央與地方財政分權事權與財權方麵的不對稱。地方承擔大量保障地方民生支出的責任,但現有財政規則之下,如何“取財有道”,是更深層次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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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騰訊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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