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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怕出名豬怕壯,這句中國俗話也適用於當下的鍾睒睒,曾“犯過眾怒”,如今膘肥體壯地登上中國首富寶座他,無異於給自己招來一場無妄之災。借著娃哈哈掌門人宗慶後去世引發的“錢塘潮”,在人們執念地要把宗馥莉送上中國首富的“江湖恩仇”中,鍾睒睒和他旗下的農夫山泉遭受到一場嚴酷的倒春寒。 這之前,由毛星火發起的起訴莫言的群眾造勢也如火如荼,奇怪的是本為學渣的毛星火,你還在狗眼看人低時,人家卻在愛國主義的菩提樹下似有頓悟,以“拿著錘子找釘子”的大無畏精神,妙趣橫生地研讀起諾貝爾文學巨著來。還是俗話說得好,有幾分體力幹幾分活兒,星火同學夢想跨階層的流量衝動,自然有心有餘而力不足之感。用他們鳳凰話講,根本就是個“咬卵匠”,什麽意思呢?就是偏執、狂妄,腦殼一根筋。 至於春節期間的“戰馬行動”就更離譜了,上帝造日月星辰,是屬於全人類的,現在非要杯弓蛇影,刻意把一些喜慶祥和的美學元素,歸結為日本軍國主義“特有”的東西,實在是貽笑大方……退而求其次,難道日本人的美學風格,我們就不能學習借鑒了麽?且不說漢字中的道德、法冶和自由等許多詞組,都是明治維新後從日本借鑒過來的,單就今天的生活而言,如果沒有日本元素(如二維碼),你恐怕將寸步難行。 文攻武衛的陰影就在這樣的環境誘因中重現江湖。前不久發生在動車上的“鎖喉事件”就是如此。一位年輕人僅僅說了幾句中國不好的話,就遭受到同車廂乘客的群起攻之,一位歇斯底裏的大姐甚至還伸出帝王蟹般的手臂,義憤填膺地鉗住年輕人的脖子,將個人情懷下的網暴“正義”硬生生地演繹成旅途中的公共審判。 這年月,受國際大氣候和國內小氣候的影響,愛國群眾笑料百出的“表情包”越來越多:有阻止“鐵鍋燒大鵝”店開業的,因為懷疑這是在影射俄羅斯;有跑到生意紅火的蘋果專賣店,用“壯誌饑餐胡虜肉”的英姿,鏗鏘朗誦嶽飛《滿江紅》的;有在美術展覽上,錯把中國漫畫當作日本漫畫爆擊的;還有在COSPLAY表演時,火氣衝天地躥上舞台,直接將裝扮成奧特曼的演員幹翻的…… 這使我們看到,在關乎愛國主義的情懷上,人與人的格局與境界,往往差之毫厘,繆之千裏。從人文價值觀上講,幾乎到了“不同即敵對”的地步,隻要人們陷入到非理性的愛國主義激情去中,就再也無法保持靈魂的幹燥,排除濫情的濕度,很容易在“合群的愛國自大”(魯迅語)中迷失自我,成為公共庸俗表演中的集體諂媚。 尤其在當下中國,社會轉型正處於已然與未然之間,各樣的思潮橫來豎往,影響著每個人的思想和生活方式。每當遇到思想交鋒,觀念衝突和區域熱點時,選擇民族主義和民粹主義,就會成為公眾最原始、最本能的衝動。 事實上,民族主義與愛國主義差不多就是一卵雙生,當民族主義像動物那樣間隙性發情時,愛國主義就會打雞血一樣的興奮,不在局中的人理解不了這種特有的快感和爽勁,你覺得他們不正常、不可思議,他們也會看你不走眼,是異類,是社會害蟲。即使你使勁起蒙,還想借給他們一雙慧眼,但局中之人,誰能喚得醒沉迷又裝睡的人呢? 這樣的環境誘因下,良俗美德往往不受待見,人性中的投機與幽暗反而會大行其道,今天那些神經兮兮的愛國鬧劇,差不多都是這樣產生的,許多人還把愛國主義衍生成為發家致富的生意經。 這就是說,如果我們長期忽視普遍價值和人文精神教育,把一切都當作社會功利來學,遇到社會問題時,就會在“不同即敵對”的思維模式下,失去公義的研判和高屋建瓴的遠大格局,進而大亂分寸,自我內卷。 就像索維爾所闡述的那樣:那些試圖駕馭我們的人,發現一條神奇的公式,就是慫恿我們去嫉妒異己或者發泄對他人的憤怒,這樣好使我們不斷上繳自己的金錢和自由…… 顯然,曆史並沒像沒有像阿克頓所說的那樣成為彷徨者的向導,每個結局更像是彼得·海爾所說的悲劇的伊始。就像今天在動車上不愛紅妝愛武的大姐和當年用U型鎖發泄愛國情仇的大哥,都是這樣煉成的,他們理直氣壯的野蠻,都不可能是社會悲劇的最後注腳。 今天的時代是一個和光同塵的時代,今天的世界也是一個多元的世界,每個人都自帶麥克風,表達或許有對有錯,甚至不乏各種偏激聲音,但隻要出於善意,沒有違反法律法規,沒有損害公序良俗,就應該以包容的心態對待。 或者這麽說,真正意義的愛國,本質上是國家與公民在情感互動中,貫穿於全部生活的情感細節,唯情於中,方能形於外,隻有走出“不同即敵對”的思維模式,才能在對話中協調立場,在交流中化解紛爭,進而推動社會思想觀念的文明進步。 上一篇張國慶 | 宗馥莉對農夫山泉的評價讓人欽佩下一篇張國慶 | 宗教裁判所是中世紀的逃城,兼談歐洲第一次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