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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沉眠滿洲國:第二十三章(3-4)

(2024-09-07 16:11:17) 下一個

(長篇小說連載)沉眠滿洲國:第二十三章(3-4)

第三節:

  悉心照顧著啞巴豆,武嫂打心裏就沒覺得會是肉包子打狗。倒沒仔細算計過,但也從來就不相信,一個七尺高的大老爺們,就能心安理得的白吃她的,讓她白伺候著,還臉不紅心不跳。如果遇到個就愛占這點小便宜的,那就是真趕倒黴,遇到塊茅樓裏捂不熱的臭石頭,還不如個好老娘們的臭無賴了。
   從經常送回來的食物,武嫂也能看得出,那多半是啞巴豆特意弄來的,武順子幫著大奎吃,一頓都吃不完,每次武嫂還都能分出來一些給武裏氏。武裏氏都說:“看他歲數不大,心裏挺擱事。”

   柳掌櫃上午帶著夥計在院裏忙活,武嫂幾次想去啞巴豆屋裏,拿出來床單先泡上,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像做賊心虛的不敢進去。柳弘君都未必知道,那個北屋就是啞巴豆住的。
   沒再猶豫,午後就在啞巴豆的北屋裏,把被單、褲衩和襪子,一塊就都給泡到了大盆裏。
   拿到南屋去洗,讓武裏氏看到褲衩子,畢竟有些難為情;看到襪子,沒準會誤解是“發賤”。搓洗著褲衩滑溜又澀滯的感覺,武嫂心裏有些發慌,抻頭看了一眼門外,湊上去聞了聞。
   武嫂長出了一口氣,對啞巴豆的提防和緊張,完全是多餘,隨即惆悵的失落便油然而生。可惜這不是個大男人,不過就是頭小公驢,正是配種好時候,卻在磨道上浪蕩著,別人也不能借來使喚。搖頭苦笑自己的命運不濟,也暗暗的自責著想入非非:“命,想掙也掙不來……。”

   啞巴豆二半夜了才回來,覺得天暖和了,洗澡不注意,身上沒擦淨,穿著大褲衩子就出去倒水,結果感冒後燒的直說胡話。苗記藥鋪的胡郎中把脈開了方子,武嫂熬藥喂藥的,忙活到半夜。
   看啞巴豆睡去,才回到房間。第二天一天也沒得消停,一天跑過來七、八趟,尿盆子都給拿到屋裏來了。一眼沒照顧到,啞巴豆強挺著下炕,又把屎尿盆子給拿了出去,很不好意思的告訴武嫂,受不了騷臭的味兒。偏偏發出點汗,半夜跑出去拉屎,就披了件外套,又凍了一下。
   後半夜武嫂熬好藥,到了北屋才發現,啞巴豆又高燒了起來。給他灌下藥,掖嚴實了被。到廚房端來盆涼水,用毛巾給他擦臉手和胳膊,這麽燙容易把人給燒壞了。換盆水回來,道上還在猶豫,是擦身子還是擦大腿。啞巴豆迷迷瞪瞪的,把武嫂給掖嚴實的被,給蹬開了一塊露出下身,滿臉還燒的通紅。勃起的陰莖,把裸露在外的褲衩子,挑起緊繃繃的,成了傘狀。
   武嫂“騰”的滿臉通紅,慌忙放下托盤,趕緊拽過被給啞巴豆蓋好下身。武嫂的嗓子有點犯堵:“發著汗怎麽還敢亮……膘。”索性就把啞巴豆兩條大腿和腳丫子,都用冷水擦了一遍。
   再次回到了廚房,琢磨著啞巴豆晚飯連半碗粥都沒喝進去,肚子裏沒食,當然不抗折騰。從溫在火山的鍋裏,盛了大半碗小米粥,拿來個晚上特意蒸的饅頭,帶上碟拌了辣椒油的鹹菜,又回到北屋。高燒就厭煩油腥,武嫂特意沒給啞巴豆預備水煎包。昏昏沉沉的啞巴豆還是毫無胃口,武嫂連哄帶勸的勉強把粥喝下了一半,隻強咽下一口饅頭,又精神全無的躺下了。武嫂再次給啞巴豆掖好被子,一再叮囑著:可別再掀開來被子,閃著就更不容易退燒了。
   把廚房都收拾利索,臨睡前像往常一樣,把明早要幹的活都做了準備,要煎的藥也準備好。
   本想回屋睡覺,躺不了幾個小時就得爬起來準備早飯口的水煎包了。走到堂屋門口,還是有些不放心,又折回了北屋,想再照看一眼。見啞巴豆被捂得滿頭大汗,嘴唇幹裂的“暴皮”。
   拿毛巾給他擦完汗,從暖瓶裏倒出了杯開水,怕他再赤身著涼,武嫂就沒讓啞巴豆坐起。自己坐在了炕沿上,用小勺把水,給啞巴豆喂了進去:“汗能發出來了,這就好了……。”
   準備拿碗出去的時候,武嫂像是覺得還該幹點啥,環視一下屋裏,覺得身上有點涼。燒炕應該不對,他本來就熱,汗已經發出來了。猛見剛才還紅頭脹臉的啞巴豆,又冷的往一塊佝僂。
   武嫂慌忙蹲到炕洞前,才發現火柴不見了,想和啞巴豆說拿他兜裏的。沒到啞巴豆的眼前,就聽見他冷得磕牙聲,武嫂的臉驟然繃緊,下定決心的義無反顧,脫衣就鑽進了啞巴豆的被窩。

   剛才見到啞巴豆褲衩被頂起鬥笠狀,武嫂勸啞巴豆喝粥都心不在焉。在廚房收拾也都像丟了魂般的無精打采,燂爍熱暑的吐出氣都燙人一般。給啞巴豆喂水,還在心猿意馬。啞巴豆的寒噤,倒是給了武嫂口實:武嫂之前就在想怎麽給自己一個借口,不會在日後,因為自己的急不可耐,成為啞巴豆案板上任其宰割的魚肉。作為女人別無所圖,不過是想用身子,能夠纏住自己需要的男人。
   能夠將男人掌握在股掌中,是女人的本事;能讓男人不厭煩的跟在屁股後麵,更是女人的能耐。讓男人當成一根雞肋,都是女人的悲哀;被男人看做是累贅,糗在一起也是瞎耽誤工夫。
   被男人眷戀,才不會倒了男人的胃口,才會有被疼愛的夜夜歡娛,而不再又是守起活寡。
   啞巴豆沒有顯得垂涎欲滴,不過是一直沒想明白自己是“武嬸”還是“女人”,盡管嘴裏和大家一樣的叫著“武嫂”。武嫂從啞巴豆赤裸上身捂在大被裏發汗,便下決心要把他勾引上炕了。
   信心滿滿不會讓啞巴豆把她當成尿罐子,呲完了就算拉倒。但現在若是迫不及待的就要投懷送抱,上趕著就不是個正經買賣。找人拉幫套,倒也沒想要過上一輩子,那麽也就不必非得挑著揀著,專奔麵麵俱到的使勁!如果和啞巴豆明鋪暗蓋上,傳出去最見不得人的隻是倆人的年齡懸殊。

   武嫂倒是覺得,偷男人養漢子,本來就是偷偷摸摸見不得人,怎麽般配也討不到好聽的,那歲數輩分又算個屁?!凝視著盤中餐般的小男人,她“人見人愛”的自豪感,反倒是情不自禁的油然而生。老牛吃嫩草,也得有好牙口。沒倒貼反倒能讓年齡像兒子、性格像活驢、人見人怕不敢靠前,提起名號都膽戰心驚的小老爺們,心甘情願的悶頭拉幫套,還能被自己擺弄個服服帖帖,是自己身子的本錢和炕上的功夫。笑貧不笑娼的世道,自己過舒服了,說閑話的都是眼饞。不假思索的蓋上啞巴豆的勃起,就一直在追悔莫及,莫如順勢幹點啥。但怎麽幹腦袋一直是亂的,還沒想出道道。現在自己這是用身子給他發汗,也算助人為先,就不是急赤白臉往人被窩裏鑽的下賤。
   三十五歲就守活寡,接近七年的煎熬,整天都在屎尿中攪合,沒失婦道,武嫂根本就沒有對不起武順子的概念。但鬱結在內心深處的肝火,被啞巴豆的暴勃,瞬間挑撥得竄起灼肺熏膽。
   武嫂用了最大限度的忍耐,直到天將放亮,才在精疲力竭中放棄抵抗,被啞巴豆得手。

第四節:

   時間節點掌握得非常好,再過一個時辰就該點火煎包子了,讓這傻小子拔出來自己就從匆匆忙忙的跑出去,往後的事就都來不及安排。該交代清楚的說明白,難舍難分的時候再不得不抽身。再是小牲荒子,給饞過勁了,或剮蹭中自己沒收住給竄出去了,再給重新躥火就不是一個味道了。但畢竟是啥都不懂,沒頭蒼蠅的胡頂亂撞,五嫂在假做躲閃一個打挺,才套蛇入洞。
   大汗淋漓的啞巴豆,喘息還未定,黑暗中就感覺到武嫂的微微抽泣,又摸到滿臉的淚水。
   剛恢複的精神頭,身體還是汗津津的,又蔫了下來。羞於見人般手足無措,愧天怍人又無法牙白口清,直到東方微微透亮。武嫂雙眼核桃般的紅腫,眼淚還在潺潺涓涓,啞巴豆口幹舌燥又無計可施。武嫂含垢受辱仍體貼入微,才披上夾襖裸露著下身,下地跑到門口先把尿盆子遞給了啞巴豆:“你別下地再著了涼……。”又轉身從暖瓶倒了碗開水,端到嘴邊試了冷燙,一手接過啞巴豆憋了許久,川流不息過的尿盆,一手將水碗又遞給啞巴豆。把尿盆送到門外,兩手抹了把臉,委屈又似無可奈何般的喟然長歎:“好人真就是沒好報,剛才都怪我看你冷的直抖……。”
   啞巴豆忙不迭的把空碗撂在了炕上,掀開被就蹦到了地上,屈膝跪在武嫂腳下,兩手抱著她赤裸冰涼的雙腿,臉貼在武嫂的肚子上,帶著顫抖的哭腔哀求著:“都怨我混蛋不是人,就他媽的是個畜生,就他媽的該騸了,我不懂人味,這輩子當牛做馬……。”
   武嫂慌忙哈腰往起拽他,披在身上的夾襖也落在了地上,兩人都全身赤裸著,五嫂的兩隻乳房就在啞巴豆的眼前打晃:“你這是要作死呀?!再被涼著了,我的身子連茅樓都不值了。”
相互糾纏哄勸著,才都一起上了炕,啞巴豆山盟海誓著矢誌不渝,向天詛咒著要地久天長。
   武嫂終於被哄笑,似已被斷了退路,隻好一不做二不休的屈意承歡,勉為其難還婉轉柔媚。善解人意的柔情似海,把啞巴豆給扶上身來,再續前歡。

 “哎,我這是哪輩子作孽,癱吧著一個還沒伺候完,又來了一個追命的……。就是伺候人玩的命……。”
   啞巴豆一手撫著武嫂的臉,一手捂住她的嘴:“這都是天意。我沒一人在這屋被抽抽成個肉蛋,就是被你給暖和過來的。不泄了身子還得接著在裏麵發燒,沒準就要燒成廢人。”兩手粗暴的扳住了武嫂的臉,惡狠狠地說道:“打今以後我就長在你身上,這輩子還就伺候你了……!”
   武嫂整整七年沒得雨露滋潤,本在饑寒交迫的嗷嗷待哺之中,卻仍然克製著支撐抗拒了小半宿,躲閃騰挪的不肯輕易就範,便是女中豪傑。能不為一時之歡而不計後果,就是人中的精靈和英豪。

   啞巴豆毫無悔意,武嫂讓他得到了人世間的溫暖和真愛。這樣的溫暖和真愛,隻有南玄三給過他,而兩人的卻是迥然不同。南玄三給與他的,他願意用性命去回報;但武嫂給予他的,卻讓他更加珍惜生命。第二天雖然還有些昏昏沉沉,但啞巴豆看到的一切,都是帶有喜慶的暖意。
   在剛搬進了武順子家,啞巴豆當晚回來,就有異樣的感覺,熱炕熱水熱包子還有小米粥……。
   住進賀家客棧後,這些也都差不多,屋子比這還亮堂。小老幺的二媽和媳婦,早早的就把炕燒,南玄三泡好茶端給他。啞巴豆都是等現成的,這也不能怪他太懶,欺負南玄三好脾氣。南玄三也嫌啞巴豆幹活粗手笨腳的,幹點啥就一片狼藉,他回頭還得揩屁股再收拾一遍。洗腳水是自己去端,南玄三從來不管。飯店送來的吃喝比武嫂的好得多,可就沒這個舒服。
   

   為了降溫,武嫂給他冷水擦了腳,離開後啞巴豆都流淚了,努力的搜尋著記憶中已被模糊的母親,昏沉著想不起來清晰的五官,但確定無疑的是沒有武嫂漂亮和溫柔,更不是武嫂這般貼心暖肺的感覺。再回來給他喂水喂藥時,啞巴豆幾次都是以病態掩飾住感激涕零,沒讓淚水當武嫂流出。
   淚水和汗充斥在一起,武嫂恰心有旁騖,才沒發現。渾身冷的戰栗不止,突然像是第一個露宿沈陽街頭的冬天,全身蜷曲成了一個蛋。傻柱子留下的那件大棉襖,怎麽緊拽著也還是包裹不嚴。
   猛然有熱乎乎軟綿綿萱騰騰的細滑,把他緊緊地纏住:“乖!別動,一會就暖和了……。”武嫂柔聲細語,似乎瞬間把他融化,血液奔騰著渾身驟然燥熱。得而複失的恐懼,便不由自主的把武嫂緊緊地箍緊,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唯恐“一會”之後,又是街頭的冰窖和寒風……。
   確認不是幼年的木床板上,不是睡覺前被母親的摟抱;也不是凜然不容冒犯的韓淑秀。啞巴豆迷離之中,排除了兩個最親近的女人,就從夢幻中解脫出來,回到了武嫂家的大炕。《聊齋》的神話進入到他的炕上和被窩,來得突然又是寒中送暖。大汗淋漓的時候,武嫂輕嗓慢氣的呢喃著:“發出汗這就好了。”邊說便欲起身:“可不能再踢被了,得聽話……。”
   

   武嫂的柔膚弱體,幾次試圖擺脫啞巴豆的摟抱,自然不能得逞。啞巴豆斷然不會讓第一次得到的軟玉嬌香,從自己的懷裏掙出,又不忍也不敢過分別拗著武嫂,恢複本性的一聲不吭還一動不動,就是毫不鬆懈。武嫂像是怕嚇到啞巴豆,更是怕隔牆有耳:“剛才你要再冷下去,怕是會傷到元氣。現在已經發出汗來,好好的睡上一覺就會好了,我趕緊的回屋,讓人知道了,以為咱在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呢……。”百般掙脫不開,武嫂便幾近哀求:“你個大小夥子,摟著我這老娘們,這像什麽話了。到喜歡女人的歲數了,趕明嫂子幫你踅摸個合適的,好好……。”
   啞巴豆非但沒被武嫂所勸誡,反而被激發的更變本加厲,骨軟筋酥的胴體被壓在了身下。

   讓彭正夫始料不及並追悔莫及的是:人算不如天算,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啞巴豆就搬到了奎子的屋裏,也就等於奎子和武嫂換了個窩,一家四口就過上了,看來還和諧和安寧。彭正夫是既舍不得拋下武裏氏,又沒錢也不會掏錢養活起武順子全家。即使有南玄三的心毒手辣,也不能按頭強飲水的隻睡人家娘們,不管人家爺們和孩子。若想一把半回的偷嘴,武嫂都沒那閑工夫。
   武裏氏是看到啞巴豆走堂屋門進出了,才知道好事已成的木已成舟,武嫂也紅著臉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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