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飛潛智

光影流轉,育教綿綿,拈花微笑,潛智蔓延。
正文

昨日重現之泰戈爾與中國:百年之夢,百年之爭

(2022-08-21 19:18:30) 下一個

(原創:靈隱士)

昨日重現之泰戈爾與中國:百年之夢,百年之爭

  看著桌上那封來自中國的邀約,泰戈爾有點猶豫。作為一個亞洲人,自1913年獲得了諾貝爾獎開始,他就名滿天下。可是他心裏知道,他是個詩人,隻是個詩人。

  他當然知道中國,那個比鄰的國度,古老、神秘、崇尚權杖。他也知道它現在的樣子:窮困、戰爭、四分五裂。家人朋友都勸他不要去,實在太危險了。他倒是不怕這個,他怕的是。。。要我去幹什麽呢?我能幹些什麽呢?”最後,他提起筆,告訴了法國的朋友羅曼羅蘭:“親愛的朋友,我要到中國一趟,可是去了應該做些什麽呢?讀讀詩?提些忠告?還是談些健康的、正能量的常識呢?”

  在他之前,愛因斯坦婉拒了中國的邀請。而杜威,美國的教育家,接受了邀請,那是一年一萬銀元的開銷,相當於百年後長江學者的特級待遇。接著是羅素,英國的數學家,也來了。除了那些開銷以外,還有兩千英鎊的補貼。他沒有,他隻要求提供交通住宿費。

  他來了,那是1924年。一石激起千層浪。

  作為邀請方代表,梁啟超為他致詞:“千年之前,我們歡迎大師攝摩騰到洛陽,歡迎鳩摩羅什到長安,現在,讓我們歡迎詩人竺震旦,也就是泰戈爾到北京,讓我們用廬山人擁抱真麵目的感情,來歡迎他吧——泰哥”。

  魯迅眼睛冷靜,語言冷靜:“他來了,要表演了,看!有人擺琴,有人燒香,人人頭上一頂印度高帽。徐詩人在作介紹呢:當!你們聽好了。。。白雲清風,銀磬金鍾。。。嘴裏嘰裏咕嚕一大堆。講得跟活神仙一樣,真的假的?我看是一塌糊塗啊!讓人失望了當然會離開。一個神仙,一個凡人,怎能不離開呢?”

  徐詩人誌摩不堪翻譯的壓力,臉上氣呼呼的:“他講的,每一句都是詩。一下子。。。能翻譯嗎?那是褻瀆它!泰戈爾先生是大家,風範你們已經見到了,聲音你們已經聽到了,還覺得不滿意?身在福中不知福。再跟你們講一次,這是天籟,是夜鶯在歌唱!聽就是了。。。叫我怎麽翻譯啊?”

  林語堂心裏不高興:“一個亡國之人,還到我們中國大談精神救國法,有什麽資格?老古董一個嘛。有用嗎?”

  郭沫若砸吧了一下嘴巴,想了一下,控製著情緒:“梵啊,福音啊,尊嚴啊,那是有產階級才能享受的,你無產階級注定隻能流血流汗,不用暴力能行嗎?這是嗎啡,是毒雞湯啊。”

  陳獨秀,那時天字一號紅人,擺開一字馬獨秀,“他是要來幹嘛?在北京沒有一句正經話,老是跟清帝啦,法源寺和尚啦,梅蘭芳啦這類人在一起混,什麽玩意嘛,還是人嗎?是妖吧?算人妖吧,中國幾千年已經多得不得了啦,謝謝,走好不送!”

  胡適連忙為他辯護:“我們可以不接受他的看法,我們有這個權利,可是我們應該讓他講話,這是他的權利。你們可以不接受,沒問題,可是我想聽聽看。”

  他一個詩人,哪裏會知道什麽狀況?這是個局。當時的中國,梁啟超引領玄學,認為精神要指導生活,胡適推崇科學,認為科學才應該指導生活,陳獨秀則代表唯物主義,認為實際生活決定一切,學問先靠邊。三者已經吵了很多年了。

  他非常沮喪,想不通:“你們既然請我來,為什麽還這麽反感我?”。更讓他難過的是,那些發傳單,指名道姓罵他的,都是青年人,而他喜歡年輕的人,覺得年輕的人才會有希望。”

  其實呢,也就是性子急了點,罵的多了點,下手狠了點。一百年的通病。

  當天晚上,有個日本人拜會了他:“你看,在這裏,沒有人了解你的價值,你又何必要呆著呢?來吧,日本歡迎你!”

  他去了日本,之後寫了《流螢集》。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