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曆史玄幻《西遊為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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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曆史玄幻《西遊為鯤》（2）

（原創：靈隱士）

第一章：三夢之秋（2）

    燭光迷迷離離，不由自主映射在窗楞之上，被強行分隔成規整的一塊一塊，在地上，在矮矮的花草叢上投影成斑駁的樣子，顯出一種支離破碎的寂寞與無奈。而在沒有任何阻擋的空氣之中，隻能徐徐地彌漫開來，直到無聲無息，再也發現不了絲毫的亮點。

    窗外不遠之處，一棵柳葉桃樹靜靜地立在那裏，無風無動，暗地裏妖嬈——它是否也有一顆寂寞的心呢？

    此時約莫四更時分。王莽徐徐走下台階，踱步到那棵柳葉桃樹跟前，靜靜地望著一束盛開的白色花簇。這是一株來自雲之南的異域花樹，潔白的花朵清雅、靜美、純粹至極。他打心眼裏喜歡這種花——是花難道一定要那麽豔麗，豔麗如桃李那一種的嗎？他輕輕撇了一下嘴角，忍不住湊上前去微微一嗅，淡淡花香頓時沁入心肺，一霎時心中的萎頓之情似乎一下子衝淡了許多，大腦的思路也逐漸開始慢慢活絡起來。

    新都侯王莽是一個情緒內斂的人，素來喜歡白色。一眼望上去，一身上下泛著白。他的臉色是蒼白之色，習慣帶著謙遜和藹的神情，舉手投足顯得鎮靜從容。他的衣裝也是樸素到灰白之色，大多應該穿過洗過很多次了。當他伸出手來的時候，比如要閱讀書簡，或者對別人行禮，就會發現他的手掌一樣是青白之色。這是一個讀書人，一個非常喜歡讀書的人，真正用心在讀書的人。因為在房內呆得久了，所以陽光就見得少。陽光見得少，心裏就會冷冷清清，一半淡情，一半寡欲。

    他也是一個崇尚“白”，力求“白”的人。生命雖然已達不惑，可是人生依然有諸多的困惑，這總會讓他的心裏不太舒服。因為他希望人生一切能夠“明明白白”。

    譬如說，——自己是否應該繼續在小鎮生活，習慣這田園人生。

    譬如說，——自己是否應該繼續堅持儒學之風，一生克己複禮。

    譬如說，——自己是否應該向皇上低頭認個錯，重返輝煌京師。

    想得多了，他覺得自己已經不是自己，已經不屬於自己。臉上更加地沒有血色。

    這些困擾讓他晚上睡不好覺。於是讀書讀得更勤了，因為想在書中找到一切問題的答案，好讓自己的一顆心“明明白白”。

    不讀書，事情就看不清楚。

    讀死書，反而會搞出事情。

    王莽是一個非常相信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