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風獵
冷眼觀世界，靜心坐井中
科學防疫靠數據, 讀懂數據，讓數據來說話。
圖一。世界各國人口疫苗接種率 （https://ourworldindata.org/covid-vaccinations ）
圖二。智利新冠病周死亡率，按疫苗接種狀態劃分（所有年齡）， 數據顯示每10萬人死亡人數。 每組死亡人數除以該組總人數。分三組， 未打疫苗，兩針疫苗，三針疫苗。（https://ourworldindata.org/grapher/chile-covid-19-mortality-rate-by-vaccination-status?country=~All+ages ）
圖三。美國新冠病周死亡率按疫苗接種狀態劃分 （所有年齡）， 數據顯示每10萬人死亡人數。同樣是每組死亡人數除以該組總人數。（https://ourworldindata.org/grapher/united-states-rates-of-covid-19-deaths-by-vaccination-status?country=~All+ages ）
圖二圖三直接對比，智利的打過兩針疫苗的人死亡率和未打疫苗的差不多，似乎打不打兩針疫苗沒啥差別，隻有打過第三針死亡率才真正降下來。 而美國的兩針和三針疫苗組死亡率比未打疫苗組都低很多。仔細看，圖二和圖三的縱軸最高值不一樣。 美國和智利接種三針疫苗的死亡率都是每十萬人一左右 （～0.7 US vs ～1.3 Chili）。
未打疫苗的 在美國占23% 總人口的死亡率 約～15/100，000，在 智利 占7% 總人口，死亡率約 ～ 6/100，000，這個差距可能可以用兩國的老齡人口占比解釋 。查最新人口普查資料，65歲以上人口，US 16%， Chili 11.8%， 75歲以上人口， US 7.6%， Chili 4.7%，智利比美國未打疫苗組略低的死亡率不是數量級上的差別。
另一個可得的數據是來自瑞士。 （https://ourworldindata.org/covid-deaths-by-vaccination)
圖四。瑞士新冠病周死亡率按疫苗接種狀態劃分 （所有年齡）， 數據顯示每10萬人死亡人數，每組死亡人數除以該組總人數。（https://ourworldindata.org/grapher/switzerland-covid-19-weekly-death-rate-by-vaccination-status?country=~All+ages）
在2021年十一月份開始的峰線應該是Omicron， 未打疫苗組死亡率曾經到了每十萬人16，後來降到6左右。打了兩針的1， 三針的0.5. 這些數據都比美國好看一點。 瑞士接種的也是mRNA疫苗。 美國總體國民健康狀況和預期壽命在高收入發達國家裏是比較差勁的。瑞士抗疫效果優於美國一點也不令人意外。
中國已經是疫苗接種率世界前茅的，雖然離真正意義上的“完全接種”還有很大差距 （圖一數據對中國已經不完整了）。查最近新聞，”3月27日 國務院聯防聯控機製25日召開新聞發布會。國家衛健委新聞發言人講，截至3月24日，全國累計報告接種新冠病毒疫苗32億4千萬劑次，疫苗接種總人數達12億7千萬，已完成全程接種12億4千萬人，覆蓋人數占全國總人口的90.47%，全程接種人數占全國總人口的88.01%。完成加強免疫接種6億7千萬人，其中序貫加強免疫接種1219.1萬人。“從這個數據分析，88% 人口打了兩針，47% 人口打了三針。還有9.53% 人口一針沒打。（http://www.gov.cn/xinwen/2022-03/26/content_5681691.htm）
十四億的人口基數下，超過一半國人依然還沒有足夠保護。我曾經懷疑中國大搞清零不放開國門的原因是擔心國產疫苗效果或者接種率造假，但是現在看到香港 （https://www.covidvaccine.gov.hk/pdf/5th_wave_statistics.pdf）和智利的數據，我相信國產疫苗對降低新冠病死亡率是有效的，但是要達到足夠的效果需要打三針。疫苗加強針是必要的。一個值得注意的點是， 智利的第三針2021年八月開打，主要是牛津的阿斯利康疫苗 （以腺病毒為載體的重組DNA疫苗）， 香港的第三針超過半數是複必泰mRNA疫苗（BNT）。
圖五。 香港截止到4月8日打過第三針疫苗人數，按年齡和疫苗種類分組。 （https://www.covidvaccine.gov.hk/en/dashboard）。 第三針超過半數是複必泰疫苗， 但也不是壓倒性的。 相當一部分50以上老人是接種了國產疫苗的。
圖六. 香港新冠病以年齡和疫苗接種情況劃分的第五波死亡個案數目。 （https://www.covidvaccine.gov.hk/pdf/death_analysis.pdf）
比較藍色第二行和綠色第二行數據（國產疫苗），打第三針以後確實相較隻打兩針有效降低了死亡率。各年齡組都有效。比較綠色第三行和第四行，複必泰三針和混打三針相比，兩者區別不大。 和不打疫苗相比（對比綠色第一行和紅色第一行），死亡率降低一到兩個數量級。
總結所有能查到的數據，疫苗效果對比： 三針複必泰 大於 三針混打，大於 三針科興，約等於 兩針複必泰 ，大於一針複必泰，約等於兩針科興， 大於或約等於不打疫苗。
當然了，疫苗的效果和很多因素有關。已知的有過觀察性研究的包括：疫苗種類，疫苗生產和保存情況，受接種者的年齡， 自身健康狀況，有無基礎病，疫苗接種前後的營養飲食狀況， 先後幾針的間隔時間， 最後一針疫苗離病毒感染的時間，本人的生活方式， 社交流動性和廣泛度。 這裏麵最大的不可控因素是個人的年齡，也最能影響疫苗接種後抗體的產生， 和免疫係統功能的平衡運轉。其他因素也要考慮。但是大規模的統計結果再有了足夠樣本下是可以有清晰結論的。
對於現在中國發生的疫情我無法從中國的數據裏找到有用信息。香港的疫情數據和信息一直公開透明而且分析得很細。 所以我仔細花時間看了看。 如果香港的數據不可信， 就無處可找了。恐怕沒法下任何獨立的結論了。 “疫苗不管用” 是現在國內人們的普遍想法還是少部分質疑者的想法？ 我隻能說國產疫苗兩針不太管用， 三針能頂別的兩針的效果。 第三針混打肯定有效。
這些數據讓我相信國產疫苗不是垃圾，還是可以有效降低死亡率的，雖然隻打兩針確實有效性不足，第三針都打國產疫苗可以達到其他疫苗兩針的效果，差強人意。如果第三針和其他疫苗混打會更有效，能夠接近其他疫苗三針的效果。
即便是這樣，我還是呼籲不要再給中國人任何理由等待打進口疫苗了。任何因身體原因以外的理由拒絕打疫苗，或因為對疫苗的副作用的恐懼推遲打疫苗都可能造成更大疫情病死。引進疫苗雖說隻是一個領導決策，我相信錢到位，話到位，幾天就可能到貨，開始各就各位開打， 但是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有那個決策。 現在國人有什麽疫苗就打什麽吧，總比不打強太多。盡快完成還未接種的百分之十左右的人（可能是幼兒，老人，病人等），而且符合資格的能打第三針的都打全三針。美國，智利和香港都已經部署給老年人打第四針了。
當然如果敢承認國產的RNA疫苗難產了， 盡快引進先進疫苗還是能救更多人命的。事實證明混打效果比隻有三針國產疫苗要好。 麵子和錢麵對生命都不是事兒， 不是嗎？
晚上補記： 今天看到新聞，鍾南山承認中國疫苗有效性差，應該打三針，而且第三針最好是異源疫苗， 產生的對病毒的特異性抗體和免疫細胞標記物都比三針都是滅活疫苗要高。他自己透露他的第三針疫苗就是打的“智飛的重組蛋白質疫苗”，聽名字看應該是和Novavax類似的國產疫苗, 用基因重組技術在細菌或酵母裏引入一段基因片段，利用細胞生物學的方法合成一段病毒蛋白， 經提純後做成疫苗。 有新聞報道說智飛疫苗已經去年就賣到外國去了，而且今年3月1日通過中國藥監局批準了作為序貫加強免疫接種。 序貫加強免疫我是第一次聽說， 竟然查不到英文翻譯， 我的理解是就是異源疫苗接種，相當於不同疫苗混打， 按一定順序混打為了提高疫苗有效性和減少副作用。 但願智飛重組蛋白質疫苗已經有了量產能力了， 可以大規模給國民打了。 目前看中國隻有一千二百多萬人是打的序貫加強針的。 希望加速接種更安全有效的疫苗，而不是隻留給一些特殊人群的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