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剛上學前班(kindergarten)的那個九月,是我們移民加拿大的第二個月。
我清楚地記得陪她去報到的那天早上,天氣晴朗,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地麵上。街上隻有我們母女兩人,偶爾聽得見小鳥在枝頭唱歌。可兒背著新買的書包,牽著我的手,沿著緩緩而下的石子路走到山腳下的小學校。辦完入學手續,我放開可兒緊緊牽著的手,看著不懂一句英文的她怯生生地走進教室,背影消失在門後,心裏眼裏滿滿的不舍。
後來的小學、初中、高中,可兒漸漸長大。從乖巧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到獨立叛逆的青春期少女,再到離家求學的大學女生,我一直默默地目送著可兒一次又一次的背影。
即使一直鼓勵她走出家門,去另外一個城市上大學,我心裏一直覺得可兒隻是暫時離家,畢業後仍然會回到我的身邊,繼續做我的乖女兒。直到去年底的一天,她打電話說,在大學所在的那座城市找到了工作。
我突然意識到,這一次我隻能無奈地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
畢業典禮上,畢業生們起身向坐在後麵的家人招手致謝。一片背影中,可兒突然轉身,對著我回眸一笑。看著一片背影中可兒的笑厴,我知道,即使她離我再遠,我們仍然心心相連。
女兒,我希望你一直向前走自己的路。如果累了,記得你的背後有一個可以隨時休息的驛站,還有有爸爸媽媽的溫暖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