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最近“蘇聯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戈爾巴喬夫去世。網上一堆逢中必反的論客,非要把小平同誌拿出來比較:說戈總搞了政治體製改革,讓前蘇聯人民過上了民主的辛福生活,而小平同誌沒有一次到位,於是中國人民還在水深火熱之中。小平同誌在天有靈,一定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本博以小平同誌第一人稱的口氣,反駁一下。
《給戈爾巴喬夫講鄧小平理論》
作者:鄧小平(深度思考代筆)
戈爾巴喬夫小老弟和我是有瑜亮情結的。我老人家70年代提出改革開放的時候,他小戈還沒上台。當年《時代》雜誌給我封麵人物的cover feature,全世界的聚光燈都搶著照我。我在美國戴著牛仔帽的照片,就像電影明星照一樣流光溢彩,圈粉無數。後來小戈上台了,看到我搞的好,像我學習。不知道咋的,一下子各種國際媒體的讚美都被他搶走了;我一夜之間成了那個落後守舊的老頑固了。冤死了!看看他寫什麽名著,叫《改革與新思維》的那本書,多少句子是抄的我的《鄧小平文選》啊。什麽?他的書比我出的早?啥子邏輯嘛?!我們中國人不重視知識產權,我老人家有了啥想法就出去講話,然後紮紮實實的做事情,比他早多了。不過我隻做實事,沒想著著書立說這些虛名;於是他搶先出書。於是如果隻看written document,他就在前麵了。
戈爾巴喬夫同誌寫書抄了我的,可能隻是給別人看的。他自己心裏對我的鄧小平理論,隻學了個皮毛,這就是為什麽他失敗了。今天他來閻王爺這裏報道,我們又見麵了,好好給他上一課。
戈老弟:我的鄧理論,有四個原創:一塊石頭,二隻貓,三條魚,四隻雞。你沒有好好品味,深入理解。
鄧理論第一原則:一塊石頭是“摸著石頭過河”。中國人民給我取了個外號,叫什麽“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這個稱號我是不讚成的。為啥?因為我從來沒有設計過。我就是摸著石頭過河,根本不知道咋設計。十億人的大國,我沒那個能耐設計啊。西方人不是說“看不見的手”嗎?我們中國,有一萬個看不見的手再用各種方法調節,我一個人哪裏設計的好?!(真正的設計師,如果存在的話,是後來的江朱胡溫。)我也就是打開國門,開放市場,讓他們自己折騰去。於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第一個富起來的是底層的無業遊民,聞雞起舞,躍馬為先,在短缺經濟的荒漠上搭起新經濟的帳篷;我黨也不遑多讓,我家娃娃,趙家娃娃,李家娃娃,各種官倒官商趕緊跟上人民致富的步伐;然後的國有企業,機關的頭頭們,權力尋租變現。當然羅,“新鮮空氣進來了,蒼蠅蚊子也會來”,吃喝嫖賭也來了,於是老百姓說“鄧小平像月亮,照得大家打麻將”。這都是進步!!社會大大的從僵化的威權體製解放出來,走向開放自由。老弟你就不行,對自己定位不清楚,覺得自己能,看的清楚,以為“不破不立”,將動搖國本的政策一次性出台,把你自己都搞暈了。結果經濟出問題還是次要的,人民的頭腦也亂了。大家腦子裏本來就裝滿了各種斯大林時代的鬥爭精神,現在轉向要鬥獨裁爭民主,搞著搞著你和你代表的改革派就變成鬥爭對象了。最後你在克裏米亞度假的時候,被一夥人搞政變,通知你再也不用回克裏姆林宮來了。你自己和你的改革事業,全玩完!我們中國,有“一小撮”知識分子帶著學生上街,工人農民沒有一個動的。為啥?因為我老人家摸著石頭過河,保守療法,沒有祭出激進的改革,大家從心裏沒覺得“砸碎萬惡的舊社會”的時代又來了,所以低著頭賺錢,不折騰 “什麽主義”之類的有的沒的。對的,我們兩都認為斯大林體製是錯的。區別是:我讓舊體製減速,慢慢轉彎,不知道咋轉就“摸石頭”;你牛B,打方向盤180度,直接在高速公路上翻車,還以為自己是英雄。
鄧理論第二原則:兩隻貓是“白貓黑貓,捉到老鼠就是好貓”。當年黑貓白貓指的是“姓資姓社”的問題,主要是說服一般民眾,忘掉路線鬥爭,出來賺錢。你的所謂“政治體製改革”,就是抓著“路線鬥爭”不放,用一個叫“民主”的路線,去鬥一個被你們稱為“專製”的靶子。以前毛主席各種鬥,都是發動群眾鬧事,越折騰越窮,最後到華國鋒上台的時候,已經沒有飯吃了。你們蘇聯,地方大資源多,吃飯的嘴又少;所以你上台的時候還有飯吃,對“路線鬥爭”的危害認識的不深刻,換個方法繼續鬥,讓全國人民當家作主的鬥。把你鬥下台後,俄羅斯的葉利欽和幾個寡頭還在鬥,烏克蘭的所謂選舉也是三個寡頭你方唱罷我登場。民眾的選票越鬥越不值錢。鬥來鬥去大家還是沒有富起來。到現在,普京獨裁,一般屁民沒啥可鬥了,你們人均GDP總算跟我們持平了,這還是靠社會穩定,賣資源。(不要忘記了我剛開始搞改革的時候中國的人均GDP是蘇聯的3%。)我們中國,現在為啥這麽有錢?那是因為我讓大家都不爭論去賺錢。你們的民主,是賠本掙吆喝。你的政敵加同好葉利欽,把你的“民主”路線走到黑。你被政變後,他那次著名的演講,站在坦克上,四周狙擊手沒有一個開槍的。你們牛!老百姓支持!問題是後來葉利欽上台久了,跟議會發生衝突,葉利欽的辦法也還是把坦克開出來啊!為啥不問選票呢?所以說啊,也不是什麽真民主。這個世界,沒有一個窮國家,是靠搞選舉富起來的。人民沒錢就開放所謂“民主”,就是換個名字搞階級鬥爭。
鄧理論第三原則:三條魚是“三個有利於”,即“有利於發展生產力,有利於增強國力,有利於提高生活水平”。(注意沒有提到你們的“拜民主教”。)老弟你的《改革與新思維》也不是沒有談到發展經濟,你也知道當前社會的主要矛盾是“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和落後的生產力”的矛盾,需要引進外國技術和投資。但是你忘了,引進知識和資本需要穩定的法製環境,而沒有穩定的政治環境,法製就是笑話。你誤以為主要矛盾在於老百姓沒有人權,於是開放市場的同時急於“還政於民”。失去了中央集權的政府無法控製寡頭的私有化洪潮(且還不算葉利欽自己的私欲)和黑社會的泛濫,於是舊經濟體製崩潰之後新的自由市場機製不能順利的建立起來。任何社會,屁民都是最弱勢的。中國蘇聯這樣的窮國家更是如此。開放“民主”,第一個“當家作主”的還是以前的舊官僚,大家付出了社會天翻地覆的“交易費用”之後,發現還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不錯,我們中國腐敗寡頭也不少,但是我們沒有反複繳納巨額的政治“交易費用”,大家996的卷著幹活,還算是建立了一個富豪吃肉,屁民喝湯的“和諧社會”。這個和諧社會,以後錢多了,說不定就可以實現共同富裕,實現民主。萬一永遠也實現不了,社會總財富多了,民眾也不一定過得比美歐國家的窮人差很多。總之你們的“隻要民主了,就解決問題了”就是小江說的“too simple,naive”。
鄧理論第四原則:四隻雞是“四項基本原則”,即“堅持社會主義道路,無產階級專政, 共產黨的領導,馬列毛思想”。這是被西方媒體和中國知識分子批評的最多的部分。諾貝爾獎得主劉同誌寫了很多文字批駁我,給我的偉大的改革開放起了個“跛足改革”的諢名。在以劉為代表的西化知識分子的narrative裏麵,我的經濟改革還是OK的,但是隻有一隻腳!另一隻“政治改革”的腿不敢邁出來,所以是跛的。其實這幫書生沒有在我的位置上不知道情況啊:come on,我接手的中國哪裏有腿啊?是一個坐在斯大林體製這個輪椅上的不能動彈的病人。輪椅坐久了,肌肉退化,根本不能走路啊。於是我買了一副叫 “特色的社會主義製度”的拐杖,安上一隻“經濟改革”的腿,讓病人先下了輪椅走走。現在這一隻腿越長越強壯,已經可以跑了,GDP直追美國大哥了。不錯,拐杖好像過時了,對“單腿跑”有點掣肘——如果把它換成一個真的腿就好了。但是沒有它們,我們中華民族走不出泥潭,談何“偉大複興”呢?至於以後會不會長出另一隻腿,把拐杖扔了,那得看新一代領導核心和中國人民的造化了。你總不能讓我管100年吧!老弟你呢?直接宣布“我們蘇聯人牛的很,不要輪椅”,把輪椅砸了。然後呢?病人當場癱在地上爬不起來了!美國人(布什克林頓)和你們平時把酒言歡,出些主意,關鍵時候不出錢,還割韭菜,讓整個經濟陷入崩潰。我們中國,石油不夠,耕地少,沒有那麽多礦產,如果像你那樣,現在估計還不如葉利欽時代的俄羅斯。
所以呢,戈老弟你too young,愣頭青一個,還以為自己有情懷,“解放”大家。殊不知喊著“解放”的口號,全世界窮苦人民早就“站起來”無數回了。但是我領導下的中國,是實實在在的富起來了。這本《鄧小平文選(第三卷)》就送給你了,好好學習一下,反省反省自己當年意氣用事,給自己的人民帶來了些什麽。
文章是中國前外交部長李肇星寫的,說他在商業航班上正好碰上戈爾巴喬夫。
李肇星讓讀者猜測戈爾巴喬夫那句話的含義。我自己的猜測是:戈爾巴喬夫想說,如果曆史能重新走一次的話,他夢想有一位鄧小平式的人物,在局勢失控的時候能幫助他,讓蘇聯不解體,讓15個加盟共和國一起和平走向開放社會。
下麵是摘要:
我很客氣地對戈爾巴喬夫說:“我很榮幸與閣下見麵,不想失去今天這個請教機會。多年來,包括我在內的許多中國朋友一直特別想知道,為什麽那麽大的蘇聯,那麽強的社會主義大國,在短短的幾年內就解體了?主要原因是什麽?”為了避免讓對方尷尬,我特意補充了一句:“這個問題不太外交,您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戈爾巴喬夫猶豫了片刻,麵色凝重地說:“關於這個問題,我想告訴你的是,在各國領導人當中,我最敬佩的是鄧小平先生。而我們那裏沒有個鄧小平。”說完,戈爾巴喬夫再也沒有往下說什麽。他這句話有什麽含義?隻能讓人們去猜測了。
實行民主能否帶來好處,要看社會的整體道德水平,與經濟發展基本無關。一群烏龜搞選舉,選出的隻能是王八蛋。如何提升社會道德水平,隻有一條路,信靠上帝。美國以往繁榮昌盛的曆史,可視為佐證。今日美國的衰落,是美國人民日益離棄上帝的必然結果。
蘇聯的奔潰,也和幾年內三位領導接連死亡有很大的關係。戈氏經驗不足,倉促上陣。
深度藏得很深啊!
兩人都是天真的好人。他們都認為更加寬鬆的政策隻會使人民更舒心,沒有想到其他後果。但現實不是那回事。胡耀邦實行中央撒手不管、讓權於少數民族的新疆政策,民族衝突、暴力立刻浮現。被稱為“胡亂邦”不是沒有道理。戈爾巴喬夫1985年上台,實行寬鬆的政策,1988年蘇聯還沒解體,亞美尼亞和阿塞拜疆這兩個加盟共和國就開始血腥戰爭。
天真的好人不等於好的國家領袖。好的國家領袖應該用自己的智慧使人民過好日子,有人身安全,而不是早死。戈爾巴喬夫掌控不住局勢導致蘇聯混亂解體的惡果,過了30年,還在讓前蘇聯各國老百姓付出鮮血和生命的代價。
胡耀邦在快速“亂邦”的進程中,快到懸崖邊,被一腳踹下司機座,中國才緊急刹車,雖然他給新疆帶來的動亂惡果一直到現在還由現在的領導人在被挨罵的情況下費力修補,但至少整個中國沒有陷入四分五裂戰爭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