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黃刺玫
作者: 八峰
第十七節
“邵老板,不知你現在是否願意把毒殺譚新友的過程跟我們說一說呢?”周源問道。
“哼,你都知道得那麽詳細了,我還隱瞞什麽呢?”邵雨燕咧了下嘴、慘笑一聲,“那個服務員離開之後,我就跟譚新友交換了皮包,他告訴我、就像你先前所說的那樣,他那天夜裏如約來到王妃墓、聽到裏麵的動靜就躲在了古墓旁的雲杉樹叢後麵,看到我跑出了古墓後才匆匆進去查看,一見到墓道上的兩具屍體就嚇壞了,匆忙撿起地上的一個皮包就跑回了南街。結果回去一看裏麵根本不是他要的東西。在文昌酒樓202包房裏,譚新友把左玉林的皮包給我之後、我當時便打開驗證了裏麵的東西——確實是我要的那幾份文件,便起身拿起桌子上已經被我下了毒的茶壺為他加水倒滿,說要以茶代酒敬他一杯,譚新友連忙放下皮包端起茶盅跟我碰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口,而我則以去洗手間為名拿起皮包迅速離開了202包房,出來以後的事情就是像周警官剛才所說的那樣,你們都知道了。”
“發現調包以後,你是不是問過了小乞丐、才猜想到譚新友當晚也去過王妃墓的?”周源又問道。
“是的,那天早上,當小乞丐說他夜裏看到兩個黑衣人從王陵那邊跑過來時,我心虛便阻止了他,但後來又去悄悄地找到他、問了他那第二個黑衣人來去的方向;聯想到皮包裏麵有兩件文物和一張譚新友的名片,我便猜測可能是譚新友當夜去王妃墓與那兩個人見麵談交易、結果錯拿了我摔跤時脫手遺失的文件包。於是我讓老廣東下午以逛街購買賀蘭石紀念品為由去到村子南邊古玩街上的譚記古玩莊,給譚新友留下了一封密信,約他次日到平吉堡交換皮包。”
“嗯,那為什麽要殺死住在客棧裏的那個遊客劉洪基呢?”周源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那個人麽?哼,”邵雨燕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他是活該!那天夜裏我從古墓跑回來、開門進屋時居然讓他給偷窺瞧見了,第二天晚上這個無賴竟然還跑到我房間裏來、想要挾調戲我,真是找死!我就讓老廣東在去賀蘭山岩畫景區時找個機會殺掉他滅口。”
“我還是想跟你最後確認一下 —— 你就是蘇聯KGB潛伏在銀川地區的行動小組領導人、代號為‘黃刺玫’的特工吧?”周源問道。
“都到這一步了,隱瞞還有什麽意義呢?沒錯,我就是黃刺玫。”邵雨燕說完、眼睛瞟向了病床旁邊桌子上的玻璃花瓶,那裏麵插著一束嬌豔的黃色小花。
“嗯,住進你的客棧時,我以為你就是對這種不畏風沙與高寒的花朵情有獨鍾,現在才明白還有另外的一層意思。”偵探點點頭、轉臉看著那花瓶說道。
翠日一早,吃完王嫂準備的早餐之後,周源和定國在房間裏整理好了行李,劉國立和黃勇準備在午飯後開車送二人到銀川火車站、搭乘下午三點的火車返回成都;兩人準備利用上午的空閑時間來完成由於參與破案而未能完成的遊覽心願。秀芹姑娘自告奮勇地充當了導遊,她讓張六子開車,親自領著周源和定國二人遊覽了大王陵與賀蘭山岩畫風景區,然後把二人及其行李送到了興華堡鎮派出所。臨別時,女孩子眼圈一紅、流下了眼淚:“我知道邵姐姐被抓起來了,聽說她犯了罪,可是,我還是很喜歡她的。”
周源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安慰道:“別難過了,你邵姐姐她自己做出了錯誤的選擇,所以才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你還很年輕,今後的路還很長,好好生活,努力工作;以後有機會來成都的話,跟我們打個招呼,我們一定來接你帶你去玩!”
中午十二點半,完成了審訊任務的黃勇和劉國立開車來到興華堡鎮,接上了整裝待發的周源和定國,開車來到銀川市有名的餐廳‘塞上江南’,點了一桌子清真風味的菜肴、還要了幾瓶啤酒,為周文二人餞行。
席間、劉國立告訴周源和定國,經過銀川市公安局和蘭州軍區保衛部聯合調查組的突擊審訊,邵雨燕交代了她和左玉林為蘇聯KGB諜報機關收集盜竊解放軍空軍賀蘭山基地情報的罪行,承認自己就是KGB設在中國西北地區的分支潛伏在銀川一帶的行動小組組長、代號‘黃刺玫’;而老廣東鄭某也交代了他在邵雨燕指使下殺害太原遊客劉洪基的過程。黃勇也告訴周源,根據邵雨燕的交代,市公安局還逮捕了其安排在興涇鎮的同夥秦山。目前本案涉及民事的部分已經具結、涉及軍事諜報的部分則將移交由軍方和國家安全局做進一步的審查與評估。
“對了,這個秦山又是怎麽回事?”劉國立問道。
“哦,我們在文昌樓202包間勘察時,從死者譚新友身上搜出來一張紙條,上麵用鋼筆寫著‘速往文昌酒樓202包間’幾個字。通過審問邵雨燕,她告訴我們說,她在密信中並沒有直接告訴譚新友會麵的地點,隻是要他第二天坐公交車到西南郊的平吉堡農場門口下車,然後在馬路斜對麵的一個副食品商店門口,和一個坐在商店門口長條椅上看報紙的男子碰頭,那個男子就是邵雨燕在興涇鎮的同夥秦山,他見譚新友走過來,便向他點了個頭、留下一疊報紙後便離開了,譚新友打開報紙看到那張紙條,然後才找到文昌酒樓,進了202包間。黃勇他們後來抓到了秦山,核對了他的筆跡,他本人也供認不諱。”周源解釋道。
“哎,周科長,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上這個女老板邵雨燕的?”黃勇敬了周源一杯後放下酒杯問道。
“這個嘛,”周源看了定國一眼:“我和定國到‘賀蘭風情’客棧的當天下午,第一次見到女老板時,她左手腕上就戴著一隻白色的羊脂玉手鐲,可是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她來給我們端上飯食的時候,我看見她左手腕上的羊脂玉手鐲換成了一隻銀手鐲,當時倒沒有做什麽聯想;可是案發之後勘查古墓時,我在墓道上發現了那塊很像是手鐲被磕破後掉下來的白玉碎片,又聯想到早上小乞丐跑來說夜裏看見一個黑衣人跑進了客棧、而女老板卻絲毫不覺奇怪,而是匆忙把他趕出了院子;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對這位女老板產生了懷疑;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當天我們在墓中檢驗左玉林的屍體時,發現他臉上有女人親吻過的唇印而且身上還有女人的發絲,使我相信他是在古墓中與一名女子偷情相會;把這幾件事聯係起來,使我產生了對邵雨燕的懷疑。而在案發後的第三天,我偷偷潛入她的房間,發現了完全符合左玉林購買小票上列出的那些化妝品,而在墓道上發現的那塊白玉殘片竟然和藏在抽屜裏的摔破了的羊脂玉手鐲上的缺口完全吻合,從而證實了我的懷疑和推測。當然,還有客棧廚房裏那把失而複還的剔骨尖刀,與王粱二人身上刀傷創口的特征一致,也是把我的懷疑都指向了賀蘭風情客棧,而能夠把這些線索聯係起來的卻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女老板邵雨燕。”
“唉,可惜了!”黃勇搖搖頭道,“這麽好一個女人,咋就幹上了間諜?”
“是啊,多才多藝,難得啊,”定國也感歎起來,“她跟那個左玉林,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挺般配的一對兒,結果呢?一個橫死墓穴,一個當啷入獄。”
“來來來,都別感歎了,反正我得好好謝謝你們!幫我破了如此一個間諜大案!不然我這兒還真的交不了差!”劉國立端起酒杯,又向周源、定國和黃勇敬道。
--西夏王陵案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