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關心很久以前的事

中國和外國的曆史。可能是真發生過的事,也可能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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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第一個故事

(2023-01-14 23:34:22) 下一個

書接 前文,為了躲避 COVID-19 疫情,七個女生和三個男生來到了美麗的 Coyote Lake 度假。第一天的女王潘芘尼婭,建議大家輪流講故事,讓(男一)潘費羅先開始。潘費羅欣然從命,講了下麵這一段:


「你們大概都聽說過十幾年前的灣區大牛,穆老師吧?斯坦福客座教授, PaloEye Logic 上市公司的創始人,身價起碼有六個億,那可真說得上是如日中天。後來他響應國內‘百人計劃’的號召,回國高科技創業去了。

走之前,他把在北美的一切事物都安排的好好的,隻剩下一件棘手的事情讓他很頭疼:他在 Portland 有幾家遠房親戚,欠了他不少債一直不肯還。這幾個親戚刻薄狡猾,耍渾無賴,一般人絕對應付不了。

穆老師想來想去,想起來認識一個叫“花冠賴拖”的小混混。此人作奸犯科,坑蒙拐騙,損人利己完全沒有任何的道德底線。但是所謂的以毒攻毒,可能讓他去對付那幾個欠錢的親戚反而最合適。

於是穆老師找來這個小混混,給了他這份提議:“欠條在這裏。你如果能幫我把債討回來,我在國內可以給你找個副局級的位子主持愛國教育。你要是還想呆在美國,我也可以開一個 DEI 部門讓你來做主管。”

後者本來窮的快混不下去了,大喜過望當場接下了這門差事。


花冠賴拖收拾了一下,來到了 Portland, Oregon。他從 airbnb 上找了一個住處:這家的兩個主人也是灣區過去的,所以略微聽說過花冠賴拖的惡名,其他 Portland 的人還不知道我們小混混的底細。

可巧不巧,也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什麽更嚴重的病毒,花冠賴拖剛住下來就生了一場大病。別說去討債了:他看了幾次醫生也沒有好轉,眼見一天天的惡化,居然就快要不行了。

他租房的兩位房東私下裏一商量,這可不行。我們 Portland 一向強調社會正義,品德高尚,如果像他這樣人品的無賴死在咱們這裏,對我們將來的租房生意會有多少影響啊。

於是他們找來一個素以正義高尚自許的當地老神父,也是那裏“反法西斯組織”的活躍義務人士,對各種罪惡都如數家珍深惡痛絕的無缺神父。希望神父能給這個無賴混混做一次懺悔,多少洗清一些他的罪惡。

花冠賴拖同意了,他向神父進行了挖心掏肺的‘真誠’懺悔,編著編著眼淚都下來了:


“噢,神父啊,我實在是罪惡深重。我原來每天都會盡量去教堂或者反法西斯組織懺悔,反省當天有沒有忘記了幫助窮人,有沒有忽視了社會不公,有沒有反思整個國家製度的歧視,有沒有痛斥人類對大自然的破壞。但我自從重病以來,已經有三天沒能下床了。您能原諒我嗎?”

“跟您實話說吧,我是屬於從來不缺錢的那一種人,所以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有很多不像我這麽幸運的人,我一定要毫不猶豫的傾囊相助。但是有一次,隻有那麽一次,有一個癮君子向我要錢去買毒品,我那天口袋裏隻剩下了一百來塊錢現金,我沒帶信用卡手機但是需要打車回家,我就自己留了二十塊錢,沒有把所有錢全給他們。天啊,我的罪惡真是罄竹難書啊!”

“我一直在回饋社會,為那些罪犯交保釋金。不,他們不是罪犯,隻是被製度壓迫的族群。有這麽一個被壓迫者史蒂夫,每次他們出來後兩三個禮拜就又犯事情進去了,我替他們交了五次保釋金。有那麽一次,他們把我弟弟打傷進了醫院,神寬恕我的軟弱吧,我被家人勸說居然就沒有立刻把史蒂夫保釋出來。”

“我這樣的罪惡還有很多。我知道警察是萬惡之惡,是政府專門用來欺壓少數族裔的邪惡工具。但有一次,我剛剛在 Twitter 上揭發了一個右派人士的醜惡嘴臉,把他們家的住址公布出去,還呼籲了大家去攻擊最高法院的那些右派大法官。我想說的是,做了這麽多好事,那天我實在是心情太舒暢太愉快了,以至於我出門上街,有一個交警跟我打了聲招呼‘下午好’,我居然沒有詛咒他們回去!我真是沒救了麽?”

如此這樣的懺悔還有很多,無缺神父隻能盡力安慰他,“噢孩子,你隻要誠心懺悔,就還有救。”

“可是我最大的一次罪惡,天啊神父啊,我真是難以啟齒,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懺悔過,因為那是完全不可原諒的。”

這揪起了無缺神父的好奇。畢竟他也有一絲絲好勝心,不想在道德上完敗於麵前這個人。“孩子,你盡管說吧。我相信老天一定會寬恕你的。”

“神父啊,我也就是馬上要死了才敢對您坦白,因為這件事實在讓我沒臉做人了。您知道在我小時候,上幼兒園的時候,還不像現在這樣能注重他人的感受。有一次一個同學在草地上打了我,回家後媽媽問我是誰,我居然沒有想到他們的性別認同和首選代詞,就告訴媽媽‘是同班的一個男孩打了我,他的名字是某某某’。您能想象嗎?我可能在當時就錯誤假設了他們的性別!神啊,讓我立刻死去吧!”


在聽完懺悔之後,無缺神父回去告訴了當地反法西斯組織的同誌們。他們一致感慨,這個花冠賴拖雖然不是完人,但可能是世間最接近完人的,五百年一遇の崇高人士。

過了不多久,花冠賴拖真的因病死去。當地本來有一座國父華盛頓的雕像。鑒於華盛頓曾經是奴隸主,Portland 市議會做出決定,把華盛頓的雕像拖倒毀掉,在原地建了一座花冠賴拖的雕像,並封他為“聖花冠賴拖”。

‘聖花冠賴拖’的塑像,THEY/THEM。

當地的社會正義鬥士們,後來一直以聖花冠賴拖為精神支柱。每當他們看到人世間的各種歧視,不公,霸淩,他們都會先心中默念十遍‘聖花冠賴拖’的名字,然後提起鍵盤,堅定的跟邪惡鬥爭到底。」


就這樣,(男一)潘費羅結束了他的故事。大家休息了一會後,女王潘芘尼婭建議:“尼菲勒,下麵該你講了。”

(女六)尼菲勒沉思片刻,開始講述第二個故事。

(待續)

Miniature from The Decameron, by Master Jean Mansel (1430-1450) and copyist Guillebert de Mets,
Parigi, Bibliothèque de l’Arsenal, Ms-5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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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木有文化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水晶藍' 的評論 : 哈哈,不要過度解讀。原文也是這樣的政治諷刺,我隻是翻譯發揮了一下。
水晶藍 回複 悄悄話 咦,第一次看到木有先生寫得這樣春秋筆法。讓我想想,先生究竟想要表達和指向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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