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昌猶豫了:“江山是許多弟兄用血和命換來的,少殿下他……”
王妃厲聲道:“不許你這樣叫他!他是你兒子。”
她哽咽著:“我叫他上來讓你看看,真俊秀,真溫和,是個好青年,好兒子啊。你把江山讓給他吧,阿牛,求求你了!我們都老了,你要江山有什麽用?你當年說過多麽愛我,還記得嗎?”
“你隻是個小馬夫,卻得到了尊貴的王妃,你當時說願意為我做任何事情,甚至要為我打江山。你還記得嗎?”
王妃淚流滿麵:“我現在就求你,我要死了,我什麽都不要,隻求你把江山給我們的兒子。為了我,求求你了。”
張昌抬起淚眼,堅定地說:“燁姐,我答應你了。”
王妃喜極而泣:“牛牛,你真好,就像當年一樣聽我的話。我把他叫上來,你看看我們的兒子,他有多可愛。”
她轉頭喊道:“清兒,清兒。”
岑清走進來,王妃急切地說道:“清姐,牛牛把江南給睿兒了,你快把睿兒叫上來。”
岑清勸慰道:“小姐,你身體虛弱,一定要好好聽話。我去叫少王爺上來,但你可不許亂說。金牛隻是為你治病的大法師。”
王妃乖乖點頭:“我懂,我聽話。快去叫他上來,我就說牛牛是為我救命的大法師。”
王子司馬睿(後東晉元帝)走進來了。
他沒有注意到站在角落的張昌。張昌已經披上披風,拉起衣領遮住了半張臉。王子的眼裏隻有親愛的母親。
他快步走到王妃床前,興奮地說:“母親,你精神好多了!”
王妃微笑道:“是的,兒子,我好多了,是這位道爺救了我,你去謝謝他。”
王子這才看見張昌,走上前恭恭敬敬地作了個揖,誠懇地說道:“多謝大法師。您能徹底治好我母親嗎?”
王子身材瘦長,比張昌略矮。兩人麵對麵站著,王妃低聲喃喃:“多麽像啊……多麽像啊……”
張昌仔細地打量著王子,眼中閃爍著奇特的光芒,拱手說道:“我道家隻救人靈魂,娘娘將來必升天國。”
王子很失望,又回到母親身邊。
這時,樓下傳來喊聲:“王爺回來了!王爺回來了!”
岑大娘神色慌張,而張昌卻巍然不動。
王子興奮地對母親說:“母親,父親回來了!您一直盼著的父親,終於回來了!”
宮女匆匆上前稟報:“王爺正在趕回,還有四十裏路,今晚可到家。前站剛剛飛馬報來消息。”
王妃臉上的光輝漸漸褪去,氣息微弱。回光返照之際,她心中無比清明,輕聲對兒子說:“睿兒,我一直想等到你父親,終於如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