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一驚醒來,說:“不,不,我不困,我要在這裏陪母親。”王妃也醒過來,慈愛地說:“睿兒,你去睡一會,你三天沒睡了。我也養一會神。”
兒子眷戀地說:“媽要睡,兒子就到下麵待會,你醒了我就上來。”王妃捏了捏他的手,沒有很多力氣說話,兒子彎下腰,像大孩子一樣,把臉在媽臉上貼了貼,才戀戀不舍地下去了。
王子沒回自己的書房和寢宮,就在媽的樓下,安了一個臨時床鋪,已經一個多月了。他下到樓下,宮女上前服侍,他卻已和衣躺在床上睡著了。
王妃抬眼看岑清,岑大娘對自己小姐太了解了,她不能再受刺激或遭失望。岑清沒有特別表示,慢慢走過來,把王妃被子掖了掖,看了看小桌上已涼的藥,埋怨地說:“又不聽話了,又不吃藥了,幹脆,我還是回家吧,不管你了。”
王妃可憐的眼睛,滿懷希冀,一直跟著她,覺得有什麽事,否則岑清不會把所有的人都遣走。但她的失望,積了20年灰塵,不易拂去,實在不敢在最後時刻,苛望得到上天的恩賜。她可憐巴巴地問:“清兒,清姐,強強(岑清之子,就是淮南王府出現的山東大漢)有信嗎?”
岑大娘硬著心腸說:“什麽信?我兒子多半被人宰了。”王妃哭著:“不會的,不會的,他一定會把信送到。”岑清說:“送到有什麽用?你連藥都不吃,好不容易趕來,你人都死了。”
王妃連忙說:“我吃藥,我吃。昨天就吃了好多,前天也吃了。清姐姐,你不信就問睿兒,我天天乖乖地吃藥。今天我叫她們把藥拿來,現在都沒拿來,我真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