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劍一魂 - 第25回 玉石砥礪 初試鋒芒(六)

王篪也覺此人麵熟，後來想起，乃是獻容親舅孫秀的堂兄，名叫孫旗，此人名聲不佳，專一阿附孫秀、趙王，在外橫行霸道，很被人看不起。

這一行軍隊，轉上大路後，不是向弘農，而是向洛陽方向走去，王篪等放下心來。王篪等送到此處，本要作別回去，但見到這一大隊官兵，反而放心不下，說再送一程。

剛走了不到一裏，前方馬蹄馳驟，大家心中一緊。果然，見厲如虎帶約百名騎兵和六名教頭馳回，其中多了兩人，一是黑馬、黑衣、光頭、佩長劍的尼姑，和一個白馬、白衣、青絲如堆雲、掛雙刀的披發修行樓蘭女。王篪一驚。化鶴、化蝶的馬快，直逼王篪。化蝶笑嘻嘻地說：“弘農王楊篪殿下千歲，別來無羌？”原來，佛圓澄弟子七人，化龍、鷲、虎、猿、豹、鶴、蝶，早已在弘農四周埋伏，刺探天師道的動靜，準備等趙王派兵來時配合。其中，鷲、虎、猿已在大內禦花園與王篪交過手，並將其重傷。但黑夜之間，王篪又蒙麵，故未認清楚。而化鶴、化蝶，擒住王篪一天一夜，後雖被救走，並挫辱二尼，自然對他認得清清楚楚，而且充滿恨意。

這七人在弘農周圍活動，其中幾人是紅衣番僧打扮，惹人注目，其行蹤早被大巫娘查覺，但也不打草驚蛇，等待杜韜、劉伯根兩天師到來，再作道理。大師娘曾嚴囑王篪不要遠離王府，但未細說原因。王篪等送客，一出弘農王府不遠，就被圓澄弟子盯上。化龍等主張不要驚動，但化蝶不甘，要等王篪送客回來的路上擒他。客人中有劉曜、石珀，石珀是個孩子，無關緊要，但劉曜不但武功很高，更重要的，他是匈奴左王劉淵侄兒。圓澄多次對眾弟子講，天下將亂，劉淵必有大成，有九五之位，這是他收劉曜為弟子的主要原因。因而，眾弟子不願與劉曜為難。但王篪等送客，一送再送，化蝶正不耐煩，突然見到厲如虎的軍隊，認為是個好時機，用禁軍把王篪抓回，又可立功、又可出氣，自己又不與劉曜直接衝突，得罪劉淵。

厲如虎這支軍隊，完全另有任務，這事說來話長，與當時天下第一豪富石崇有關。或者，更準確地說，與他的寵姬，天下第一美女綠珠有關。我們說過，晉朝有兩大惡劣風氣，一是清談，以王衍為代表，一是鬥富，以石崇為代表。別的一些人敗下陣來以後，武帝司馬炎的舅父王愷，曾與石崇較量：你用糖水洗鍋，我就用蠟燭當柴，你作四十裏布屏，我就製五十裏錦帳，每次都是王愷失敗。

王愷就求助於武帝，武帝對此壞風氣不但不加製止，反而支持，打開寶庫，讓王愷挑選，結果選了一株高二尺多的珊瑚，大宴賓客，把石崇請來，意圖誇耀。不想石崇毫不在意，用手中銀如意把這珊瑚打得粉碎。王愷氣急敗壞，說比不過就要耍賴行凶，豈有此理，我與你拚命。石崇笑說，區區薄物，值得甚麽？我賠你。把自己寶庫打開，其中竟有三四尺以上的珊瑚，王愷那樣的少說也有七八支，是屬於最次的。王愷臉色全變，垂頭喪氣而去，再不敢同石崇鬥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