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昆略覺安慰,這就來勁,索興閉著眼,不說不動,讓春娘抱著,不說原諒的話。春娘輕輕搖他,他幹脆裝死不理。雄兒走過來,拉媽媽衣服,撒嬌地說:“媽媽,你怎麽不抱我,抱著這個叔叔?他一身血是壞人打的,還是老虎咬的呀?”劉昆這才睜開眼睛,說:“雄兒,你不認識昆叔了?”雄兒睜大眼睛,驚訝地說:“呀,你真是昆叔,怎麽衣服都破了?你要我媽媽抱,那你得抱我。”春娘說:“雄兒,昆叔被壞人打傷了,讓媽媽先給他包一包。”把劉昆最重的腿傷敷上隨身所帶的刀創藥,止住流血,用一塊布包上。
雄兒奇怪地問:“怎麽昆叔打不過壞人呀?好人還打不過壞人嗎?我外公就打得過好多壞人呀。”他哪裏分得清絕世高人扶風真人與微末道行的劉昆的區別。劉昆說:“壞人人多。”春娘笑說:“昆叔也是壞人。”劉昆又要耍賴裝死,春娘忙接著,“那些人更壞,所以昆叔也可算好人。”雄兒說:“我知道了,原來還有比昆叔更壞的人。”劉昆把路上情況簡單講了講,春娘知他吃苦,很為憐惜,自然為他癡情感動,但對狐月歉然,隻好回去再說了。
包紮好後,春娘說:“我扶你上馬,我抱著雄兒跟著,去找一個小旅店養息。”劉昆來精神了,逗趣說:“讓雄兒騎馬,你抱著我走。”春娘笑‘呸’一聲:“讓雄兒抱著你,我騎馬走。”雄兒真走過來,抱著劉昆的腿,天真地說:“昆叔,你彎下腰,我來抱你。”
劉昆大笑,一把把雄兒抱起,親著他說,“雄兒真行,把叔抱起來了。”劉昆本來疼痛異常,這時卻好了很多。春娘扶他上馬,抱著雄兒,走了二裏多,找到一個小旅店。對掌櫃說是夫妻,路上遇匪搶劫,掌櫃竟是氐人,對他們很照顧。給了一間大房,請店家送來兩大桶熱水,春娘給劉昆細心洗淨全身,又要了兩瓶燒酒,重新把傷口一一洗淨,敷上藥粉,貼上膏藥,買來乾淨布包上。劉昆精神一振,大叫肚餓,要了酒菜,吃得像個餓鬼。春娘看了好笑,心中越加憐惜。劉昆酒醉飯飽,盡管全身是傷,夜裏也不老實,春娘隻得隨他。
劉昆原來總有點怕春娘,自此以後,見春娘對他更溫婉,也就放肆很多,盡情疼愛她。休息兩天,春娘為劉昆買來新布衣鞋襪,還給他配了一口劍。雖然身上沒有一點綾羅綢緞,劉昆卻已恢複英俊雄姿,且與春娘的村婦妝束般配,而春娘也換上了素花衣服,十分俏麗。三天後,春娘、劉昆帶雄兒一起上了青成山,等待李特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