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高耀潔)帶我看飛機,我帶大姐坐火車
---在高耀潔葬禮上的發言
大姐帶我看飛機
1945年初夏,天氣比往年同時期要熱,當時傳言要打仗,我們全家都在院子大門的門洞裡,聽到一直有轟轟的飛機聲音,那時的飛機不是現代人能想像得來的,轟了半天還看不見飛機影子。聽到飛機的聲音越來越大了,大姐拉著我往外跑,父親在裡麵急得大喊:“不能出去,飛機丟一個炸彈皮你倆就沒命了。”這時我倆已經到院子的荷花池旁,看見飛機從我們頭頂上唰一下飛過,大姐喊:“我們國家的飛機,是國軍的。”我抬頭望去,飛機翅膀上有一個標記,那時我隻有四歲多,什麼也不知道,長大後知道的中華民國的國徽。飛機轉了三圈,越飛越低,瞬時間開封南關火車站變成一片火海。大姐高興的跳起來了。我不懂是為啥,但這件事在腦海裡留下了深刻印象,後來聽大人說:是國軍反攻,先炸斷隴海鐵路。開封當時是隴海鐵路上的重鎮。炸斷隴海鐵路後就斷了東西運輸。
這件事情太古老了,在坐的各位聽了沒興趣。
再說一件近期的事。
我帶大姐坐火車。
2009年5月8日我在大姐家已經住了近一個月,幫她整理照片,已經訂好了10日返蓉的機票,我突然決定帶她離開,這不是故事的開頭,就從這裡說吧,我問她:“有什麼東西必須帶的?衣服不用帶。”她答:“我的電腦裡有東西,必須帶。”這真把我嚇著了,她用的是台式機,讓我背一台台式機,對我來說也是個大負擔。我答:“我給你取出硬盤,帶上方便。”她問:“怎麼取?”我答:“我會,給我一把起子。”她答:“家裡沒有。”我思考片刻,口袋裡有一把小鑰匙,是我旅行箱上的。就這樣趴在地上打開了機箱,取出硬盤,包好,給她。
我倆決定乘出租車到東郊汽車站,坐在出租車上請司機從小區的另外一個門離開,到了長途汽車站,我去買票。到了售票窗口。我說:“買兩張最早開車的票。”賣票的問我:“老太太你去哪裡?往東?往西?”我說:“往東往西都行,哪一個車先開我就買哪一個的。”賣票的說:“你這老婆是有精神病吧?”我答:“我不是精神病,探親訪友,東西邊都有親屬。”賣票的說:“去洛陽的車馬上開,還有兩張票,給你吧!”就這樣我買到了兩張去洛陽的汽車票。慌忙走到車上,還沒有坐穩,車就開了。在長途汽車上她跟我商量去哪裡,讓我送她到北京一位朋友那裡,我不同意,我告訴她隻有一條路,先去成都。4點鐘到洛陽火車站,我把大姐安頓到火車站附近的一個小旅館裡,給她買了幾個茶葉蛋,打了一瓶開水。這時我們還沒有吃午飯,我讓她先吃,我去買西行的火車票,真是天無絕人之路,7次太快還有兩張軟臥票,買到了,很高興。7次是北京開往成都的,正合我的意。又一看票,心中有點發毛,是午夜1:30分開。沒辦法,隻有硬著頭皮不睡覺了。一個69歲的帶著一個82歲的半夜趕火車,還是挺有意思的吧!那一夜一分鐘也沒有睡著,天亮後我借火車上一位旅客的手機給我在成都的丈夫打一個電話,請他晚上8點接7次,我現在在7次列車上,並且退掉我10日的飛機票,如果不能退就算啦。他回答:“明白,我按時接站。”我們下車後,接站的見到大姐,第一句話就說:“大姐我猜到你來啦!”次日他出差走了。我開始打電話,首先打給成都的一位朋友,第二個打給香港的朋友,這是高耀潔旅美生活開始的序曲。在此謝謝二位朋友的幫助,後來的故事在坐的有不少人都知道了。謝謝大家。
高明鳳
3023年12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