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小時候,曾被一條凶猛的惡狗追趕過,所以對狗總是心有餘悸; 長大後剛參加工作時,在單位看見過兩名武警戰士牽了一條超大的警犬,那警犬的身體足有一人多長,嚇得我當場把手中拿著的資料掉到地上,從此對狗更是敬而遠之,不敢靠近。
隨著人們生活的內容越來越豐富多彩,家中養狗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我的幾個好朋友家裏都養了狗,那些狗比較老實聽話,對我也比較友好。接觸多了,除了怕狗用它那條濕漉漉的舌頭?手?臉外,對狗的恐懼心理慢慢地減少了些。
前年我回國時,巧遇了一位多年不見的老同學。老同學養了兩條狗,一隻大的是白狗,一隻小的是黑狗。老同學愛狗成癡,三句話不離狗。
她指著那條小黑狗告訴我,原來養了一條小黑狗,由於吃得太多過於肥胖,行動不夠靈活,一不小心就從陽台上摔了下去。她家住在18樓,這麽高的地方掉下去,哪還有生還的機會? 老同學見到了自己心愛之物的慘狀,足足哭了一個多小時。狗被火化之後,她把狗骨灰放在了自己睡覺的床頭。
這件事被她80多歲的老母親知道後,氣得大聲訓斥她: 你對自己的媽都沒有對一條狗親,你每天溜狗從不嫌煩,卻幾個月才來看媽一次,你兩個不養狗的妹妹,倒還能經常見到。我看就是你媽死了,你也不會把親媽的骨灰放在床頭。
聽了老同學的話,我強烈地感覺到她老母親說的話是對的,她關心自己的母親是比不上對寵物狗的關心。我問她那狗骨灰現在何處? 她說被老母親罵過之後就放進了大衣櫃裏。
老同學還告訴我,現在這條小黑狗是她女兒在網上對著照片挑的。女兒看到她悲傷過度,怕她影響了身體,就買了一隻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小黑狗送給她。
見證了老同學與狗的情感之後,我竟然感到萬分慶幸。我女兒曾多次糾纏不休讓我養隻狗(其實就是她自己喜歡),我都沒有同意,原來我隻是不願意把時間用在照顧一條狗上,現在看起來事情並非那麽簡單。人總是有感情的,無論是對人對狗,隻要付出了真情,就會念念不忘,至死不休。
我不禁聯想到了我的鄰居白人老頭,我和他做了12年鄰居,一直有一條狗在陪著他。那條狗眼看著越來越老,後來老得走路都十分困難,再後來就看不見了。
狗不見了之後,老鄰居是如何的痛苦傷心鬱悶孤獨? 這個問題隻有他自己才能回答,我隻看到了他不再外出露麵,直到他家裏多出了一位女主人。
老鄰居戴上了婚戒,修了房子更換了部分家俬,又買了兩輛新車,迎娶了新人進門,有時還可以看到兩人親密地出雙入對,日子像是過得很甜蜜紅火。不知道新人是否真的填補了老頭失去狗的感情空白,也不知道他跟人生活幸福還是跟狗在一起幸福?
新主人來了不到一年 ,老鄰居就開始掛牌賣房了,大約半年之後,房子賣掉了,迎來了新主人。我希望他不是因為用錢太多,負債難還而賣房子,他搬去了哪裏,似乎誰也不曉得。
新鄰居是四口之家,夫妻倆帶著一女一男兩個小娃娃還有一條小黑狗,看起來一家樂也融融,但我總覺得這個家庭會有故事發生。
我沒養過狗,不能體會到人與狗的深情,也許狗對人的忠誠,真得可以超過人與人之間的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