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追求成功到跟從耶穌
/吳海軍(90級國政係)
我出生在湖北的農村,父母都是“半工半農”的民辦教師。除了讀書,我也常常需要挽起褲腿下田幹農活。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我從小就明白人生要靠自己的努力和奮鬥。
中考時,我經曆了人生的第一次失敗。苦學一年之後,考進了黃岡中學。這所神一般的學校成了我人生的轉折點;從那裏我考取了北大。軍訓一年之後,回到美麗的燕園,我經曆了一次人生的低潮。從全國各地來的優秀學子,讓我這個農村孩子自慚形穢。後來我加入了北大山鷹社。之後四年,我跟著北大登山隊一起攀登了三座雪山,還曾經作為隊長帶領10名隊員登上了海拔7546米的新疆慕士塔格峰。
在西藏登山的時候甚至幾乎送命,我卻能在其中找到樂趣。這個經曆讓我找到了自信,登山不僅增強了我和一群鐵哥們的友誼,更幫助我鍛煉了領導力。本科畢業的時候,我從幾百名北大學生中被寶潔公司錄取,開始自己的職業生涯,從一個管理實習生開始,一直做到領導全國最大的一個市場和銷售團隊。我太太在離開寶潔公司之後在一家國際谘詢公司擔任管理顧問。我們在北京過著非常舒適的生活。
應該說,出國之前,我和太太過的是一種非常自負的生活。上學讀書、工作掙錢、結婚成家,我們在世俗的喧囂和繁華中隨波逐流,總想達到成功的巔峰。在忙碌中我們追逐世界的標準,以為那就是生命的意義。
2002年,我們決定出國讀工商管理碩士(MBA)。很幸運,我們分別拿到了美國兩所著名商學院的錄取通知書,我還拿到了一筆不菲的獎學金。美中不足的是,我太太去了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我則去了密歇根大學商學院。這意味著我們要過兩年夫妻分居的生活。不過,為了成功,這一點代價又算什麽呢?
成功的代價
商學院的生活很苦、很累。兩年的時間,我們要把所有涉及strategy(策略)、marketing(市場營銷)、finance(資金)、accounting(會計)……的課全部修完。這些課不僅涉及基本的理論知識,而且包括最新和最前沿的商業應用。商學院和別的學院還有不同,除了少量的上課和獨立學習外,還要在小組學習裏花費大量的時間。此外,找工作的壓力從入校的第二個禮拜就開始了。
可以想見我們麵臨的壓力是何等之大!我們每年隻能在節假日見幾次麵,平時也因忙於學習和找工作而不可能有太多的溝通,再加上不同的學校和社交圈子,夫妻的感情很自然地有所淡漠。在北美的商學院就讀的同學中,因為寂寞和壓力等原因,有和戀人分手的、有和伴侶離婚的、有和同學同居的。
我們快畢業了。幸運的是,在美國經濟幾乎最不景氣的時候,我們都找到了很不錯的工作。但是我們再一次麵臨痛苦的選擇,因為我們的工作在不同的城市,一個在波士頓,一個在奧斯汀。這兩年期間,我們已經飽受分離的痛苦,我是一分鍾也不願意再過那種夫妻分居的生活了!但是何去何從,我們再一次陷入困境。
我們自認為都是很優秀,又都是很有野心的人。我們的目標是在畢業後幾年之內成為一家公司的首席執行官(CEO),要我倆任何一個放棄我們的職業目標都是一個艱難的選擇。職業和家庭,哪一個更重要?我們誰應該為誰作出犧牲?
大約有一年的時間,我為這件事情苦惱,經常睡不好覺,早上很早就起床。非常諷刺的是,我們都是學工商管理碩士的,但是我們所學的知識和理論卻無法解決我們的問題。
4月底,我太太和嶽父母都到了密歇根準備參加我的畢業典禮。本來是全家人團聚的美妙時刻,可是我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何去何從的問題沒有得到解決,在短短幾天的相聚裏我們還發現了越來越多的問題,這些問題動搖我們對婚姻的信心。
在經曆一次長談後,太太哭著對我說:“我們分手吧,這樣下去我們沒有辦法在一起。”我當然不願意,但是我也看不到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自認為能幹的我遇到了集我所有才幹也無法解開的死結。
我們的婚姻在5月1日我畢業典禮的那天,幾乎走到了盡頭。
福音的種子
成長在國內的環境中,我和太太都是無神論者,或者說,我們敬拜的上帝其實是我們自己。雖然如此,上帝卻從沒有遺棄我們,而是在我們生命的不同階段,埋下福音的種子。
我大學時代的班主任,是一個瘦小的女子,她經曆了婚姻的變故,後來在香港讀博士期間信主。再次見麵的時候,我驚奇地發現在她那瘦小身軀裏居然迸發出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量。教學之餘,她花時間輔導北大學生,解決他們的心理問題。我為她的精神力量讚歎,驕傲的心卻不肯讀她送給我的《聖經》和屬靈書籍。
後來到波士頓訪問我太太的叔叔、嬸嬸,他們都是哈佛醫學院的博士,研究基因工程。看到心目中的科學家卻是虔誠的基督徒,我從小所受的無神論的信仰開始動搖。又看到他們所過的那種平和、安寧、愉悅的生活,真的讓我們好向往。這難道不是神跡最好的見證嗎?然而我們頑固的心依然堅持不肯接受,總要一切符合自己的理性邏輯才對。
我喜歡打籃球,在密歇根大學的籃球館裏認識了一位美國人B先生。他在中國教了7年英語,非常喜歡中國,能說一口地道的普通話。回到美國後,他專門在密歇根從事對華人學生學者傳福音的工作。
我們在一起打過幾次籃球,吃過一次飯,僅此而已。大概是知道我還沒有預備好接受福音,他並沒有很積極地向我傳福音。雖然我們沒有太多接觸,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他的臉上似乎有一種特別的光芒。
浪子回家
在太太跟我提出分手的時候,我的生命似乎到了終點。我的父親早逝,但是他和母親的關係非常好,所以我向往美好的婚姻。然而我第一次婚姻很快就結束了。遇到太太的時候,我對自己說,我一定要娶她。我們克服了種種困難最終才締結連理,我以為第二次婚姻可以天長地久。痛不欲生的我,在日記中寫道:“上帝呀,求你幫助我,拯救我吧! 隻要能讓我的妻子回到我身邊,我願意付出所有的代價……”
冥冥中仿佛有一種聲音告訴絕望到了頂點的我,B先生就是我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發給他的電子郵件,很快就得到了回複。雖然有三個孩子需要照顧,他還是願意第二天和我見麵。走之前,我邀請太太跟我一起去。雖然太太從來沒有見過B先生,卻答應跟我一起去見他。
我們在一個咖啡館見麵,一談就談了三個半小時,B先生很耐心地聽我們講自己的故事和心聲。盡管我們還不是很親近的朋友,卻盡情地向他傾訴。我們告訴他一切,包括很少和朋友、家人甚至和對方說的事。那些隱藏在心靈深處的讓人羞恥的黑暗麵,我們也毫無保留地告訴給了他。
知道我們很快要離開密西根去費城,B先生說:“我很想幫助你們,但卻沒有足夠的時間。不管你們在哪裏,有一個人隨時都可以幫助你。祂的名字叫耶穌,你願意相信祂嗎?”
我哭著說:“我願意!”
他轉向我太太,說:“你先生願意信耶穌,你也願意嗎?”
讓我想不到的是,她居然也答應了。
B先生帶著我們禱告,禱告結束的時候,我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嘩嘩地流了下來。
“主啊,在過去三十年的時間裏,我們倔強地不接受您。自以為自己夠強,夠聰明,凡事要靠自己打拚,卻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自以為是一個善良之人,卻犯下那麽多的過錯和罪。自以為公正友善,卻連朋友的小小過錯也不能原諒和寬恕。雖然我們沒有犯法坐牢,但是自私、嫉妒、驕傲就不是人性的罪嗎?”
那一天,我們與上帝和好,像迷途的羔羊一樣回到了天父的懷抱。在上帝麵前,我和太太一起認罪,互相道歉和好。
喜樂的生命
信主的那一刻,上帝打開我們的心靈,頓時發現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原來人的心胸可以這樣寬廣和美麗。太太當即決定放棄她在波士頓年薪近十萬的工作和我一起來奧斯汀,盡管這意味著她將麵臨暫時的失業。
當天晚上我們參加同學的告別聚會。我第一次向一個曾經和我有過節的同學伸出了我的手,第一次在一起合影留念,也第一次看到他的優點以及他為我們中國同學在過去兩年所作的好事。在我很自然地向他走過去的時候,同學們都用驚奇的眼光看著我。
我終於明白,這是多麽小的一件事情。我在幾年之前就接受過培訓,明白“愛你的敵人”在管理工作中和職業發展道路上的重要性。但是,沒有主在我心中,我從來就沒有心悅誠服地去愛我的敵人。
信主之後,我們開始親身體會像叔叔一家一樣的平安和喜樂。我和我太太的生活從來沒有像信主之後這樣和諧、安詳和甜蜜。太太和我越看對方越可愛,過去那麽多難改的陋習和壞脾氣,也漸漸離開我們。
職場即牧場
信主之後一個月,帶著幾個行李箱,我們來到了美國南部的小城奧斯汀市,開始了在美國的家庭生活。
到奧斯汀的第一個周末,我們去了奧斯汀華人教會。那裏的牧師和弟兄姐妹熱情地接待我們,在他們的帶領和幫助下,我們積極地參加敬拜、小組活動和禱告會,在主裏不斷地成長。我們開放自己的家,接待教會內外的朋友;我們打開自己的錢包,支持教會、宣教士和有需要的人;我們也奉獻自己的時間,成為小組長,參與教會植堂的工作。最近幾年的時間,我們參加了一個美國教會,在那裏繼續學習和服事。
信主後一段時間,我們熱情傳福音,靠著上帝的憐憫,不少過去的同學好友因此而得救。我的大舅子也是其中一位,他後來蒙上帝呼召決定全職奉獻。我也經常想,不如也辭掉工作,去傳福音。
當時一個美國弟兄帶領我們,每周有一個晚上的時間我們在一起學習《聖經》、分享和禱告。在他的幫助下,慢慢地我明白了,不管自己的工作崗位在哪裏,我們都是專職宣教士,我們都要用話語還有自己的行為見證福音。所以我就不再糾結自己到底要幹什麽,而是學習在職場上榮耀上帝,去幫助那些上帝放在我身邊的朋友。
我們從兩個負債累累的商學院畢業生到有自己的房子、車子、兩個可愛的孩子、穩定的收入,我們好像實現了常人眼中的“美國夢”。生活似乎可以這樣一直持續下去,直到上帝再次在我們身上顯明祂的心意……
進入迦南
對教育的興趣,是從自己有孩子開始的。上帝賜給了我們兩個可愛的孩子。大女兒取名叫“Gloria”,因為我們要把榮耀歸給上帝;兒子取名叫“Joshua”,因為我們相信上帝會把我們帶入迦南美地。我們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按照《聖經》的教導來帶領他們。在教會的親子教育班上學到的知識和技巧,成為我們極大的祝福。
我還記得,當女兒出生的時候,我擔心我這樣的一個罪人,如何能夠教育好這麽可愛的一個孩子?我會不會把她教壞了?或者,如果她有一個不同的爸爸,她會不會更加幸福?好在女孩子聽話,沒有太刁難我這個爸爸。後來兒子出生了,完全是一個不同的故事。麵對他的倔強和不順服,我常常覺得絕望。
感謝上帝還有我的太太,經常提醒我這個作爸爸的;又靠著教會和親子教育班的幫助,我們學習忍耐,在愛中給他更多的恩典,教導他如何成為一個合乎上帝心意的男子漢。帶領自己兩個孩子的經曆,讓我們學會了更多的謙卑,也明白每個孩子都是上帝獨特的創造。而我們作為家長和教育者的責任,就是根據他們的個性特點來“教養孩童,使他走當行的道,就是到老他也不偏離。”(《箴言》22:6)
2013年,我開始有感動,也許上帝要帶領我離開工作了九年之久的公司。我在戴爾公司負責網站的分析和優化工作,領導一個全球的團隊。戴爾的公司文化很好,我沒有什麽抱怨的,然而我意識到自己已經進入了“人生下半場”,渴望把自己的生命更多被上帝使用。
那段時間我注意到從國內來美國讀初高中的學生明顯增加,其中很多孩子在學習、生活方麵碰到困難,甚至有犯罪的。我想,也許我可以利用自己的教育和職業背景,給這些孩子提供更好的服務。更重要的是,如果能夠陪伴這些孩子們在青少年期間的成長,豈不是一個絕好的見證上帝的機會?
2014年初,我們接待了一個從北京來的朋友家庭。他們在我們家居住了一周左右的時間,除了對奧斯汀的自然和人文環境讚不絕口之外,對我們一家基督化的生活方式也很好奇和羨慕。回國後,他們把我們的情況和對教育的熱情和負擔告訴了他們的一個朋友。幾個月之後,在我們的幫助下,那個朋友的兩個孩子來到奧斯汀,開始了他們在美國的留學之旅。後來又有其他學生來到奧斯汀,我們的優品教育夥伴公司就這樣建立起來了。
當剛強壯膽
剛開始做小留學生服務,我們花了很多時間來學習和摸索。家長把自己的孩子們完全交給我們,這個責任太重,我們不敢輕忽。為了實際體驗寄宿家庭的生活,我們自己做了半年的寄宿家庭,接待了兩個男孩子。
慢慢地,我們建立了獨特的模式。在我的願景中,優品教育不需要是一個很大的機構,但一定要以基督信仰為根基,然後聯絡基督教私立學校和基督徒家庭,在我們的學生周圍,建立一個基督化的教育和生活生態圈,用愛來包圍他們。
除了關注學生的學習和在寄宿家庭的生活之外,我們還逐步把戶外探險和社區服務融入進來,更進一步為這些小留學生們提供成長的機會和空間。
帶領青少年去戶外,對我來說,是一個順理成章的事情,因為戶外探險改變了我的生命。我也相信,戶外探險對於今天的華人青少年而言,尤其重要。在城市化的進程中,大部分孩子失去了去戶外的機會,而在沒有電子設備幹擾的戶外是認識大自然、認識自己、認識上帝的最好的環境。因為這個原因,每年我都會帶著學生們去戶外探險。
如果說戶外活動幫助學生成長為更好的自己,社區服務讓他們學習走出自己。在優越的家庭環境中長大,留學生們很容易成為“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如果他們不能看到這個世界的需要,也就不會有持續的內在驅動力。美國長大的孩子,家長們可以支持他們去做義工,而留學生,則需要我們來組織。我們的學生在奧斯汀服務無家可歸者,去新奧爾良幫助災後重建,在落基山國家公園修路,去墨西哥幫助動物收容所,在中國的牧養地兒童村看護特殊需要的孩子……
通過參加校內校外的活動,使學生學會和老師、同學、寄宿家庭建立深刻連接的關係,我們希望他們未來成為一個成熟、活潑、有趣、堅強、自立、善於解決問題,看自己人生的使命是去愛和服務別人的人。跟進名校相比,這才是更讓我們為之激動的教育願景。
自從新冠疫情於2020年3月份在美國爆發以來,留學生的處境,尤其是這些未成年的小留學生們的處境極為困難。然而困難也是考驗我們,考驗一個團隊的好機會。我們帶領學生們做好防疫的準備工作,同時也沒有停止服務社區的腳步。整個優品社區通過義演等多種方式,籌款超過兩三萬美金。我們的學生積極參加當地社區青少年服務社區的項目,為醫務人員製作3D打印麵罩,給無家可歸者送飯。我們的寄宿家庭更是理解孩子們的處境,在暑假期間繼續開放家庭。
曆史的使命
青少年成長過程中問題很多,所以服務小留學生是一個很困難的事情。我不僅是孩子們的“叔叔”,而且是司機、搬運工,又是常常批評他們和處理問題的“校長”。太太則是孩子們的“阿姨”,又是他們的廚師、學習顧問和心理谘詢師。
在和孩子們相處的過程中,有很多歡樂,但也有很多煩惱和鬱悶的時候。有孩子罵過我是“神經病”,有孩子拍桌子跟我對罵,有孩子玩遊戲上癮以至於學會撒謊和欺騙……我不怕吃苦,但卻很不喜歡看到青少年們在娛樂和消費中,浪費自己的才華和生命。有時候我也問自己,為什麽要一直要堅持走這條道路?回到公司去打工不好嗎?這個時候,我常常想到中國到美國留學的第一個小留學生——容閎。
中國小留學生出國,從容閎開始已有168年的曆史。這個曆史是由美國宣教士推動和開始的,美國的基督徒家庭在當年三批清朝幼童留學出國計劃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他們的奉獻和見證對這些小留學生的影響是深遠的。在《西學東漸記》一書中,容閎寫到他的“美媽”時說,“巴夫人之為人,品格高尚,令人敬愛。其宗教信仰之虔誠,本其慈善之懷,常熱心於社會公益事業。影響所及,中國亦蒙其福。”
雖然後來幼童留學計劃被清朝政府終止,但是那一百多個小留學生卻對中國後來的發展產生深遠影響。
對我而言,幫助孩子們在學習上取得進步,將來能夠成為促進社會進步的力量,當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作為一個基督徒,有什麽能夠比帶領這些孩子去認識耶穌更激動人心的事情呢?想想當年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做宣教士的美國弟兄,我們的婚姻很可能就結束了,我們的生命很可能從此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我相信,在現在出國讀書的小留學生中,也會產生中國未來的各行各業的領袖。而我們北美的基督徒們,要繼續那些一百多年前的美國基督徒開始的使命。我們要竭力把孩子帶到上帝的麵前,並用自己的生命見證、專業素養、教養孩子的經曆和智慧來陪伴、幫助和帶領這些孩子們。
這樣的曆史使命讓我不願意放棄服務小留學生的事業。我們越來越認識到,幫助中國留學生尤其是小留學生在學習、身體、信仰方麵的成長就是上帝對我們的呼召。隻要上帝不關上這扇門,我們就會繼續做陪伴小留學生的“宣教士”。
作者簡介
吳海軍,出生於湖北黃岡。1990-1995年,北京大學政治學與行政管理係本科;2002-2004年,密西根大學MBA。2004年在密西根大學信主,同年在奧斯汀華人教會受洗。曾任職中國寶潔和美國戴爾公司,後創建教育公司,專注於青少年教育工作。最喜愛經文之一:“所以,你們既是上帝的選民,聖潔蒙愛的人,就要存憐憫、恩慈、謙虛、溫柔、忍耐的心。 ”(《歌羅西書》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