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道的魅力

道成了肉身,豐豐滿滿地有恩典,有真理,魅力四射,令我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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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命中的那些“天使” /阮學金(91級城環係)

(2022-11-22 05:37:02) 下一個

我生命中的那些“天使”

/阮學金(91級城環係)

迷茫中偶遇

我出生在福建省寧德市周寧縣,從小在一個佛教氣氛很濃厚的家庭長大。我爺爺的哥哥很年輕時就去世了,他的太太在他去世以後就出家了。我們這些後輩經常去她出家的地方看望她,也會幫她做一些雜事。家裏長輩也時不時地燒香拜佛。

我就是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理性上是個無神論者,感性上是“敬鬼神而遠之”。

上了北大以後,我很享受北大校園清幽的環境以及在北大的學習和生活。可是小時候曾經無限敬仰的“思想自由,兼容並包”的北大文化並沒有對我的信仰狀況產生太大的影響。我覺得自己依然深受無神論及各種西方思潮的影響,迷茫而空虛。

20世紀90年代以後的北大,大家都步履匆匆,各自為前程奔忙。北大精神已經在各種考研考托(托福考試)、考GRE(研究生資格考試)中慢慢淡了顏色。

我在北大唯一一次和基督教相關的偶遇,源於一位高中同學弟弟的經曆,這位高中同學的弟弟在北大光華管理學院上學。一天,這位哥哥給我打電話向我求助,說他弟弟可能因為情感原因在宗教上找寄托,經常參加海澱一家教會的活動。他希望我跟他弟弟談談給他指點迷津,免得他誤入歧途。

受人之托,我約了他的弟弟談心。很奇妙的是,那天,同學的弟弟見我時帶了好幾首聖詩。那天我們的交談重心不是我的規勸,而是他的信仰和詩歌的分享。從他的分享裏,我感受到了他心底的那份和平寧靜。結束以後我告訴他哥哥,應該尊重他弟弟的信仰自由和選擇。此後,這件事情也就被我拋擲腦後,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無與倫比的愛

第一次真正接觸教會和基督徒是我到了美國以後,感覺一下飛機就被基督徒所包圍。

首先,接待我們的朋友是一家虔誠的基督徒,我們至今還有很密切的聯係。後來認識的朋友也大部分是基督徒。我現在的先生(當時的男朋友),比我早一年出國,他的朋友圈裏也多是基督徒。

剛開始我對去教會興趣不大。因為喜歡打羽毛球,周五晚上基本上都是去打球而根本不會想著去聚會,周日偶爾會跟他一起去教會。當時我們還會參加“華人拓展宣教”(China Outreach Missionary)針對中國學生組織的每月一次的聚餐。當時吸引我的不是教會的聚會,而是這些基督徒朋友。他們的友愛和善意讓我感受到美好和希望,我很喜歡跟他們在一起。當然作為慕道友,我也常常是他們重點關懷的對象。

我們是在美國結的婚,結婚前教會的牧師還給我們做婚前輔導。從1999年第一次到教會,到2003年感恩節受洗,我當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慕道友,中間經曆過不少的掙紮。

首先,是對舊約的本能的抗拒。對上帝所揀選的仆人身上體現的軟弱非常失望,對上帝的震怒以及舊約中的殺戮非常不理解。當然對於世界及人類起源的理解也是深受進化論的洗腦。在這些理性的掙紮中,馮秉誠牧師的《遊子吟》一書以及他的科學與信仰係列講道對我的影響很大,以至於我現在依然是一箱一箱地從使者書房買這一套書贈送給慕道友。此外,身邊幾位弟兄姐妹的生命見證對我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他們吸引著我一點一點去跟這位我並不認識的主親近。

2003年,因為懷孕了,就不好意思周五再跑去打球,所以就有更多的時間參加教會的聚會。

2003年複活節的前一周在教會聚會,聽到聖詩《我曾舍命為你》,當時真的就是一下被擊中的感覺,深深感動於上帝無與倫比的愛!

我曾舍命為你,我血為你流出,

救你從死複起,使你罪過得贖。

為你為你我命曾舍,你舍何事為我?

我離父家天庭,撇下榮耀寶座,

來此暗世塵瀛,飽嚐孤單漂泊。

為你為你天家曾舍,你舍何福為我?

為你飽嚐苦痛,口舌難以形容,

忍受槍刺鞭傷,救你脫離死亡。

為你為你忍受一切,你受何苦為我?

我從天庭父家,謙卑屈尊降下,

帶來完備救恩,並我寬容憐憫。

向你向你厚恩曾施,你將何物獻我?

聽完這首詩歌,發現自己淚流滿麵。原來,這就是我一直覺得可望不可即的舍己之愛!

找到歸屬感

接下來6月份跟著教會到黑崗(Black Hills)參加一個退修會。聖靈再次對我說話,我就在那裏決誌,於2003年感恩節在教會受洗。

當時我們加入的教會學生團契叫“新生命團契”,真的是名副其實的新生命團契。首先是每次受洗,我們團契總是受洗人數最多的;其次,我們團契都是年輕的學生夫婦,也是孕育新生命誕下新生兒最多的。教會牧師花很多時間栽培並跟進我們,團契也特別蒙上帝祝福。我們當時的團契成員至今已有三四位蒙召全職侍奉,他們都是博士畢業後工作一段時間蒙神呼召後把自己獻上。這是我參加的第一個團契,在這裏,我收獲了最美好的禮物——上帝的救恩,也收獲了眾多弟兄姐妹的愛和友誼。新生命團契的弟兄姐妹如今雖然分散在世界各個角落,但是上帝的愛把我們依舊緊緊地連結在一起。

畢業以後,我到西雅圖南邊的塔科馬(Tacoma)市工作。拿到工作機會後我就在網上尋找當地的教會,找到了塔科馬華人證道堂,我給他們發了一封郵件。其實發郵件之前我還在猶豫是去西雅圖還是去丹佛,結果隔天就接到了塔科馬華人證道堂的執事會主席黃都醫生打來的電話。我們相談甚歡,感覺接受西雅圖的工作機會是上帝的旨意。

2006年6月的最後一個周五晚上,我們抵達西雅圖。周日,我們就去參加證道堂的聚會。第一次進這間教會的門,正好碰上牧師和黃都弟兄在門口迎接我們。這個細節如今已過去15年,可是我對那天進入教會的場景,以及那天的所有活動,記憶猶新。上帝就是這樣愛我們,給我們預備了這樣一個屬靈的家,讓我第一天就有了深深的歸屬感,隨之帶領我在那個教會度過充滿愛的7年時光。

那是個小教會,弟兄姐妹真是親密無間。當時我們周五的團契是在弟兄姐妹家裏,大家住得很分散。我還記得每周五傍晚一下班就拎著兩個小朋友開車去弟兄姐妹家裏聚會,風雨無阻。在這7年的時間裏,我們隻因病缺席過幾次周日的聚會,每一次缺席,弟兄姐妹必定打電話問詢、關懷。這些弟兄姐妹有幾位已經被主接回天家,每當想起時,真是非常懷念他們。

在愛中被建造

我們到西雅圖的第二年,我先生找到新加坡國立大學的教職。因為他的領域教職不好找,所以我們覺得他應該抓住這個機會。當時我的工作漸入佳境,工作是我所喜歡的,同事中也有不少基督徒。所以我們決定讓我先生先去新加坡,等他安定下來我們再決定何去何從。

先生到新加坡後,很不適應那裏的氣候。可是西雅圖附近他那個領域的教職機會很少,他也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回來,我又因為不想要一次次搬家,就決定繼續待在原處觀望。這一觀望,就是6年。我獨自帶著兩個年幼的孩子,中間也有過很多掙紮,常常向上帝禱告:“天父啊,你不喜悅一家人分開,可是我現在沒有感動要搬到新加坡去。我不知道要怎麽做才是對的,求您將旨意清清楚楚顯明在我的心中,好讓我去除心中的疑慮,明白該如何去做。也求您給我一顆順服的心,讓我能看到您的旨意。”

然而我還是沒有清清楚楚看到上帝的旨意。有時我也在想,是不是我自己太剛硬,以至於看不到上帝的心意?我感覺自己的禱告沒有得到回應。

雖然我沒有看到上帝的旨意,上帝卻讓我真真切切感受到祂的愛。回頭看,正如一首歌裏唱的,“所有的軟弱和跌倒,都是神恩典的記號”。這6年裏,上帝真是以憐憫和慈愛待我們一家,周圍的弟兄姐妹也給了兩個孩子滿滿的愛。當時教會的所有活動,我基本都會帶著他倆參加,所以他們跟教會的每個弟兄姐們都很親近。

教會裏有一對牧師夫婦——許道良牧師和徐春華師母。許牧師原來是香港播道神學院的院長,後來主要參與培訓牧者的工作,就住在塔科馬,平常參加我們教會的活動。許牧師和徐師母給了我們很多關愛,許牧師是我家兒子的專職理發師。當時我們教會主日崇拜後都會有愛宴,然後我們一群弟兄姐妹在附近社區活動中心租場地打球。每一次打完球,許牧師和徐師母就讓我們去他們家吃晚飯,吃完晚飯在他們家玩一會兒再回家。我們家兩個小朋友小時候在他們沙發上睡著時不小心都尿濕過他們家沙發,我家小朋友美其名曰是“宣告主權”。弟兄姐妹的愛讓我們感受到上帝時時刻刻的同在。

在這六年裏,我也碰到過很多困難和挑戰。有一次帶著生病的孩子去看病,結果車半路拋錨,要買車換車。還有一段時間因為太累身體出了點狀況,連著三個月出了三次車禍……現在回頭看,我真是不敢想象我自己一個人帶著一個三歲半、一個兩歲的孩子,獨自支撐了六年。在我碰到困難的時候,真是感受到上帝所應許的,“我的恩典夠你用的,因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軟弱上顯得完全。”(參《哥林多後書》12:9a)上帝透過周圍的弟兄姐妹,讓我的軛變得輕省。祂讓我學會交托,祂也保守我,讓我們一家常在祂的愛裏麵。我在教會的服事主要是教兒童主日學,以及帶領兒童敬拜。當時兒童敬拜找不到司琴,所以女兒七八歲開始就時不時為兒童敬拜司琴。

跟隨祂帶領

2013年,我跟先生商量,我們必須采取行動,改變分居狀況,因為兒子大了,必須要有父親在身邊。要麽一家來美國,要麽一家搬回中國。先生開始找北美的工作。我也繼續跟上帝禱告,求祂賜給我一顆順服的心。

上帝給了先生兩個工作機會,一個是在北卡,一個是多倫多大學。其實我挺希望他留在美國,因為我們當時已經申請了綠卡,在美國的生活也是按部就班,而且我從來沒有想著有一天我會到加拿大生活。可是先生從他的研究興趣以及職業生涯的角度,選擇了多倫多。我一直是性子比較剛硬的人,可是上帝這次讓我選擇順服。

先生3月份接受他的職位以後,我馬上就跟老板說我8月1號要離開那份工作。當時我的這個決定大家都有點震驚,但都表示理解。我當時是在政府部門工作,按政策規定不可以遠程工作。不過我們的主任說,我搬到多倫多以後,可以讓我按遠程工作的形式有幾個月的緩衝時間,等我在加拿大找到工作後再辭掉那邊的工作。我當時明顯感受到上帝的旨意,是我們一家要搬到一起,我也應該朝前看。所以我就謝絕了我們主任的好意,決定義無反顧地跟隨上帝的帶領,因為我知道塔科馬那邊值得我留戀的東西太多了——教會、工作、朋友,我如果一遲疑,很可能就跟上次一樣原地踏步,不知道多少年又會從指縫中過去。

當時我決定離開原來的工作後,我在網上開始看加拿大的一些工作機會,並投了幾份簡曆。為了辦加拿大的工簽,當時需要把護照上交。不巧那個夏天,正好是加拿大使館工作人員罷工,我拿不回護照,所以沒法到多倫多麵試。不過因著上帝特殊的憐憫,跟我的第一份工作一樣,我在電話麵試裏就拿到了聘用機會。

來到多倫多以後,一家人在一起了。來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教會,我們決定參加一個離多倫多大學很近的華人教會。到了這間教會以後,麵臨很大的挑戰。這間教會在多倫多市中心,離中國城很近,有很多新移民,或者是訪問學者,教會會眾背景比較多樣,流動性非常大。大家來來往往,背景差異極大,所以很難有深入的交流。

我跟上帝禱告很長時間,求祂帶領,告訴我們是應該另找教會還是留下。上帝沒有給我一個清晰的答案,隻是讓我看到這間教會的需要。教會有粵語堂、英語堂和國語堂。國語堂是粵語堂的弟兄姐妹幫助建立起來的,很多粵語堂和英文堂的弟兄姐妹在服事國語堂的事工。尤其在兒童主日學方麵,沒有一位兒童主日學老師是來自國語堂的。他們急缺人手,所以,我決定留下參加服事,並把經力主要花在兒童主日學上麵。

突破服事困境

可是開始服事後也遭遇很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當時我感覺這是參加教會以來第一次遭遇歸屬感危機。雖然我一直在教會服事,可是感覺自己越來越像溫水,變得不冷也不熱。

那段時間,我在靈性上真是有很多苦惱。生活上,因為跟先生好多年不常在一起,也有很多調整和適應,有時真是相見不如懷念。孩子的教育上,原來我參與很多孩子學校的活動,再忙也經常請假當誌願者,跟他們的老師以及經常在一起玩的小朋友以及他們的父母都很熟悉。而在多倫多這樣一個很多元的社會,兩個孩子上的是智力超常班,離家遠,班裏的孩子住得很分散,所以我覺得我再也不了解他們的朋友以及他們朋友的家庭了。我有時候甚至開始懷疑當初舉家從西雅圖搬到多倫多,是否真的是上帝的旨意。當然我也明白,上帝不喜悅手扶著犁向後看的人。所以也常常向上帝禱告,求上帝帶領我走出這種境地。

2017年夏天,我到康奈爾去看望兩個老朋友。他們是我們原來新生命團契的成員,姐妹在我靈命成長上給我很大的幫助。我當時也跟她吐苦水,訴說自己麵臨的困境,她說的一番話對我很有啟發。

她說:“上帝一直很愛你,在明尼蘇達和西雅圖這麽多年,上帝派了這麽多‘天使’在你身邊喂養你的靈性。可是你不能一直等著別人喂養你,上帝現在是希望你能夠成長起來去喂養別人。”

她的這段話真是給了我很大的提醒。我開始更多地反省自己:我一直想著自己的需要,而不是定睛教會的需要;她讓我看到自己在愛心和耐心上的缺乏。在教會裏,我一直把自己放在客人的位置上,而沒有積極地反客為主,讓自己情感上成為主人。感謝上帝讓我看到了自己的問題,而不是定睛在教會的問題上。

自此,我努力敞開自己,主動多去了解別人的需要。同時也特別感謝上帝,來多倫多後在教會之外又給我們預備一個團契。這些團契成員來自不同的教會,多是我們早先相識的好友,這裏有好幾位是我們北大的校友,還有幾位多大教授和住在附近社區的朋友。我們這個團契隔周六聚會一次。這個團契的弟兄姐妹背景相似,大家有很好的分享交流,在基督裏彼此鼓勵建造。

尾聲

這些年,我雖經曆靈性的高低起伏,然而感謝主不離不棄。主的愛是如此長闊高深!求主時時充滿我們,讓我們在基督耶穌裏有信心和愛心,並把這份愛傳遞給更多人。

作者簡介:

阮學金,出生於福建省。1991-1996年,北京大學城環係本科;1996-1999年,城環係碩士研究生。現居加拿大多倫多。2003年於美國明州決誌。2003年感恩節於明州雙城華人教會受洗,現在在多倫多華人浸信會,參與兒童事工服事。最喜愛經文:“敬畏耶和華是知識的開端。”(《箴言》1:7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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