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楝花隨風 8(初識伊人)

(2021-11-27 10:49:53) 下一個

第八章 (初識伊人)

 

     屠兵第一次見到我們的女主人公水又紅是在他剛到上海的時候。

     屠兵當時的導師光耀不僅是全國最有名的免疫學專家,也是他們研究所科研經費最多的老板,當時在他名下的博士研究生就有9名。

    屠兵這屆共招了4名新生,除了屠兵,還有人高馬大、長相粗獷的來自北大的田楚,斯斯文文、戴著一副深度眼鏡來自浙大的狄熙廾,身材瘦小、麵容清秀的來自上醫大的程啟。他們四個正好被分到一個宿舍。田楚和狄熙廾都是生物係畢業,也都來自安徽,所以兩人很快便很是親密。屠兵和程啟都是醫學院畢業的,共同語言更多,因此他們倆人經常一起活動。

    因為程啟的母校就在附近,對周圍局情甚是了解。他周末喜歡帶屠兵去他母校。屠兵中等身材,有著偏大的腦袋和圓圓胖胖的臉,一眼望去,很容易使人想起中國的大頭娃娃。程啟比屠兵矮了半頭,一張小臉粉白如玉,大眼睛,長睫毛,高挺的鼻梁,和一張很有質感的嘴巴,頗似童話書裏出來的小王子。因為他們倆的長像,別人常常誤認為他們是剛入校的大學生。

 

   那是入學一個多月後的一個周末,程啟帶屠兵去聽新東方在一個大禮堂裏舉辦的免費講座。偌大的一個禮堂,烏壓壓坐滿了人。好在他們去的早,槍到了在中間的位置。當講座開始,他們看到後麵和周邊都站滿了人。要想在講座結束前出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新東方的老師在台上講著他在美國生活的趣事,逗得聽眾不停發笑。這時坐在屠兵右邊的程啟拽了他一下,示意屠兵向他的右方看。

    不看則已,一看屠兵不由得一股熱血直衝頭頂。原來程啟右邊一個穿著高領白毛衣,有著修長脖頸和長發的纖瘦的女孩子,身子不斷向程啟這邊依,她右邊一個一臉橫肉,大腹便便的老者正拿手蹭著女孩的右臂,肥胖的身子一點一點地往女孩身上貼。

    屠兵想起三姐屠花曾流淚訴說過的自己多次遭受性騷擾的經曆,他突然探身隔著程啟對著女孩說:“小花,我們換一下位置吧。”象一隻困在籠中,不斷試圖掙脫的獵物突然看到了一個缺口,“好!”女孩迫不及待地說。

    一個照麵,屠兵看清了女孩的臉,是一張象畫出來的無可挑剔的美少女的臉。可能是緊張不安的緣故,那張完美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那一幕 和那一張 像茉莉花一樣的臉深深地嵌入了屠兵的腦海。

    女孩立即起身和屠兵交換。

    屠兵坐定後,又開始聽講,可腦子卻四處遊弋。

 

    肥佬夾在兩個男生中,甚是無趣,幾分鍾之後便想起身離去。他肥碩的身子在夾縫中移行甚是艱難。

    屠兵竭力向前擠兌著自己的身體給肥佬騰出空隙,誰知那肥佬在他將近通過屠兵時,突然對著屠兵的左腳使命地踩了一下。屠兵頓感鑽心吧的疼痛,他強忍著沒出一聲。但就在這時突然從他身後傳出象殺豬一般的嚎叫。屠兵看時,那肥佬已躺在地上,嗷叫不已。

    講座停了下來,禮堂裏一片混亂。

    程啟叫著屠兵想趕快離開,可那肥佬死死地抓住屠兵的褲腿不放。

    管理人員過來時,肥佬死死咬定是屠兵打了他,他站不起來了。

    管理人員慌忙叫來救護車,把肥佬送往醫院,又把屠兵交與朱家灣派出所執勤的民警張勇。

 

    身材魁梧的張勇麵無表情,在一張表上寫著東西。跟隨而來的程啟一直不停地重複著事情的真實經過。

    張勇停了下來,問程啟:“你是他什麽人?”

    “同學。”

    “那不行。你說的那個女孩子呢?如果她能來,就真相大白了。”

    屠兵和程啟這才想起,他們連那個女孩兒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別說聯係方式了。

   “其他的證人行嗎?”程啟想起了他認識的在他們後麵坐著的幾個上醫大的學生,連忙問。

   “隻要發誓宣稱所說屬實,並和屠兵不是親友熟人,證詞就有效。”

   “屠兵你在這兒耐心等一等,我很快就回來。”程啟說完便匆忙走了。

    依照慣例,派出所需要通知家人。但屠兵除了程啟之外,在上海沒有一個親眷。張勇翻出一本厚厚的電話簿,找了好大一會,然後撥通了電話。

   “什麽?您說什麽?”電話那端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你們的學生屠兵打人了,傷者已送往醫院,請您來一下吧。”

    “好,好,我現在就出發,可能一個鍾頭之後才到。”

    屠兵聽得清楚,可他並沒聽出那女子是誰。

    通過電話之後,張勇便進了裏屋開始和朋友聊天,聊的甚是開心。

 

    屠兵一個人靠牆站著,腳手都有點麻。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他突然有一種恐懼,想象著自己要被強行戴了手銬和腳鐐,扔進地牢。

    他想起自己6歲時下過一次儲放紅薯的地窖,當他被係著繩子放進三米多深的地窖時,仰臉看到頭頂那一小片天,他突然覺得出不來氣,要死了一樣,大哭,被趕緊拉了出來。

    那種感覺在他夢中出現多次,每次他都從噩夢中驚醒。現在他突然有了相似的恐懼。

 

    正當他胡思亂想之際,門被推開,一位身姿婀娜、麵容姣好的女子躬身而入。是他們的師母、光耀的夫人、他們所裏的研究員:梅園。

    梅園走近屠兵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沒事的,便趕緊迎上從裏屋出來的張勇。

    “張警官,你好!我相信這肯定是一場誤會。屠兵肯定不會做出這種事兒。”

    張勇還沒顧上搭話,裏屋電話響起,他又走回裏屋。

    梅園走近屠兵,小聲但嚴肅地說:“小兵,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兒?你可知道你有多幸運,你是我們十年來第一個從地方院校招來的新生。”

    屠兵滿心委屈,還沒得說話,張勇又出來了。

    梅園馬上又迎上去,滿臉堆笑,“張警官,我們屠兵可是個有名的好孩子。他曾經照顧過孤寡老人多年,他肯定不會去打一個老者。”

    屠兵看著師母的表演,心中五位俱全。

    看著張勇並不鬆口,梅園又開始用上海話和他聊了起來。屠兵聽不大懂他們在聊什麽,隻是感到張勇時不時麵露喜色。

    過了大概半個鍾頭,屠兵聽到梅園說多謝了。張勇收住笑,對著屠兵一本正經地說:“你現在可以走了,不過周一上午8點必須趕到這裏,那時再討論你的子。”

    梅園走過來拉著屠兵的手往外走。

  “梅教授,您走好!”張勇客氣地道著別。

    他們剛出門,看到程啟匆匆往這裏趕,後麵跟著三個人。

    “師母,您也來了。”程啟看到梅園吃了一驚。

    原來程啟回到上醫大,把他認識的幾個坐在他們後麵聽講座的三個人找了來作證人。

    聽程啟一五一十一說,梅園大喜,趕緊帶著他們又回到派出所裏。

    張勇給他們三人錄了證詞,然後拿出表讓他們寫下自己的姓名、住址和聯係方式,並讓他們簽了字。

    梅園興奮地說:“小張,我說了我們小兵不是那種人。你看,他是個英雄呢!你們真是抓錯人了,那個無恥的老流氓才應該進監獄呢。”

 

    從派出所出來已是傍晚,梅園拉著屠兵的手,小聲說:“小兵,你師母錯怪你了。”

    屠兵想說幾句感謝的話,但喉嚨哽著,鼻頭有點酸。

    梅園見狀,大聲對屠兵和跟在一旁的程啟說:“明天你們兩個都去我們家玩。我們新買了音響,我們可以唱卡拉OK。”

    回到宿舍,程啟還一直對所發生的事兒恨著。他痛恨那個老流氓,也對那個無情無義連一個謝字都沒說的女子非常憎惡。

    那天晚上屠兵一直睡不著,他腦海裏不斷地浮現出那張美得無可挑剔又帶著些許憂傷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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