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抵製,就讓人有了色厲內荏黔驢技窮的畫麵感。慫貨發泄受屈辱的情緒,還不忘抹上一層牛逼油漆,就叫“抵製”。強者、有權者隻是威風凜凜地管製著,無權的弱智者隻能可憐兮兮地抵製。
比如抵製這貨抵製那貨的,如果日貨美貨質次價高,自然就沒有競爭力賣不動了,還用抵製嗎?需要抵製的,肯定有質量、價格和性能的誘惑力。所謂抵製,其實是在跟自己的欲望較勁——寧肯自己憋得難受,也不讓他賺錢。為了不給蘇菲·瑪索貢獻票房,就揮刀自宮抵製她的性感誘惑,寧肯自己斷了根,也要減少她的票房收入。
在上者處罰和製裁在下者,在下者隻能耍小心眼去抵製在上者。淪為抵製階層,是低三下四很沒麵子的事兒,但有類人就是仗著臉皮厚把“抵製”喊得氣宇軒昂的,在自然界都很少見這麽低級的動物。羚羊絕不會為了讓獅子吃不上好肉,而故意抵製吃草不長膘;猴子不肯練習直立行走,也不是為了抵製進化。偏有一些變態的種群,寧肯吃糠咽菜也要抵製進口的優質牛肉和大豆,還美其名曰“有誌氣”。真要有誌氣,應該抵製自己的小命,因為很多食材都有舶來的痕跡,要絕食閉氣方能留一具純正國產屍體。
小孩子鬧情緒,以不肯好好吃飯來抵製大人,他拿得準大人會因為心疼他而讓步的。那些國產腦殘嚷嚷著抵製,也是拿準帝國主義會心疼他們而讓步?把帝國主義想得那麽善良,算不算是漢奸心理在作祟?
抵製,是低級階層對高級階層的撒嬌鬧別扭,企圖以弱製強,以低製高,有無賴的基本特征,應該叫“低製”才對。“低製”的無賴境界,就像魯迅描述的:一個無賴躺在垃圾箱裏以“低”製人,喊著“我是畜生,但我叫你親爹,你是畜生的爹,所以你也是畜生了”。堪稱教科書級的“低製”案例。
低級類猿人有兩種抵製:一種是消極抵製,隻嚴於律己,不去消費洋貨;還有一種是積極抵製,號召和阻止別人不消費洋貨。把日係車主砸成植物人的蔡洋就是積極抵製的典型。這種積極抵製就是強迫拉低別人,逼迫別人成為跟自己一樣的賤貨。人至賤則無敵,至低則反製。信然。
大規模、成建製的犯賤,莫過於抵製洋節。抵製聖誕節靠消極抵製是不過癮的,必須積極抵製,必須犯“呼籲、號召、倡議”並發症——我不過聖誕,你們也別打算過好!
看到那些好心人,苦口婆心地痛說基督教家史及對中國的貢獻吧啦吧啦的,心裏就湧起悲哀,有那閑空還不如勸說老鼠為了保護牙齦別磨牙呢!
抵製洋貨,雖然愚蠢,“損人不利己”還有損人這點樂子可以解釋。抵製洋節,除了讓自己不快樂,沒法損害洋人呀。自損八萬,損敵一千,大小也是個賬;自損一千,損敵為零,這是唱的哪一出?可以理解無緣無故地鬧情緒自殺,但理解不了怎麽能夠自己奸殺自己,這不是自己能獨立幹的活呀!而且事故現場也不好擺造型。
洋節是免費引進的,又不用花香火錢,是“吃孫樂孫不謝孫”的便宜事,符合“國士”四大指標之一:隻有在免費的時候才是慷慨的。咋還抵製呢?要幹惡事,不用抵製耶穌;要當婊子,也用不著抵製牌坊。
我估摸著,有人是把節日的輸出和輸入當貿易了。聽說外國人都允許過春節、端午、清明,咱這旮瘩抵製過洋節,在洋人喜氣洋洋地過節時,咱就愁眉苦臉地給他們添堵,這就保持了文化貿易的順差。把順差當成順手牽羊式的賺便宜,試看天下誰能敵!
洋節進口唯一成功的案例,就是愚人節的引進。經過國人的努力,愚人節零部件已經完全實現了國產化,而且打破了一年一度的節日周期,天天都是愚人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