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報考科大說起
林鍾光(6262)
1962 年中,我高中畢業,麵臨高考和填寫報考誌願。我 義無反顧地選擇了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十分幸運的是,中國 科大錄取了我,圓了我的大學夢!
在眾多高等院校中,我為何選擇報考科大?要回答這個問題,還要提到一個人,那就是我的哥哥林鍾聲。
科大創建於“大躍進”的 1958 年。我哥哥是科大 58 級 首批 1634 名新生之一,他就讀於高分子化學係。從那時起,哥哥每次寄信回家,都隨附科大的校刊。校刊中介紹, 科大由中國科學院“全院辦學,所係結合”;“郭沫若任校 長”;“錢學森、華羅庚、嚴濟慈......”一批新中國著名的 科學家、數學家、學者在科大任職、任教;由郭沫若作詞的 《科大校歌》高唱著“迎接著永恒的東風,把紅旗高高舉起 來,插上科學的高峰......”。這些校刊內容都給我留下了深 刻的印象。從此,一個還是初中三年級學生的我,開始了解 科大,逐步認識科大,並進而喜愛科大。我多麽盼望自已也能跟哥哥一樣,進入這所大學,將來成為一名新中國的科學家。
因此,在初中三年級的一篇作文《我的誌願》中,我滿懷夢想和天真地寫上:我要當一名科學家。我至今還很清晰地記得,盡管語文老師在作文的評語中,肯定了“這個誌願很好”,但是,仍然適時、中肯地告誡我:“首先應當努力學習科技知識,刻苦鑽研,進而腳踏實地從當好一名科技工作者做起”。老師的語重心長,使我受益匪淺。
在隨後的三年高中學習中,我也進入了我哥哥曾經就讀 的重點中學——福建師大附中。像哥哥一樣成為科大的一名 學生,始終激勵著我。那時,社會上的傳言“清華是工程師 的搖籃,科大是科學家的搖籃”已經耳有所聞,它更堅定了 我對科大的熱切期盼和向往。盡管,我已經不再像三年前的 幼稚和天真,然而,對科學技術的追求和探索的欲望卻更加 強烈。因此,在填寫報考誌願時,我情有獨鍾地將第一、第 二誌願都寫上了科大(無線電電子學係,還有一個什麽係, 忘了)。
我沒有使自已失望,科大錄取了我!我高興、也由衷地感激科大。應該說,我在學生時代,始終是一名品學兼優的學生。小學到初中,我是免試保送入學;初中到高中,我還
是免試保送入學。高考是我首次經曆的升學考試。遵循老師“努力學習”、“刻苦鑽研”的教誨,我順利地實現了自已“上科大”的夢想。記得那時,盡管考上了,但是對於自已的高考成績,心中仍然免不了想知道究竟考了多少分的衝動。 於是,我們幾個福建的新生,找熟人到了校教務處去查。查 的結果,有兩點出乎我的意料: 一是,居然隻有數、理、化、 外語的成績,沒有政治、語文的成績(足見科大的務實精 神?); 二是,在查到的成績中,沒有滿分的,最高分竟然 是外語(俄語得了 99.9 分)。那年頭是向前蘇聯一邊倒,大 學一外還繼續學俄語;二外才學英語(到了 70 年代,中央廣 播電台播發日語課程,我又初學了日語)。至於學了 5 年的 俄語,現在,早就歸還給老師啦。
後來,我才知道,剛剛從“三分天災,七分人禍”造成 的“三年困難時期”的陰影中走出來,1962 年是文革前曆屆高考錄取率最低的一年! 但是,這一年,科大 500 名新生的錄取平均分數,四年來,首次超過了清華和北大。據說, 這空前的“突破”,當年在科大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人才出在 62 級”充滿讚賞和期待的聲音,在校園裏不脛 而走(文革中,這個口號很快就遭到大批判)。
因此,在高考錄取率最低,也就是競爭最激烈的年頭, 能考上科大,實屬不易,理應好好珍惜。我們如饑似渴地學 習、鑽研......
我和哥哥一起,在科大待了他畢業前的最後一年。當時, 他在中關村實習和準備畢業論文。但是,我們幾乎每個周末 和星期天都見麵相聚。1963 年,他畢業分配到國防科委 14 院 20 所(西安); 第二年,他寄來了“轉正”後身著中尉軍 裝的照片。由於“文革”的原因,七年後,1970 年(原本應 該是 1967 年),我終於踏進了國防科委 14 院 16 所(後歸口 電子工業部 23 所)的大門(上海)。我沒有如願盼到一身軍 裝,因為,原來的“南字 825 部隊”單位早已“集體複員” 了。
在 23 所,我終於成為一名“為尖端武器配套”的科技 工作者!在上海的七年工作中,我參加的科研項目中,有兩項獲得“電子工業部優秀成果二等獎”。1977 年,為解決分 居兩地實際問題,我調回老家“福建省電子技術研究所”, 並開始了輾轉工作六個單位,以高級工程師和退休公務員結 束工作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