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龍德施泰特）
891） 我亦能往
奈良的平城京曾先後作為7代天皇國都。有過鼎盛時期，史稱“天平文化”時代。市容古雅自然，擁有眾多古寺、神社和文物，享有“社寺之都”和“東方羅馬城”の稱號，被日本國民視為精神故鄉。而且是聞名的旅遊勝地。
平城京仿唐朝古都長安建造，四圍長度各為4公裏。以朱雀大道為中軸線，街道如棋盤狀分布。呈正方形，皇宮座落北部，由太極殿、朝集殿和明堂構成。古城遺跡尚待發掘中。休會期間，代表們安排了外出參觀。
某次在奈良古都一條日式回廊中，毛澤東與蘇聯代表米高揚，不期然走了個碰頭。兩人原來都打算回避彼此間的對話，這一來，場麵有點尷尬。交臂錯過之後，米高揚心有不甘，轉身道：
“達瓦曆士毛？有些問題我想與你交流一下。”
隨行蘇聯翻譯，把米高揚的問話先翻成日語，再由中國的日語翻譯轉告毛澤東～頗費周折。
毛隨即駐步：“好啊米高揚同誌，請。本人洗耳恭聽。”
“我的問題是：你們，為什麽要侵占堪察加？要知道～那裏曆來是無可爭議的俄國領土呢。”
“噢。堪察加問題嘛，類似中國的新疆或別的領土。我們打算在那裏，重建唐努烏梁海州呢。”
“這個比喻不恰當！新疆人民早有獨立意誌。況且東突厥斯坦共和國，是自願加入蘇維埃共和國聯盟的！”
“那麽，堪察加人民也會自願加入華夏聯邦。我們同樣～很會理解並引導人民的意願。至於爭議，原本就是可以製造的。”
“這完全是強盜邏輯嘛。你們怎麽可以這樣不講道理？”
“中國有些古訓：來而不往非禮也。寇能往，我亦能往！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囉。”
這一串古文、成語，把兩邊翻譯和聽眾，都整得翻了白眼。好一陣米高揚才弄明白意思。
“就是說，你和你的黨，決心與蘇聯～抗衡到底了？”
“非也。”毛在笑。“我隻求這世界上有起碼的公平。”
“如果蘇聯紅軍，決心以武力收回堪察加，你打算怎麽辦，達瓦曆士毛澤東？”
毛搖頭：“從軍事角度看，難咧。絕不比我們收複唐努烏梁海更容易。我想米高揚～達瓦曆士你們也是清醒的。不好辦啊！此外我估計，中蘇兩國終有一天～25年上下吧，還會回到和平友好～這個軌道上來。”
米高揚聳肩：“好吧，交流暫時告一段落。以後我們有空再談。”
892） 象征實力
海參崴。一個嚴酷而晴朗的冬日。
粟裕中將接手這個戰場後準備近10天，終於等到了好天氣。於是發動了籌劃已久的海陸空聯合作戰。
這是華北民主聯軍自己組織實施的幾次三軍聯合作戰中，規模最大的一次。航空兵對殘餘築壘地帶進行了大規模火力準備。而蘇軍對空反擊，此時已堪稱微不足道。
兩支巡洋艦隊，從東西兩側，深入到邊緣已結冰的阿穆爾灣，炮擊所有射程內的蘇軍陣地。之後，第3兵團4個縱隊按部署發動了總攻。各個程序執行得像鍾表一樣準確。戰鬥進行6小時～前3小時還逐壘爭奪，後半段進入市區，基本就是零星巷戰了。當麒麟坦克和野豬戰車開進市中心，在斯維特蘭娜大街和金角灣路交叉口亮相時，蘇軍城防司令部送出了投降書。
這場攻堅戰，被海內媒體作為標誌性符號而多方報道。
兩天後舉行了正式受降儀式。
魁梧的大塊頭克雷洛夫中將，向身材瘦小的粟裕中將交出了佩劍。雙方列隊士兵一方持槍，一方徒手。隔著主席台莊嚴肅立，彼此行注目禮。
對於48小時前還浴血對抗的他們，這個似乎過於騎士風格的儀式顯得出乎預料、意味深長、頗富戲劇特色。
也有人不滿足。27縱隊司令許世友撇嘴，小聲道：“粟司令麽，個頭兒是不給勁了點兒哈。這場合，就得那羅長子出來主持。往那兒一站，多給咱中國人爭臉呐？”
“哎許老三，1947年呐！還靠個子打仗麽？”老夥計陳再道批評：“小個子贏了大個子，才叫本事。”
“我看這儀式滿不錯！”獨臂少將賀炳炎說：“他兩個，台上那麽一站，剛好象征中蘇實力對比喲。小個子隻要精幹，也能把大塊頭繳掉槍！爭臉？這才叫爭臉撒……來嘛，今朝大家都穿的新軍裝，咱幾個合影！”
軍港前巨大的尼古拉鐵錨和金色年代標誌旁邊，留下了軍人們的紀念。
時隔86年，這個太平洋第一流港灣，回歸並改回了原名。
893） 吉祥卡車
浙江。台州。去年“靈貓”首開中國汽車產業新紀元，令全國豔羨不已。因戰事吃緊，大批新產“靈貓”隨軍南征北戰，市場之上卻遠遠供不應求。於是一些頭腦靈活的民族資本家，也加入到民用汽車產業的熱流之中。其中浙江一位能工巧匠～李殊富原本是位木工。做了幾年汽車修理，掌握了若幹門道。他傾盡家私，用簡陋技術拚湊出一輛“木頭汽車”。這時代汽車還與百姓樂趣無緣，主要作為運輸工具存在。李木匠把握住這點，借用吉普車簡單可靠的舊發動機、變速箱，設計出一台輕卡～載重1噸半。
得益於媒體鼓勵，此車一經推出，就得到各方人士和當地官吏支持。於是李木匠開辦了“吉祥汽車行”，批量生產這種比靈貓更為簡單廉價、也更實用的鄉間汽車。
車架、駕駛室和貨廂全是木質，僅關鍵部位和木料連接處用一點鋼材～閩浙山區有充足的木材資源，此時比鋼鐵廉價得多，且結構重量輕。甚至車輪都是用馬車輪改造，外圈加上實心橡膠輪胎，保險杠用一根橫木代替。看著更像世紀初的古董車。最高時速50公裏，正常僅36公裏上下，但對於國內大量的破爛道路，這速度綽綽有餘……還可在農忙時代替牛馬拉犁。吉祥牌廉價實用，成為“國民車”穿梭於鄉間道路。故障率雖不低修理也容易～修車廠就是木匠鋪。加之用戶常常自行改造，讓這不到2噸的輕卡超載，變成能拉4噸的中卡，甚或能裝15人的鄉村小巴士。這被稱為“國情車”的簡易車輛卻成為連接廣大城鄉的重要工具。隨著越來越多的佃農離開土地到城裏謀生，家鄉的親戚就用這小卡車運來由土壤變來的糧食、肉類、蔬果、磚瓦，再拉走城裏化肥、農藥、良種和農機。
吉祥卡車從鄉村將新兵、軍糧、煤炭拉到鐵路沿線，使壯丁不再動輒百裏徒步跋涉，糧草也不用承擔轉運沿途勒索貪贓之耗費。政府得以將征收結算機構放在鐵路、運河沿線較大城鎮。農民和當局都省去許多鄉村機構及相應花費，減少了官民衝突。
價格低廉是“吉祥小卡”的最大優勢。軍隊甚至也定購了這種簡單便宜的車輛。北方邊防部隊發現把輪轂外的輪胎去掉～捆上鐵鏈，狹窄的車體可以在冰雪路麵上產生更大抓力，木質車身甚至可以浮渡江河、沼澤地，回程帶回傷員、戰利品……
船王盧作孚的及時入股和資金扶持，使“吉祥”迅速擴大並走向正規化。很快搶走了漢陽造“勝利牌卡車”的一大片市場。最終“吉祥”和“紅牛”成為國際越野農用汽車兩大品牌～直到80年代李殊富退休，兩家企業實現合並。
汽車工業，由於戰爭因素的刺激，而在中國提早多年起步。
廉價和可靠，從此也成為用戶對汽車產品的基本價值取向，進而成為傳統～影響了幾代消費者。
894） 奈良酒會
1947年1月21日。因為一些重大事件，而被載入史冊。
當天是東方民族的傳統節日：除夕。
日本奈良東大寺。為慶賀各國《對日和平條約》簽定，也為感謝中國領袖在簽約過程中給予日本的寬容、理解和斡旋，天皇裕仁特地舉行盛大酒會，為各國與會代表餞行～也借此為“春節”這個東方傳統節日的發源地～華夏之邦祝福。
天皇酒會原擬在唐招提寺舉行。那裏是著名唐代鑒真和尚建立並圓寂的寺廟。但因場地局限，遂改在東大寺正倉院舉辦。臨時改動，帶來了一些致命混亂。
東大寺，號稱世界最大最古老的全木製建築，是一份世界級文化遺產。以高15米的巨大佛像而著名。綠茵環抱之中建築古樸莊嚴，時而有鹿鳴於其間，頗富仙境意味。正倉院則是博物館，號稱“絲綢路の東端盡頭”，其中羅鈿紫檀五弦琵琶和琉璃杯等十分珍貴。
盛大酒會，在夕陽未盡、霽月初升之時開始。裕仁天皇以日本國粹特產～“鬆竹梅牌吟釀”秘藏清酒，招待與會各國貴賓。
天皇特地祝酒並介紹：東方文化中“鬆竹梅”被稱為君子和“歲寒三友”；還殷切關照說：冬天，清酒將被加溫飲用。
……
但是，盡管有極其嚴格的保安、衛生措施，宴會還是發生了十分嚴重、史上罕見的食物中毒事件。
天皇祝酒後約1刻鍾，就有客人發生手指、舌唇刺痛感，繼而嘔吐、腹瀉等胃腸症狀。四肢無力、發冷；重症患者瞳孔與角膜反射消失，四肢肌肉麻痹。天皇本人，則依次出現了呼吸表淺而不規則、血壓急降、昏迷，繼而呼吸衰竭。
眾多領袖人物的健康遭到損害。美國代表麥卡倫參議員、蘇聯副外長伊萬·邁斯基、英國武官等，都因豪邁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使症狀急切～終告不治。麥克阿瑟將軍和貝文大臣由於及時搶救而保全了性命，但中毒較深，發展到半身癱瘓，短期為植物人。
當場先後失去性命的，達14人之多。
中國兩位主要代表～平時滴酒不沾的蔣公，和同樣不擅豪飲的毛公幸好都是禮節性地略品小口，加以搶救及時～幸好無生命之虞。但留有後遺症：年登花甲的委員長失聲、失聰，時有飄浮感，漸進性肌肉麻痹。而54歲、身體較好的毛委員，臨床表現類似帕金森氏症，肢端欠知覺，時而呼吸不暢。
東道主天皇裕仁，經2小時緊急搶救無效，一命嗚呼。
次日，幼年的明仁天皇繼位。
895） 多種可能
這樣一場極為蹊蹺的中毒事件，當即引起全球廣泛關注。
事發後立刻展開的調查偵破中，由於首當其衝の嫌疑人、皇家後廚調酒師，當即飲酒～引咎～自戕，致使首要破案線索中斷。案件遂成為20世紀最大の千古之迷。
多種作案可能，指向各個方麵：蘇聯首先受到懷疑。因為它的首席代表米高揚認為天皇宴會選擇除夕日，是為討好中國人而舉辦，便借口身體不適謝絕參加。這成為主要的被懷疑理由。
但蘇聯政府以同樣失去了重要代表～副外長而辯護。並指出：應從那些“受害最輕的國家和方向”去開拓線索！現場勘查也未發現與克格勃相關聯的任何蛛絲馬跡。
美國未能逃脫幹係。典型說法是：兩名主代表都是杜魯門總統所厭惡之人。那麽派殺手搞名堂的可能性不排除。但沒人能解釋：即使想做，卻為何愚蠢地選擇這個環境、讓這麽多重要人物陪綁？……像傳言迅速蜂起一樣，無端的懷疑又迅速消失。
中國，也是重要嫌疑對象。兩位主要領導人都活下來，更加重了這種嫌疑。唯一缺乏的是動機：這麽幹，目的是什麽？天皇正向中國示好；美國是天然盟友；而英國政客或小小的蘇聯副外長都不足以成為目標，就連首席代表米高揚也無足輕重。而如果說來自中國內部～蔣或毛各自的政敵？那麽又恰恰沒達到目的。
不過又有好事者頑固指出：不久前上海灘頭，莫名其妙流行起一句俗語：“內伊祖特”。熟悉委座家鄉方言者翻譯說，這是黑話！用國語講就是“把他做掉”之意。那麽這個“他”是指誰？為何做掉？如何做掉～在哪裏？……盡管黑話引得人們疑竇多端，但作為破案理由仍顯得實在無厘頭，無法作為有效證據。
日本自身各方勢力，更不可避免地受到嚴重質疑。由於戰敗，責怪天皇、反對占領國的團體和個人大有人在，也經常蠢蠢欲動。但考慮到受害最大的是日本自己，該理由也不十分成立。至於懷疑天皇本人指使更沒道理，他是第一名、也是最重要的受害者。
還有人判斷：殺手可能來自德國。這些受害者都是納粹黨人希望打擊的對象。有人舉報曾發現名為“元首聖杯”的德國小組在日本活動。其成員有某些狂熱納粹分子。但同樣因找不到現場證據而作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