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龍德施泰特)
卷六:《鳳凰涅槃》
902) 政治協商
1947年6月11日,南京。
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經過幾個月反複討論和表決,在國際社會多方努力下,終於籌備成立了第一屆聯合政府。
國民黨、祖國進步黨,和其它中小黨派組成的“第三勢力”,在議會中大致形成4:3:3的席位。
兩位罹患中毒受傷後遺症、但基本完成了曆史使命的領袖,由於無法堅持第一線工作,被授予崇高名譽,各自在國家替他們選定的良好居所調養將息。但他們影響力尚在,參與國家政治活動的方式是參閱文件、由秘書班子起草文章,送他們圈閱後發表或者送達。待康複之後或身體條件許可時,也會在公眾場合露麵。
因病隱退的領袖們,此時威望達到曆史高點。媒體和民眾紛紛遺憾地猜測和推想:如果健康狀況允許他們再次重返領導崗位,這些人還能夠作出多少成就?……
但也有新穎觀點。若幹報刊《社評》說:這種隱退,本身就是一項功勳和對民族的貢獻。是某種更大的成就。今後理當輪到經過第二次世界大戰和兩次偉大的衛國戰爭戰火考驗的一代新領導人承擔起“管理國家”的實際責任。而這,正好又並非兩位名譽領袖所擅長。
《社評》指出:因為和平建設時期有其自身規律。此外,他們倆人身上所共同具有的那種不讓步、不妥協的強烈鬥爭精神,作為曆史人物個性來講固然具有審美價值。但若從人民福祉和某些曆史代價的角度,“強勢角色在舞台中心上演的時段還是以短些為宜”。
同月國民黨召開了第6次全國代表大會。以微弱多數通過李宗仁為該黨執行總裁的議案。
這位指揮過北伐作戰、抗戰中著名的台兒莊戰役、擔任過赴歐遠征軍司令、又指揮過中蘇戰爭中規模最大的【蘭州會戰】的軍界首腦,以其顯赫戰功,和黨國元老資格~在人品上也無大瑕疵,最終被其黨內推薦為首屆“國家總統”人選。
祖國進步黨則在醞釀更名後召開全國代表大會。同時政治局和書記處經反複討論,由毛名譽主席圈閱,以劉少奇為總書記。朱德、周恩來、任弼時、王若飛為副總書記。
903) 聯合政府
首屆聯合政府《組織章程》規定:
由國民黨提名之人選,擔任首屆國家執行總統,任期6年。
行政院長一職,則由兩黨輪流擔任,時間各半,均為3年。
6年期滿後進行全國選舉,決定執政黨、在野黨。
這被視為國家政治發展階段中“必要的訓政期”。其依據是孫中山關於“軍政、訓政、憲政”3階段~走向現代國家的劃分。
第三勢力推薦的人選,多在政府、議會各部門中擔任副職。
6年後在普選中享有同等參選資格~是為憲政期。
參、眾兩院,分別由“保衛中國同盟”主席宋慶齡、和國民黨元老於右任,擔任首屆議長。
孫科、陳嘉庚、胡適、馮玉祥、龍雲、翁文灝、吳鐵城、董必武、陳布雷、程潛、譚平山、林伯渠、吳玉章等,都身列參議員席位。那位力主結束一黨專政的美洲華僑領袖、洪門泰鬥、80高齡的司徒美堂先生也身居其列。早年富蘭克林·羅斯福律師曾擔任過他的法律顧問。其“籌餉總會”也曾為抗戰募捐數百萬美元。※史實
內戰前景的消弭,和對太平盛世的期待,喚起了人們本來就具有、卻長期被埋沒的合作精神。人材不再流失,冤案不再盛行。呼聲有人聽取,合理主張開始被采納。
904) 六年規劃
在討論國家新體製和起草新憲法的過程中,政治協商會議有幾項引人注目的新動議。
關於國名。動議提出:為體現新紀元,中華民國重新定名為“華夏合眾國”,簡稱仍為中國。這一議案引起了廣泛討論。鑒於有所分歧,被送請大會表決。
軍隊國家化是焦點。這個敏感問題,卻因為兩位強勢領袖的實際隱退,變得可以深入觸及探討,並容易協商了。而其引退本身,成為對內戰再起的“最大預防機製”~為人所始料未及。關鍵是兩黨軍隊麵臨的北方威脅依然嚴重。主力都在塞外邊陲,應付著可能再起的領土爭端和衝突:東北方向,任務是鞏固既有故土、防範入侵。西北方向,則是收複千裏失地、奪回新疆。兩項都十分艱巨且並無牢靠把握!
兩黨雖然都在軍工與後勤方麵取得長足發展,但稍加審視就會發現:其產業並不配套,缺門項目很多~對國際依賴過甚。尤其是與對手蘇聯一比,不能不自慚形穢。這些也是促成國力、軍力必須充分整合的重要因素。由於雙方談判主持人~張群、周恩來的努力與合作,數月裏克服多方障礙,最終兩黨在一種新氣氛下,就軍事問題達成妥協。
1946年6月初,華軍開始新的整編。其領率機構是“國家武裝力量監察部”。以軍隊國家化為目標,製定了6年規劃,從而建立起一支具有現代意識的國防軍。
美國,於1948年中蘇簽署《馬賽協定》後,開始限製對華武器彈藥供應。這個看上去釜底抽薪的做法,不僅使得中國北部和西部對蘇前線被迫采取守勢,同時,也使某些尚存有“通過內戰一決雌雄,以武力爭天下”的軍閥念頭,失去了根基。因而被後世輿論評價為良好舉措。
醒悟了的人們有了共識:
在國家外部威脅依然嚴重存在的情況下,竟敢於發表“同室操戈”主張的人,明顯沒有市場。
將領們不約而同把“內戰話題”視為禁忌。公開場合無人談起,乃至私下議論也遭受鄙視。
905) 曆史契機
1947年清明節,小羅斯福準將應邀來訪青島觀禮閱兵。借此機會他專程邀集了粟裕、王耀武兩位將軍及原74師老兵代表,來青島信號山,憑吊卡爾迅紀念碑。
這些在衛國戰爭中飽經戰火熏陶的戰士們,在墓前敬獻了花圈。羅斯福準將對來訪記者表示:這個姿態是向公眾表明,華軍的功臣和骨幹們相約:不再內戰。隨後一些雙方高級將領也陸續來到卡爾迅墓前憑吊。朱德將軍還專門題寫了悼念詩篇:
大業展旌旗,餘懷卡爾迅。耿耿幹雲誌,拳拳赤子心。
太平洋另一邊,國務卿馬歇爾五星上將為此發表文章,題為《中國精英將領們的偉大誌向》,高度讚揚了中國軍人在抵禦外敵、製止非正義戰爭中的獻身精神。並相信軍人的良知,會使他們認清自己對國家與民族的責任。“是黑和白兩種顏色,才組成了美與和諧。熊貓是你們的國寶,也向世界昭示了對立統一、包容合作的哲理價值。希望你們像珍惜國寶一樣,珍惜眼下這來之不易的曆史契機。”
卡爾迅對熊貓的哲學詮釋,而今在華夏之邦已深入人心。
906) 外聘總監
數月後,兩黨采取現實態度,設立了集軍政、軍令為一體的“武裝力量監察部”,以作為國防體製正規化、現代化和國家化的過渡性管理機構。該機構過渡期同為6年。
聯合政府還一致聘請了熟悉中國的兩位美國中將~艾伯特·魏德邁和馬克斯韋爾·泰勒,作為華夏國防軍的前、後兩任總監。每屆任期3年。柯蒂斯·李梅空軍少將和阿利·伯克海軍少將,則分別擔任了空、海軍的首任軍種級總監。
中國兩黨兩軍,也分別派出優秀且秉公無私的幹部,予以配合。這個武裝力量監察部通過公平、公正和講求效率的工作,獲得了華軍普遍認可,以及民眾好評。
他們期滿歸國之日,一支初步現代化的國防軍,已成為華夏和平起飛旅程的有力翅膀。
907) 行政區劃
全國政協大會的第3項動議,涉及到調整國家行政區劃。
這項大改革,持續了數年時間。但它為中國日後的實施民主普選製度打下了一份良好基礎。
該動議建議:新國家取消原有的省縣劃分,實行“州郡製”。
會間曾有人質疑:這是否“過分模仿美國”?
提案者答辯道:這種認識是荒唐的。州郡製,本身是不容置疑的本土產物~先秦時代,乃至大禹治水期間,就將天下分為九州,並沿襲使用逾千年。而秦代“郡縣製”更是人所共知的、替代封建製的重要行政改革。至於現行的行政區劃~省,本是個中央分支機構名稱,例如唐代三省:尚書、中書、門下省。又如日本大藏省、通產省等。“省”的字麵意義就是審視、督查、反省之意,被引申為上級的檢查活動,乃至相應的執行機構。
到了元代,中央機關則稱為“中樞省”,又於各路(行政區名稱)設置了“行省(即派出機關)”。乃至以訛傳訛,且久而久之,“行政省”便由此發展而來。
至於美國的州(state)其實是翻譯問題。本意為“邦國”,自身已保有議會、立法和司法權限。國家則是邦國聯合體。這與中國這次區劃設計,大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