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龍德施泰特）
568） 一席談罷
兩小時倏然而過。一席談罷，委座愁雲漸散，麵露喜色。
送別時，他破例起身，與來賓握手：
“恩來呀！你誠意感人。過去我觀察共黨……咹？思想主義之爭過於嚴苛。動輒整人。士可殺而不可辱嘛！寧殺之，何必辱之？所以結論是：缺乏人情味！但恩來你不同。你是貴黨中最有人情味的。10年前在西安我就這麽說嘛※史實。你依然是黃埔好同誌。咹？今番雪中送炭，中正當銘肺腑。國家抗戰，常保持如此局麵，焉能有敗？”
周恩來回握並簡短作答：
“曆史證明，兩黨精誠合作之際，都是國運昌盛可期之時！”
委座又轉身握手：“小平哦！以往雖未謀麵，蔣某卻也久仰。我家經國時常提起你噢？……莫斯科中山大學同班學友、同窗少年麽！聽說你是個主戰派喲？很好！”
鄧小平客氣道：“委員長消息靈通～卻是過獎了。”
隨後，蔣轉向陳賡：“你呀，陳賡！算是我最賞識的學生呐！前年你給巴頓將軍當參謀長？多久，咹？半年。又瘦啦……民國20年我抓到你，就問：怎麽這麽瘦？你竟回答說……咹？”
陳賡生就詼諧個性不改，嬉笑答道：“學生當時說：甘願瘦吾貌，而肥天下！可是校長同瘦～天下尚不見肥啊。”
蔣公顯出少見的寬容，以老資格長輩口吻，搖手嗔責道：“屈指算來你也43歲了，咹？不改淘氣！當年黃埔三傑有你嘛。蔣先雲犧牲，賀衷寒不能上戰場，就是你還在第一線。咹？……崔可夫麽此人我熟悉～曾是我顧問噢。俄人之剛猛善戰集於一身。你陳賡不怕嗎？”
“這次，學生就想會會他！領教領教厲害。”
“不可輕敵呀，你們，力量，還是有限地。”
周恩來從旁補充說明：“委員長，這個陳賡縱隊是我軍專門組建的一支快速反應、兼反裝甲合成部隊。在歐洲鍛煉過，戰績可觀。屬下還編入了一個傘兵旅，旅長皮定均，更是出名的機靈鬼。他們新裝備的‘改進型鐵拳’火箭筒，又叫坦克殺手，威力比美國那些‘巴祖卡’還強了不少。”
“校長莫擔心。你若批準，我部就將隨時開赴前線。”陳賡表態。“快的話，明天～先頭部隊即可傘降蘭州！”
“噢？動作可謂神速。好呀。希望你陳賡建功立業！我呢就把小兒緯國派給你好了。咹？黃口孺子，未經陣仗，你帶帶他嘍？……另外恩來呀，華軍最近一直沒有打勝仗！國際上未免小瞧我們。這件事給你知會一下：桂永清報告幾次我未批準。你來參與一下意見？黃埔1期桂永清～桂率真嘛，也算你的學生嘍。”
他與周交談一陣。告別時又轉向鄧：“小平！你呢提到兩件事，第一鎢礦砂沒問題。本月即可發貨。我想以後就叫德國人直接去江西辦廠，就地冶煉反而省工省事。第二，熊貓麽你家鄉就有。我寫條子你找經國～你同學囉，他安排。咹？你派人去辦就好……”
569） 野馬P-51H
北戴河。中共中央軍委辦公小樓。從歐洲繞道美國、又從太平洋匆匆歸來的聶榮臻，正在匯報：
“這批H型‘野馬’是在D型基礎上改進的。實現了輕量化，可以發射火箭彈。但美國軍方擔心它不夠結實，原有型號也過多，因而不再列裝～打算轉讓。實際上H型性能很不錯，停產前造了555架※。全新呐！但價格沒談妥。”※史實數。野馬H型未及參加二戰
“全拿下得1950萬美元。這還是7折處理。錢數真不小。可它能根本上改善我們空中劣勢。”
裝備部長黃克誠在默默盤算。
毛澤東嘬紙煙：“錢哪。我一輩子不摸錢。知道這東西燒手哩……可再緊，緊褲腰帶，也不能虧了拳頭。”
朱德仰頭望天，想轍：“咋個辦？把陳雲喊來想想法子？”
……太平洋。關島。
旅途中的退役4星上將巴頓，也在為一批車輛購買事宜擱淺而光火。因為退役裝備管理局堅持：車輛，不能等同於軍火，不能有更大幅度的貶值。登上“中國剪刀”號水上飛機啟程前往下一站基隆之前，他向洛杉磯～他的基金會所在地發了電報：
平可頓·多恩準將！告訴五角大樓裏那些該死的官僚～這種價格我們不接受！那些破爛本來是當廢品處理，不許他們到我們這兒來發財！告訴他們：潘興將軍已經憤怒了！請發揮你‘大偵探’的特異功能，挖出價格底線～甚至小小行賄也在所不惜。必要時我去找艾克或其它人！此外我已談妥：那批七成新M-24霞飛式不必運回國，讓它們直接到馬賽裝船！運費到岸結算～巴頓。
570） 窺視黑海
博斯普魯斯海峽。海軍中校黃廷樞在潛望鏡中，觀察著黎明時分的黑海。透過水麵淡藍色晨霧，“寧遠號”巡洋艦在夜暗中前方100米處，不緊不慢地留下航跡。跟在後方的“揭陽號”以同樣速度，為潛行在水下的同袍護航。從黃昏時進入達達尼爾海峽起，編隊就嚴格保持著這個隊形。
黃廷樞生長在福建長樂著名的琴江“滿族水師旗營”的七代海軍世家。祖上自乾隆年間起曾出過4位“水師旗營佐領”（分艦隊司令），家族和姻親中多人參加過台灣平亂、以及1884年的中法馬尾海戰。
他本人海校畢業後，與林遵、王致光等5人一起於1937年6月被海軍司令陳紹寬派往德國和英國，學習潛艇。
※黃廷樞家族和履曆均為史實
現在他是“西洋艦隊”潛艇支隊指揮官。4天前他操縱另1艘潛艇以同樣方式～潛行在水麵艦艇下方～秘密通過了海峽。夜航時則由艦艇拖帶以減少耗電。為使秘密航行順利，他選擇了“伏波”和“淩波”這兩艘前身是伊-201型高速潛艇，水下航速達19節。它們的日本製造者抄襲並改裝了德國潛艇通氣管技術。
“淩波”進入黑海，他又登上艦載水上飛機迅速飛過海峽，如法炮製，把這艘“伏波”再次駛入黑海。
任務重大，隻有自己駕船才放心。計劃中本該有3艘，但來不及了～命令已下來。雖有了過海峽的經驗，他仍不敢掉以輕心。一旦土耳其當局發現，被指責違反《海峽通行公約》、扣押潛艇不算，暴露作戰意圖、被迫取消行動，才讓全體官兵痛心。
又下達幾個舵令改變航向後～海峽端口燈塔和水麵大型浮標終於出現在潛望鏡視野中。黑海，再次到了。
571） 巧過海峽
埃及亞曆山大港。旗艦“弘遠號（原高雄號）”停泊中，桂司令收到第2分艦隊林遵上校的4字電報：“蛟龍入水”。
桂中將回電同樣簡短：“按部就班”。
委座批準了他們蓄謀已久的計劃，給了西洋艦隊立功機會。來電所要求的“痛擊蘇俄海軍”，讓人歡欣鼓舞，而又忐忑不安。
幾番護送運輸船隊，前往黑海蘇聯港口的經曆，使他熟悉了這條航路，也見識了一番紅旗黑海艦隊。雖然那時沒有以對方為假想敵的念頭，但他也並不看好那支艦隊。至於不看好的理由麽……冷靜時桂永清不免自嘲：或許，我這是某種暴發戶心理？
中蘇開戰後，“西洋艦隊”承擔中國遠征軍回國護送任務的同時加強了對黑海的監視。但蘇聯海軍似乎沒有要跨過海峽，給他“來一下子”的意思……這種平和，反而刺激了艦隊上下。林遵、鄧兆祥、黃廷樞等一代年輕將領，深受坎寧安將軍襲擊塔蘭托、山本襲擊珍珠港的影響。憋了幾個不眠之夜，鼓搗出了方案～命名為【熒光行動】。並一再攛掇桂司令～報給黨國軍委會。
委座本來一直舍不得拿這點海軍家底冒險。最近在蘭州被打得急了，海內外一片鄙夷之聲。這才決心使用這個萬裏之外的暗器。期待：能給低迷的國運，塗抹幾許亮色。
如何通過海峽？讓桂永清頗費心思。土耳其政府自從中蘇交火，就一再要求中國遵守《海峽公約》，將黑海內軍艦撤出。他們援引條約內容，強調中國不能有軍艦在黑海。卻不提當初曾允許通過的緣由，也不管中國並非條約簽字國。
鄧兆祥小組一直留在保加利亞～瓦爾納港，名義是接收和押運戰利品～其中主要是16艘貨船，這是白崇禧兵團20萬將士以血汗換來的。但實際上該小組在監視蘇聯從羅馬尼亞接收的戰爭賠償～3艘舊驅逐艦的動向……跡象表明，那些船已修整完畢，負責接收的蘇聯水兵也到了康斯坦察。留給國軍的時間不多了。
接委座指令，桂永清緊急行動起來。他以“在具有敵意的黑海上為押運16艘貨輪護航”的名義提出申請，派人多渠道疏通。曾任駐英武官的他通過老關係～英國駐土耳其使館武官處斡旋，加上一批東方禮物，終於獲得土耳其海事局頒發的兩大海峽臨時通行證。但隻允許進入6艘3000噸以下艦隻，潛艇是決不準許的。
幸好黃廷樞想出潛艇偷渡的辦法。由於做好了戰鬥結束後棄船登岸的準備，無需節省燃料～270浬他可在24小時內趕到。趁夜以水麵巡航前進，終於把行動時間銜接完好。
572） 漁舟唱晚
克裏米亞半島，塞瓦斯托波爾。
紅旗黑海艦隊司令員弗拉基米爾斯基海軍中將，沒把伊斯坦布爾情報組發來的報告放在心上。
“目擊者看到那都是世紀初的3煙囪破軍艦，跑保加利亞押送那點掠奪的貨輪的。”中將口氣輕描淡寫。
“司令員同誌，我認為我們應該攔截。”一位青年才俊，從旁建言。這是驅逐艦分艦隊司令、36歲的戈爾什科夫海軍少將。※史實同期的其人服役崗位和軍銜。
“不過癮！”弗拉基米爾斯基歎口氣，“這樣吧，等他們把貨船隊帶上。那時炮手們還會多些靶船。”
“是否今晚出動？”
“不用急，那些貨船跑不快。明早啟航！今晚你可以陪陪你的娜嘉。”司令員搓著兩隻大手嗬嗬地笑起來。
“艦隊航空兵，是否配合一下？”
“有必要嗎？牛刀殺雞？跟我們的艦炮搶飯吃？再說那些航空兵沒幾次打擊水上目標的訓練，別浪費汽油了。”
“那麽，康斯坦察那幾艘修複的驅逐艦也該盡快召回了，司令員同誌。免得夜長夢多。”
“不錯。通知他們啟程！早日加入紅旗黑海艦隊。”
……港外。一幅“漁歌唱晚”的圖景。其中1條比舢板大不了多少的簡陋漁船在波浪裏毫不起眼地沉浮著。
懶惰的船主似乎不務正業。沒人去注意他用雨衣裹在胸前的望遠鏡、和艙內固定良好的新式發報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