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綜合聯隊
北非。埃及，美軍第12航空隊司令部。
在美國已家喻戶曉的“吉米”～詹姆斯·杜利特準將，由於轟炸東京成功，而獲得越級晉升。擔任這個新組建的航空隊指揮官。※該部1942年駐埃及。
6月27日，陸航總部為陸續返回美國的23名飛行員，在華盛頓博林機場，舉行了受勳儀式。阿諾德上將向他們授予了優異服役十字勳章。杜利特的勳章，是總統親手別上去的。
但近來卻有種困擾，時時襲上他心頭。
自從那次大膽奇襲後，一段時間裏空中行動平淡而重複，毫無成就感。就連一向主張“空中致勝”的阿諾德也宣稱：近來的作戰是“空洞無物的”。※同期戰報
今天的訓練科目是：熟練掌握由格裏寧上尉發明、綽號“馬克·吐溫”的轟炸瞄準器。它最近大批量配發，結構簡單，準確度高，使用簡便，成本低廉～隻要7美元。
中午收到陸航總部命令：要他盡快組建一個綜合性聯隊，準備擔負運輸、護航、偵察和一定攻擊任務。以中輕型為主，但特別強調了遠程～好在美國飛機除少數型號，航程都夠遠。杜利特盤算後，拉了個清單：
洛克希德P-38“閃電”戰鬥機兩中隊；
道格拉斯A-20“浩劫”攻擊機兩中隊；
運輸機，C-46＼C-47，兩中隊。
這就60多架了，占全隊四分之一。不夠的話，再追加兩中隊的B-25中型轟炸機。這規模已很不小。
命令還指出：該部，必須盡快開始沙漠、草原、山地等複雜地形地貌的適應性訓練。
……沙漠？在非洲不成問題。草原？這裏少見，不過飛起來應該隻有更容易。至於山地嘛……似乎戰場不是北非？那麽就是多山的意大利，或者是希臘囉？傍晚，銜接性命令接踵發來。
奇怪的是，要求該聯隊“9月下旬以前抵達印度”。
127） 孰輕孰重
華盛頓。憲法大道，陸軍參謀部。
陸航司令哈瑞·阿諾德中將，站在馬歇爾辦公桌前：
“將軍，還有什麽指示？”
“重點是效率。對戰鬥力的分配做到精心調度。”
“是。總統要求【火炬行動】提前麽？”
馬歇爾猶豫一陣：“總統他～希望在11月3號，國會中期選舉之前。以便爭取選票。為此總統還合起雙掌，做了個懇請和禱告的姿勢……這讓我感到壓力。戰爭計劃，總是受到國內政治幹擾。”※“火炬”在11月8日發動。已是國會中期選舉之後
“既如此，那我們為什麽～還要從埃及抽走兵力？”
“那邊急需嘛。我是說，蒙古和察哈爾。”
“到什麽程度，將軍？”
“物資積壓問題突出，亟等外運。卡車夜間偷運，要過幾道封鎖線，路程也長，容易暴露，效率太低！而那裏秋季攻勢已經部署。武器彈藥，需要盡快送到華北各抗日根據地，才能統一行動。送不上去，他們怎麽打仗？而協議規定我們有承擔輸送的義務。最有效就是空運、空投。”
“是否，華北秋季攻勢，再拖一拖？”
馬歇爾搖頭：“不行。他們需要利用青紗帳掩護。”
“青紗帳？”
“就是秋天裏， 綠色高稈莊稼形成的視覺屏障。卡爾迅不是說過嗎。”馬歇爾順手遞過那張照片。高粱叢中，兩個戴草帽的農民小夥，身背卡賓槍，手持望遠鏡。
“很詩意的叫法。”阿諾德笑。“幹嗎不從中緬印戰區抽調飛機呢？第10航空隊近得多嘛。”
“不許打史迪威的主意！”馬歇爾斷然道。“他那裏，飛機從來就不夠！我們已虧欠他很多。”
“是，將軍！我已通知杜利特12航空隊作了準備。”
馬歇爾示意他坐下：“前不久人家印緬第10航空隊，也去增援過北非嘛，還弄得蔣委員長為此大動肝火……從太平洋抽調也不行，瓜達卡納爾，現在處於膠著狀態。”
“我明白。澳洲也在準備巴布亞的反攻。太平洋普遍吃緊。”阿諾德也不想讓自己這位親密上司馬歇爾上將，無辜地落下“克扣麥克阿瑟手中武器”的名聲。
“至於非洲的【火炬】，還有兩個月時間。我們盡量用國內新產量補上吧。但隻怕趕不上11月中期選舉了。”
阿諾德又站起來：“那麽索性，就先把日本鬼子痛打一頓好了！打誰不是打呢？遠東打勝仗，同樣可以在國會中期選舉給民主黨加分嘛。我看‘火炬’沒那麽急。要知道無論選民還是議員，主張先教訓日寇的可多得是！總統他，也了解這一點啊！”
馬歇爾再次擺手，要他耐心坐下。
128） 基地防空
丘陵環抱的達裏岡皚草原。
泰勒上校在“香格裏拉機場”一落地，就嚴肅指出納蘭基地的防空問題。卡爾迅於是，向他講述了～那些高射炮被蘇聯截留的過程，泰勒苦惱地低下了頭。
至於歡迎儀式，泰勒建議：等全隊人馬到齊了再舉行。
晚上，窯洞前院子裏的月光下，他們按照中國風俗～“上車餃子下車麵”～吃了用美式花生醬拌的兩大碗麵條之後，和基地各位中國軍官坐在一起。
防空又成為自然的話題。徐向前介紹了情況：幾個月裏，裝備、物資和油料已累積逾3萬噸。但遲遲不能及時運到各根據地，這成為計劃實施的瓶頸。一旦秋季作戰打響，基地會暴露。隨著運量不斷加大，想長期不走漏消息不可能。今後承擔空運的機群，要在這兒頻繁起降滯留，那麽一旦遭到空襲，後果將不堪設想。
作為權宜之計，徐向前把36挺高射機槍配置了6個防空陣地。這對敵機低空來襲有作用；但對高空無可奈何。
珍珠港噩夢，使美國軍人對空襲格外敏感。泰勒當即提出：
盡快讓莫羅中尉調撥幾部雷達。在本地用柴油發電。同時還要抓緊補充高射炮。卡爾迅計算了一下，最快也要1個月時間。他承認自己對空中危險有所疏忽。而馬克斯是敏銳的。
129） 主動出擊
苦思冥想的徐向前在月亮地裏踱來踱去，忽然停住：
“八路軍戰術思想裏，有這麽一條：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我們歌子裏唱的是‘到敵人後方去’嘛！”
泰勒學過中文，又有語言天賦，1938年和史迪威在華北收集日軍情報，時常聽他那口山西腔的中國話。所以對山西人徐向前的口音並不陌生：“徐將軍，你是說，我們打出去？”
“對啊。我們動員各根據地，先做準備。拿到一點武器後，就派出上百個武工隊，攜帶火箭筒和輕迫擊炮，專門去搗毀敵人機場！先廢了它的空襲能力！”
“好主意！129師～陳錫聯他們團，不就把陽明堡端了嗎？燒了鬼子24架！”基地副司令蕭克讚同。
“老徐，我想起來了，”卡爾迅像中國人那樣雙手一拍大腿，“海因茨少校在赤塔，蘇聯人兩次暗示：關東軍在新京那幾個機場，守備鬆懈。連高炮都沒有，簡直和我們差不多。”
“是的埃文思！我幫你印證，”泰勒興奮了，“莫羅中尉也說，蘇聯軍官提醒他：關東軍機場守備隊調往了防空吃緊的南洋！滿州很空虛。當時我缺乏地理概念，就沒有聯想。”
“新京～長春？在敵人腹地嘛，那距離遠著哩！打它可不容易。”徐向前有顧慮。“夠不到哇。”
“對呀！我東北人我知道，”二支隊司令呂正操搖頭。“從這兒簡直走，不拐彎兒也兩千裏地呢。以它為目標？恐怕難！”
“空襲！”卡爾迅和泰勒不約而同。
於是泰勒描述了阿諾德常常掛在嘴邊的～那個蘇聯海軍航空兵奇襲柏林的戰例。
“還有，杜利特炸東京。”卡爾迅說，“就是我在重慶的時候。我們現在有機場。完全可以調來一支美軍航空兵，就從這兒出發，打鬼子一個措手不及！”
大家愣一陣。老徐說：“哦嗬？這可沒想到！我們沒有空軍呢。但如果行，那可就太精彩了！”
其實，徐向前是中國工農紅軍中最早乘坐和使用過飛機作戰的將領。30年代的大別山時期，紅四方麵軍繳獲的那架雙翼機，被命名為“列寧號”，就被他和陳昌浩用來偵察、並投擲小炸彈※史實。所以他並不缺少這種意識。
“我們去看地圖！”卡爾迅提議。
人們拎起馬燈，打開手電筒，鑽進窯洞作戰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