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靶船驚魂
暗夜時，泰勒就發現一條船在尾隨。一開始還以為是同行的另一艘“吉洪諾夫號”，特裏爾工兵少校他們就在那條船上。但隨後，發現它速度更快，輪廓也小些。這是一艘日本海防艦。
過海峽前，它發來燈光訊號詢問：什麽船？有何裝載？船長按慣例答複：蘇聯貨輪！布料、水管、車廂和廢鐵等。
泰勒心裏暗笑：
上帝知道，你的布料就是軍裝和背囊；所謂水管，都是無縫鋼管～而且是成品火炮；車廂可以自行開動（十輪卡）；至於廢鐵，隻有再經過戰場的正式報廢手續後才能算數……艙底還壓著卡爾迅的幾件“寶貝”。日本艦長若是知道，會氣得吐血。
天亮以後泰勒感覺不對勁。那艘醜陋的日本舊式海防艦，始終不遠不近地跟著，已4個多小時。
人們開始懷疑它的動機。
上午8時許，海防艦加速，很快占領了與“基輔熱霍夫斯基號”平行的位置，更顯得不懷好意。但貨輪上沒有武裝，再說這是日本家門口，有武器也不敢輕舉妄動。
8：25分，日本小軍艦未經任何警告，對準這條“蘇聯貨輪”，發射了兩枚魚雷！
人們驚恐地瞪大眼睛盯住魚雷航跡。
船長大叫一聲“左滿舵”，以最大努力作出規避。1枚魚雷從船首穿過。但另1枚正麵擊中了船腹！
人們屏住呼吸，等待那一聲爆炸。
但1分鍾過去，什麽也沒有。貨輪在繼續前進，一顆撞扁了頭的魚雷漂浮在船尾浪花中。
“是啞彈？”泰勒心生疑竇～那樣，敵艦有再次發射的可能。
船體中雷部位，略有凹陷，但無破損。當過水兵的船長用望遠鏡觀察了一會兒那枚廢魚雷說：
“那是訓練用的。雷頭裝的是軟木～為了不沉下去。”
再看那艘海防艦，望遠鏡裏，一群日本水兵在哈哈大笑，手舞足蹈。他們驕橫地發出旗語：
我艦 海上操演常規魚雷試射，感謝你船の配合！
泰勒從此明白什麽是“鼻子都氣歪了”。羅伯遜抓起一個碩大的馬鈴薯向日艦擲去。可惜那不是1發155mm炮彈。
123） 莫羅中尉
第4個黎明，泰勒在沉睡中醒來，船已停靠在蘇維埃港。
船長忙著同港務局官員辦理手續。
一批卸貨的碼頭工人排隊走來。望遠鏡裏發現：他們居然是中國人。並且穿著哢嘰布工作服。
特裏爾少校帶來一個便裝的美國人。這是使館派來的莫羅中尉。
他以外交官身份常駐港口，負責巡回監督、貨物識別、裝運和編組。他奉命，把泰勒小隊安全送達喬巴山。與上次一樣，泰勒他們的名義，是技師和工程人員。
“莫羅中尉，在這裏多久了，習慣麽？”握手時泰勒問。
“習慣了，長官。您是我在這裏迎接的第2位上校。”
泰勒明白，另一位就是卡爾迅。
“他們上次通過時，是否順利？”
“還好長官。我為他們專門掛了客車廂，我家鄉生產的。”
“從這裏到蒙古，要走多久？”
“很近！隻要3天半，長官。”
泰勒聳了聳肩膀。3天半～還是隻要？看來這位莫羅中尉，很適應火車長途旅行嘛。
124） 真有你的
蒙古。喬巴山市（巴顏圖門）。
泰勒剛從“悶罐車廂”裏渾身濕透地走下來，就被抱住了。
“這是俄羅斯式禮節！馬克斯！”
“天哪，埃文思！我一身臭汗！”
“我說馬克斯！你這次來，是將軍的命令還是自己的請求？”
“軍人以服從為天職，埃文思！”
“謔謔？我不信。”卡爾迅故意搖頭。
看到一隊戰士往卡車上搬運木材、煤炭和水泥，泰勒驚奇：
“怎麽還有這些東西？是我們的？”
“對呀。用汽車和大炮換來的。”
“換？換這幹嗎？能作戰麽？看上去很……不劃算哪。”
“馬克斯，這裏冬天很冷。總要取暖吧？還有上萬人的炊事用煤，也從美國運來？水泥修建跑道，才隻夠兩條呢。至於木材，用途多多！至少，給你搭個跳傘塔什麽的吧。”
“嗯哼？好主意！要建就建兩個～10米和30米。”
“兩個！貪得無厭哪。”
“哦？就像逼著我把步話機、火箭筒列入清單一樣貪得無厭？”
“赤裸裸的報複啊。好吧，兩個就兩個。”
“哈，我不逼迫你~你自願的。”泰勒眨眼。“可我還是不明白，你同俄國人是怎麽個交換法？”
“好了馬克斯，路上聽我慢慢說。”
卡爾迅駕駛吉普車帶他來到小城外，一處開闊地。顯然是個臨時機場。草坪上停著兩架可愛的“蚱蜢”～戰爭期間美國常見的“阿爾羅尼卡”L-3B雙座通訊偵察機。它能在籃球場麵積的平斜麵上起降。尤其擅長觀測彈著點、用步話機校正射擊方位等初級任務。
“埃文思！你怎麽搞到的？”
“和其他一樣，裝箱運來。”
“真有你的。然後呢？”
“然後亨利和愛德華他們動手組裝～這裏不缺好手。”
“自己組裝？飛機？”
“隻要擰螺絲就好。把膠合板和帆布組合。已經裝配4架。”
“可我，不記得你計劃裏有這一項哦？”
“馬克斯啊，這已是第2期物資了！”
“噢嗬？那麽你胃口大開？”
“馬歇爾將軍要求：充分利用S&L線路。這飛機是阿諾德專門推薦的～用於偵察巡邏，很方便。”
“你是說～陸航司令阿諾德？來頭不小麽。”
“可惜隻有這一種，遠遠不夠。”
“機場不是落成了麽？”
“但大型飛機怎麽過來呢？弄不好會打草驚蛇，馬克斯。”
“那可要提前策劃了。”
“是的，我給華盛頓發了電報。”
“對了埃文思，聽說你還架設了一部大功率長波電台？”
“哈，海軍，金上將給的。就是消耗電池太厲害，隻有最必要時才會把它拿出來使用……”
125） 飛行表演
來到草坪上的“蚱蜢”身邊，卡爾迅向泰勒介紹了兩位機師：約克上尉和漢頓中尉，都來自海參崴的那個8號機組，小夥子們再次找到崗位，不必虛度年華了。
很快，泰勒驚訝地看到卡爾迅坐在駕駛員位置上。
“埃文思你這是……”
“馬克斯，敢不敢坐？我已飛了4個來回，這是第5次。”
“第5次……你別嚇唬我。”
“我說馬克斯，駕駛它像駕駛吉普車一樣容易，連馬力都差不多。”卡爾迅挑戰似的望著他。
泰勒也不含糊，一屁股坐進後座：
“告訴你吧埃文思，這3個月我跳了20次傘。教官給的成績是：優秀！你飛吧，大不了我跳第21次。”
“哈，我一共才跳了7次……”
“其實隻要跳過第1次就不怕了。5次就算徹底掌握。”
“開飛機也一樣。忘了告訴你，也讓你放心～我在彭薩科拉海軍航空站接受過5個月飛行訓練～18年前！那會兒嘛我的誌願是當海軍航空兵。”※1924年3月卡爾迅學習飛行
“上帝。埃文思～有沒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有。比如說，那次就沒能通過特技飛行考試。”
“特技！原來你要參加飛行表演隊？”
說話間，“蚱蜢”在草原上騰空而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