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身於書香門第,偏偏小時候頑劣得不行,隻要是新鮮刺激的玩意兒,總會想方設法地去嚐試,惹了不少的禍,也受了不少思想上和肉體上的雙重教育。不過,還是有一個優良品質一直保留至今,那就是賭。
我最早開始的賭博,是拍煙盒子。煙盒子都是滿世界辛辛苦苦撿來的,疊成整整齊齊的三角型,按檔次的高低,可分為下等品,普通品,上等品,和極品。我記得,中華和三個五都是極品,極少見,大致一個可抵幾十個普通品。拍煙盒子有一整套的遊戲規則和講究,我可以講上一整天。不過呢,結果倒是很一致,那就是最後總會被大孩子們統統贏走。然後,當然又是滿世界的撿煙盒。
再大一點,上了初中,因緣巧合,在我一個親戚家裏學會了打麻將。我那個親戚要求比較高,一上手就要求真金白銀。我當然沒錢,於是她先借給我,幾把就輸完了,於是再借。照她老人家的理論,衛生麻將是小孩子們玩的。我非常感激她沒把我當小屁孩兒看待。
我這個人缺點多多,優點也有些許,那就是,越是歪門邪道,越是學得來勁。不久就有了進賬,這下興趣更濃。打開了這扇門,從此就不可收拾。從中學,到大學,再到工作單位,一路開賭,花樣翻新,什麽關牌,博眼子,鬥地主,梭哈,樣樣皆全。麻將是我的專業方向,更是用心,從南到北,各種規則,花式技巧,無不精通。以至於像我這樣過目不忘的冒牌神童,竟然會在大學裏掛科,讓我父母大開了眼界。
吃了虧,自然要長記性。自打出國讀書起,二十幾年來不摸麻將,身邊的朋友都以為我是孔夫子門下的親傳弟子,我也樂得裝一回好人。不過呢,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朋友們聚會的時候,有幾個湊在一起拱豬拖拉機的玩得快活,我在一邊端茶送水也瞧個熱鬧。有一次三缺一差了角兒,把我這個老實巴交的也拉上場。別的先不說,一洗牌就把大夥兒給嚇一跳,都以為我在賭場裏打過工,把我老婆在旁邊樂得不行。
賭博有兩種大的類別。第一種是技巧型,比較具代表性的有,麻將,鬥地主,德州撲克。第二種是撞大運型,像百家樂,輪盤賭,押大小之類。而介於兩者之間的,是二十一點,也叫BlackJack,既要靠撞大運,也有一定的技巧。
我以前在國內的時候是不玩二十一點的,嫌它不夠動腦筋。出了國以後,見識了資產階級社會的光怪陸離,開了眼界。而在正兒八經的大賭場裏麵,這才真正體驗了二十一點的無窮樂趣。
這個遊戲的規則極其簡單。莊家,也就是賭場的發牌員,給桌上的每個人,包括莊家自己,一人先發兩張牌,每張牌的點數按牌麵從一到十,花牌皆為十點。唯一的例外是A,它即可當一點,也可當十一點。這樣,兩張牌最大的組合是二十一點,最小的是兩點。
閑家如果是二十一點,就是BlackJack,穩贏莊家。如果嫌自己兩張牌的點數太小,閑家還可以繼續要牌,和已有的牌相加,如果超過二十一點,就爆掉了,自然輸錢。如果沒爆而又點數夠大,閑家就可以停止要牌。莊家同理,最後當然就是比大小。當然,這個遊戲還是有一些花樣的,比如說,押注,分牌,投降,等等,算了,就不教壞各位同學了。
這麽個簡單的遊戲,在各大賭場都是人氣極旺,找一個座兒都難,為什麽呢?我覺得,第一,這是個群體遊戲,一桌子十來個人可以一起玩,氣氛很好。第二,大家同仇敵愾,共同對付莊家,很有點打土豪,分田地的味道。再一個呢,在這個遊戲中,莊家和閑家的賠率幾乎相同,非常公平,不用怕莊家使詐。
聽起來很美,但是實際玩起來呢?很多在賭場輸得傾家蕩產的,就是栽在二十一點上。這又是為什麽呢?
我一年裏,一般總會抽時間帶上幾百刀,到大賭場裏去賭個兩天。一個是為了放鬆,一個就是為了找這個問題的答案。大賭場有個好處,管吃管喝,啤酒免費。真正的賭徒一般是不喝酒的,而我因為目的不是僅僅為了贏錢,所以經常要了一瓶又一瓶,喝得高興,就裝醉觀察桌上的各色人等。
牌桌上,有觀光客,有新手想來撞大運的,有職業賭徒,也有爛賭鬼。既然到了賭場,沒幾個人是有風度的,大呼小叫,那是常事,相互叫罵的,也不罕見。據我的觀察,職業賭徒和觀光客一般不會輸太多。而爛賭鬼,要不就是大贏,要不就是輸個精光走人,反正他們錢也不多。真正可能會輸大錢的,往往是那些一開始贏了錢,而又不肯收手的新手玩家。他們一開始贏了錢,於是對價值的判斷有了些偏差,一旦走黴運輸兩把,就想加注扳本,往往稀裏嘩啦,很快就陷入困境。而這時候,如果沒有清醒的朋友或家人在一旁勸阻,他們就會不斷買多籌碼,往往大輸特輸。當然,我也見過兩口子都輸紅了眼,互相指責,破口大罵,最後人財兩空。
我還曾經在南美國家的賭場玩過,很有趣的是,那裏的朋友,和這邊很有些不同。當然,貪婪的心那是人皆有之,要不然去賭場幹什麽,不是每個朋友都像我一樣假正經,在賭場裏搞學術研究。我說的不同,是指南美那邊的賭友們要有風度的多,而且比較低調,不像這邊的朋友放得開。原因何在呢?我想很可能是因為南美絕大多數都是天主教徒,一般在心理上對賭博還是有些負擔的;偷偷出來玩兩把,就總有些底氣不足的味道,也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
其實想要入世修行的人,大可去賭場轉轉。那裏各型各色的人都有,沒有隱藏,沒有虛偽;喜怒哀樂,悲歡離合的事情,無時無刻不在發生。大喜大悲的人生波瀾,在這個小小的世界裏,得到了充分的展現。
我的看法是,小賭不僅怡情,也能修心,是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去上的一門課。至於說要不要交學費,那就要看您的悟性了。
(本文圖片來自網絡)
Edward O. Thorp A MAN FOR ALL MARKETS
from LAS BEGAS to WALL STREET, HOW I BEAT THE DEALER and THE MARKET
他在金融圈裏非常有名。。
1960年左右MIT有一個很有數學才華的年輕講師,他的名字叫Edward Thorp,此人以後非常有名,是美國對衝基金的鼻祖。當時年輕的他對賭場的21點有興趣。。
21點莊家手上那個盒子裏的牌的數量是一定的(過去記得是4副牌,以後可能改為8副),從理論上說,如果一個人能夠記得已經出去的牌,他是有可能預測盒子裏還剩下的那些牌的。但是好的頭腦一般人是不會有的。
Edward Thorp作了一個重要的研究,發現:隻要記住已出的大牌和小牌的數量,記住它們之比(可以定義比如9以上的牌為大牌,5以下的牌為小牌。。),當已經出過的大牌和小牌的比例到達某個數值後,莊家爆掉的可能性大增。而這種隻需記住大牌小牌數量的方法無需天才的頭腦,腦筋稍好的人經過一定訓練就能做到。
當時電腦的上機費用很貴,他是MIT的教師,也隻能在晚上10點後才能免費使用。他花很多時間編程來驗證這一想法,成功了。所要的啟動資金是7萬。
他的操作是:開始玩時用比如20元下注,一直不變,直到大牌和小牌的比值到達某個數,他立刻增加每一次的下注。。
用這種方法他贏了所有他去的賭場,上了那些賭場的黑名單。。於是他把他的方法公開了,發表在什麽地方,然後他離開了MIT,轉戰去了華爾街,成立第一家對衝基金,幾十年爆贏。。
在他離開以後MIT數學係的那幫教授不死心,也用他的方法去玩,賺了錢,也都最後上了黑名單。。
他們開始升級這種方法的操作,在數學係裏秘密招收一些學生,方法是:
1)幾個人一夥,派到賭場的多個21點賭桌,對賭桌進行監控;
2)為了避免賭場懷疑,坐上賭桌觀察的這個兄弟永遠不改變他的賭注,他的任務就是記錄大小牌之比。
3)一旦他們發現某個賭桌出現機會,就用暗語通知同夥入坐,入坐的那位就像那裏來的闊少爺,大筆下注。。
這幫MIT的學生團夥當時每星期周末就出動,輪番轟炸美國各大賭場。。
他們的故事以後被寫成書: Bring Down the House
莊家能夠替賭場贏錢是基於賭客的兩個弱點:1)贏了,還想贏更多的;2)輸了,想要贏回來。
賭客的這兩個心裏上的弱點保證賭客會上癮,被釘在賭桌上,也就是說賭客會一直於莊家玩下去。隻要賭客一直於莊家玩下去,莊家的4%的優勢就會決定賭客一定輸。
2.隻會21點 要找那種人工洗牌的桌子,如果這一桌子的人都是“自家人”(聽我指揮)贏莊家沒商量。
3.可能是有病了的原因我對什麽都不感興趣了,比如以前最感興趣的,就是跳國標舞,爬最高的山,現在連賭博也沒有癮了。更談不上怡情傷身之類的。
4.大約五年前一個朋友約我吃飯還非要拉著我去賭場先,我不想玩,我跟她說我拿100塊錢隻玩一吧,贏了用這錢咱倆去吃飯,剩下的錢給你車加油,輸了就回家。
結果,換了100刀籌碼,朋友不讓我一下子拿上去,我說已經講好結果一下子來個兩張牌21點
賭博百害無一利?不見得,比如你要檢驗重要的夥伴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拉此人開一次賭,賭桌上任何人的品行都將一展無遺,能挽救革命挽救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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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色風箏' 的評論 :
我好像沒有看到過不輸的賭客. 賭場贏的概率是定的. 假如破了這概率, 那證明有人做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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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opika' 的評論 :
上海人對於賭還是比較開明的,麻將同樣也是“小賭怡情,大賭傷身”,聽說21點是賭場裏相對最公平的,不知真假,反正我賭場去觀光過幾次,一次都沒實踐過,沒有這方麵知識。
老兄,我們玩的是一個遊戲!您估計是個中高手,我的大好煙盒很可能被你贏走了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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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難得一知音,憶少年真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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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o-fei' 的評論 :
看了博主的高文想起小時候玩煙盒,一大摞三角形紙煙盒整齊的碼放在從手腕到胳膊肘的手臂上,輕輕抖動讓煙盒從一個方向的排列轉向反麵,然後拋到空中再用手抓起,抓的越多贏得越多。五十年過去彈指一揮間。
不過小睹怡情,圖個放鬆,那是共同的,還有就是去免費騙酒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