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沙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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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空間規劃
肖黑心中就像有個召喚一樣，想都不想的走進異形飛行器的熾焰光亮裏麵。質子甲衣外麵的潛水服瞬間被高溫融化成灰，連一絲青煙都沒有冒就無影無蹤了。肖黑在質子鈹甲衣下的肉身，耳邊和眼睛被光焰照射失真後，聽不到任何風聲，看不到任何景物，眼前就是一團光。就是人在六月中午陽光日頭最毒辣時候，雙眼盯著太陽看的感覺。
肖黑看到自己身體形態還好好的，到了太陽般熔爐的飛行器內，他也就沒有身體會被融化了恐懼。肖黑心中召喚越來越強，就像一塊鐵靠近磁場，堅定不移的朝著飛碟光門走去的磁鐵。這些光讓他渾身通透，仿佛所有這些都是精心準備好地彩排，為了慶祝他在這一刻，登上這一艘飛艦而設置的。
當肖黑大邁進飛碟的熾焰光編織的大門，飛行器的大門瞬間關閉。肖黑心想他們似乎就是在等我一個人？他們為什麽要有選擇性？還沒有等他思考太多，飛行器反重力起飛閃電般飛向天際。這一瞬間，肖黑來不及誇讚星外科技水平，眼前就黑了幾秒，頭腦裏麵是一片空白，就像一個硬盤被別的操作係統強迫格式化的感覺。
肖黑感覺到熾焰波在飛行器起飛後，並沒有熄滅或者減弱。在飛船大門後幾米內回廊裏，這些光更加囂張了，熾焰如同熱浪無所顧忌的，在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縫隙裏掃描。他身體基因承載的古老信息，像爆米花一樣迅速野蠻膨脹，繁衍漲大後釋放出來，所有的信息在控製室空間被全息投影。
肖黑的母親翟萱萱，父親有斯密特和肖劍，祖父有王超形象等等。各種生物參數信息變成一個個被分解後的量子波，全息投影在空間，也投影到肖黑的視鏡上。雖然肖黑不能控製意識，但是他可以同頻閱讀，看到這麽多信息被分解出來，還有其他自己從未見過麵的家人，讓肖黑很震撼，基因居然可以閱讀祖先的容貌？
飛行器操作係統，像是有特地設好的程序繼續運行著。這些熾焰從頭到腳劈頭蓋臉激光樣的光束，鐳射般的在肖黑的臉上和身體上掃描。能量震動了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核，讓他感覺的身體馬上要爆炸了。
極度不適的身體痛苦中，肖黑越來越虛弱。隔著護目鏡覺得熾焰中好像火星四濺，自己身體馬上就要被溶解掉，最後呼吸都快被淹沒。瀕死狀態的肖黑閉上眼，感覺到自己被熱浪掀翻，身體一下子就半懸浮在空中。
平躺在空中的肖黑覺得身體之下的光亮像洶湧的海浪，推送自己的意識朝著一個星空中的孤島飛去。最後所有肖黑原始人類生物的本質信息，都變成了量子流信息光譜，像銀河的星光在空間和他意識裏流過。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麽，肖黑不再害怕，他不再懷疑這光焰每一絲熱度，匯聚出自己基因信息的波，更不擔心會被光焰爆炸撕裂成無邊無際的粉末。
意識流信任開始後，光焰消退，肖黑腦中出現一片清明。他腦海中出現了他從未經曆過的曆史，不，不如說是一個人類文明的曆史，一個太陽係文明覆滅的曆史。這個曆史畫麵在他意識流的發生沒有那麽多的預兆，非常自然的就像肖黑自己記憶深處，意識流裏麵的回憶一樣。
記憶畫麵裏，一個太陽恒星把一個類似於地球水藍色的星球，變成了無邊無際的火海。火焰吞噬天與地，吞噬了上麵虎麵的人類，吞噬了夢魘和希望，吞噬了有多個頭的飛鳥和眼鏡王蛇。最後這個太陽恒星和它的行星水藍星球，大爆炸的轟然一聲毀滅。恒星發出最後的死光，是行星恒星都潰散成粉末後巨亮的光。這些光穿越消散在無邊無際的空茫宇宙中，變成了黑漆漆宇宙中黑色灰燼和隕石。
自我意識裏肖黑思考，剛才是地球人類未來曆史預測？不對啊，畫麵太真實了，難道是別的恒星係的曆史？因為那個水藍星球看著陸地板塊沒有地球大，還同時有幾個月亮。可如果是別的太陽係曆史，怎麽自己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和看過？最後肖黑斷定，也許是別的太陽係毀滅的曆史。因為那個太陽滅亡的畫麵絕對不是人工製作的視頻結果，自己在意識裏，就像站在宇宙裏，看著一個太陽係毀滅的濃縮的鏡頭。
肖黑意識流自說自話，也許這段宇宙恒星的曆史知識被自己忽視了。這個時候肖黑感到自己的手腳被束縛在一個架子上，感覺周圍就像到了熱氣騰騰的桑拿室，身體都是熱氣和汗水，呼吸憋悶，似乎喉嚨也都堵塞了一般。
*這時候意識流裏麵出現了，一個幾百年前農耕時代的平原，到處是鬱鬱蔥蔥的竹林樹林。視野沒有高速公路，隻有馬車和牛車在鄉村之間的小路上行駛。視野從太空一下子拉近了地麵，看到在一個濕潤丘陵地帶荒野裏，一座偏遠的墓地正在舉行著一場葬禮。
葬禮外的空地四周，是綠茵森森的樹林和竹林。很多百米高的參天大樹靜止不動像堵高牆，陽光根本照不進來。墓地上空是樹蔭投下的巨大的陰涼，像鬼魅一樣滲透在整個的墳場。如同結界一般，讓這裏看著沒有悲傷和恐懼而是充滿了一種神秘的味道。
肖黑意識流裏想這裏是哪裏？是什麽年代？居然還有這麽直上雲霄的參天大樹，近代工業化讓地球上的參天大樹，都變成是一個成語和白堊紀年代的故事。二十年前的核爆更是讓地球都變成了廢墟。
空曠的墳地前是風水明堂，明堂對麵有規模龐大造型講究，密密麻麻的幾十座大大小小的墳頭。在這些雕飾豐富刀工細膩的墳頭中間，是一座大石圍土塚。墳頭前麵的墓門是一個石雕結構三門四柱仿木式牌樓，是外麵有抱廈的，二進院七米高大的西南地區的花墳。
肖黑知道這類墳距今一般有兩三百年多年曆史，花墳墓頂是一個圓形飛碟和魔方的形狀，下麵是響堂。中間是一個石頭浮雕的五虎捧聖杯，陰刻天恩虎賜四個大字。兩側分別是火焰和天虎的圖案，說明這個墓是天上來的，墓主人非人類即虎類。
*墳墓建築四周都是卷簷翹頂，上麵有大量的文字和圖案。肖黑心讚簡直是太漂亮了，在抱廈的上麵陽刻了很多是壽字紋，兩邊的吉獸是鼇魚，也叫鴟吻。門內側是萬字紋打底，兩邊各有一個浮雕騎虎的侍從守衛。門內頂部有意思，簡單一看是太極圖，仔細的觀察是星空圖，星星都是一個個凹陷點，太極圖案周邊是八卦，這個八卦是乾坤定南北的先天八卦。
門柱上還有大量的浮雕圖案，和一般的花墳不同，不是刻著花鳥異獸，神仙人物，戲曲故事。而琳琅滿目的都是老虎各種圖騰圖案。旁邊很多墳碑頭都是老虎銜環的福祿壽的圖案，旁邊仿刻畫二十四孝的故事。非常奇怪，故事情節不是傳統的孝順故事，故事在意識流裏閃現太快，肖黑腹緋，這個圖連起來看，倒像是一個宇宙黃道圖。
意識畫麵裏，墓碑的封門石還沒有關閉，在它後麵就是墓塚。墓碑樣式很特別，是豬槽半圓形，中間的匾額之上陰刻：“封典”兩個大字。旁邊兩個虎頭，下麵雕刻了一排騎虎飛躍的圖案。
墓碑上寫著，翟公仁玉大人墓。
墓碑旁邊寫著坤山艮向，就是座東南朝西北，墓碑柱側麵刻著一串數字。在主墓側間是墓誌銘，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意識流裏麵肖黑看不清。隻非常清楚看到墓建築體上，幾個非常顯眼大字：“身在此川，其生也榮。”
石頭牌樓兩邊的四根柱子上有兩幅對聯：
“天地有靈鶴起舞，遙天無極雁歸來”
“千秋萬代承雨露，一身笑傲寄銀河。”
*肖黑暗示意識裏麵想要誇讚這兩副對聯，可是卻喊不出來，這個葬禮似乎是被時空凝固住了一刻，好像就是為了肖黑可以在多個角度觀看一樣。
肖黑的意識流視角停留在，空曠的明堂上設置著講究的靈堂。近百位的來賓和親屬都披麻戴孝，白色的孝服長袍，將墳地周圍四麵八方湧來的黑暗吸收幹淨。墓前有道士在做法事，道士的道袍看不出年代感。
最後肖黑看到為首的一個穿著草鞋的中年魁梧大漢，白色麻布孝服下麵是青色中式長袍，五官輪廓分明的頭頂上包著白色頭帕，腰間係著是麻布材質的腰帶。肖黑判斷感覺這個是中國西南地區沒有錯，但是是什麽年代呢？是1880年左右？因為他看過同類型老照片。
這時候視角看到隊伍盡頭，有個大型的畫像，是一個非常健碩的老人和一隻臥虎的合影。這個是照片，絕對不是畫像。看著照片上炯炯有神的老人，眉頭舒展，法令紋比較深，看出來年紀顯人。臥在他身邊服服帖帖的老虎眼神通明，似乎是有高級意識。看著這張相片的老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睛就像說完了一輩子要說的話。這段意識流的展現讓意識流中的肖黑血脈沸騰，就像見到了遠方的祖先的親切感。
“你好！”
“這是哪裏，你們是誰？我是誰？”
意識流裏麵肖黑情不自禁的呼喊起來，終於心中有個聲音說：“你是羽律者的後代，我是你的外祖父仁玉王爺，就是墓碑上刻著的翟公，我們都是虎人。”
“虎人？外祖父。”
肖黑大喊一聲，浮在半空身體的他眉頭緊鎖，麵容沉重，眼珠子在不停的轉動著，一看就是深度睡眠中要馬上蘇醒的狀態。幾秒後，肖黑睜開眼，四周非常安靜，沒有一個人在飛行器內，可是飛行器飛行的非常自如平穩。
肖黑顧不上想這個飛行器也許就是由什麽機器人自動駕駛，也顧不上找機器人在哪裏。他腦中趕忙在回憶裏麵尋找記憶點，夢中的這個故事完全超出了他意識流，可以說他根本沒有任何的期待。爺爺和父母從沒有說過祖上是虎人，還和中國的西南地區有關。父母親也沒有那麽多來自上輩子或哪輩子的淵源，看著墓地目測有幾十座墳頭。
雖然自己有兩個父親，家裏祖上父輩跟他有關係的人去世的時候，並沒有如傳奇一般給他留下什麽驚天遺言。肖黑蘇醒後意猶未盡回味後歎口氣嘟囔：“剛才那些內容我從小到大連個屁都沒聽到過。”
晃神間，他甚至覺得這一切跟他都沒有多少關係，這些來的有點突然，也有些意外。肖黑對著空氣說：“那麽，故事就這麽開始了？”
說完沒有人回答，果然是個夢而已，肖黑的意識裏剛想到站起來，馬上他的身體就被一股力場給輔助站直了。哇！意念操作環境，也太高級了吧。肖黑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光和異常生物，隻有當初自己從海底窺視過的駕駛艙全景。
駕駛台前是兩排飛行員座椅，前方視窗在火焰的燃燒清潔下，已經變得非常的潔淨明亮。肖黑走過去，從太空的視野看出去，看到太陽和地球月亮在軌道上運動，肖黑認識這個飛碟正行駛在太陽係內。不久在肖黑的眼前視窗玻璃上出現了宇宙的空間規劃的全息圖，接著有個意識直接注入到肖黑的意識裏，把一切秘密都告訴了他。
一天後，心中擔心的王超收到肖黑呼喚，說他昏迷蘇醒後發現自己被飛碟拋棄在一個沙漠裏。穿雲艦將肖黑接回來後，王超和瑪雅，秦鵬飛，木蘭都圍著他詢問。
瑪雅擔憂的說：“你走進那麽強的熾焰裏麵，身體沒有受損吧？”
肖黑搖搖頭：“當我走進那架飛行器， 心裏就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意識開始一片空白，接著就做了一個葬禮的夢。你們知道我們在火星長大，哪裏參加過地球的葬禮，更不要說是幾百年前中國西南地區的葬禮。”
“什麽幾百年前，中國西南地區的葬禮？確實很奇詭，是不是被人上錯了意識？”
木蘭不由的打趣，眼中看著秦鵬飛，意思做這個夢似乎應該是秦鵬飛的專利。
瑪雅圍護男友：“飛碟是星外的產品，難道他們在找什麽人？是你？”
心中想著臨別時候飛行器給自己意識流的囑咐：“不要將今日的任何消息透露給身邊的任何人，哪怕枕邊人也不行。”
熟讀兵法政治的肖黑，雖然相信了自己飛碟的奇遇是超級虎人安排好劇本，但是找到這個飛行器的是芬妮。所以為了安全起見，考慮自己的角色特殊，不知道是不是外星人的離間計，於是謹慎的肖黑覺得先按兵不動的遵從飛行器意識的指示，對於在飛行器的信息守口如瓶。
於是肖黑老練有城府的推脫：“可能是熾焰的緣故，我失去了意識，醒來後發覺躺在沙漠裏麵，整個這段時間就是做這個夢。”
對肖黑百分之百信任的秦鵬飛認真問：“那麽花墳的樣子你還記得嗎？”
肖黑：“記得，我畫給你們看。”
木蘭預測：“那個飛行器扔下你在沙漠後去了哪裏，估計你也是一問三不知了？”
老謀深算的王超坐在一旁，沒有問任何的話，他隻是觀察肖黑，當肖黑說是中國西南地區的花墳的夢，當聽到肖黑說，墳墓建築上的字寫著：“自在此川，其生也榮”。
還有墳碑兩邊的柱子上有兩幅對聯：
“天地有靈鶴起舞，遙天無極雁歸來”
“千秋萬代承雨露，一身笑傲寄銀河。”
王超馬上明白了，是那個人來找來了。那個人就是王超科技意識流知識傳輸的源頭，王超的曲速飛行器就是那個意識源頭下載的。看到他們四個人聊天，想到那天瑪雅被芬妮發現了頭部有手術刀痕，王超覺得現在地球的形式複雜，就跟著肖黑裝聾作啞。讓年輕人去拚搏吧，看來這趟肖黑一定是接受了全方位的指點，地球的保衛有了新的帶頭人，這些秘密隻能裝在他的腦子裏。
會議結束前最後幾分鍾，肖黑忽然對秦鵬飛說：“下次我和你一起去中國看看。”
在一旁的瑪雅不高興：“為毛啊，以前你不是說中國方麵都有秦鵬飛打理，你們兩個外出在一起一待就是小半年，把我和木蘭拋下。”
肖黑摟著瑪雅的肩說：“我和小飛一起飛行不知多少趟了，不要在意這趟航程。因為我的工作是全球運作指揮，必須要到每個地區都親自去看看。小飛也是一樣，萬一那天我有了重傷，小飛好全麵接替我做進一步的指揮工作。”
瑪雅消瘦的臉上機靈的反應很快：“呸呸呸，不要說不吉利的話，什麽你受傷，你這麽厲害，我看讓別人受傷還差不多。”
肖黑腦海中想著那個龐然大物，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覺總是揮之不去。就連看到投懷送抱的瑪雅，也感覺自己顯得十分不正常。他無法描述這種不正常到底是什麽，總之，所有人看上去都缺乏一種屬於自己人的氣息。
肖黑心中自我安慰，經曆多了之後也就習以為常。可是越這麽想，心裏那種奇怪感覺就變得更加強烈了，特別是對於未來預感越來越準，幾乎可以看到未來身邊要發生任何事。眼睛現在仿佛有個時間機器把看到的事物，演算出發生結果後顯示在他的意識中。
總之，所有人看上去都缺乏一種屬於自己人的氣息————這句寫到俺心裏，將來AI普及，人味兒在哪裏？
莎————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