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沙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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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風蠱 》第二十九章 魔性
看著招搖山被元始天尊用彩虹場封閉，幾個準聖的靈物摸不準下一步元始天尊的動作，但是他們既然已經從異世界好不容易脫身了，就再也不想回去。
還沒有等通天教主發話，就見一個綠色身影閃過來，雖然不過一個人，但渾身綠意氤氳，仿佛整招搖山綠色都凝聚在他身上，這個修煉的元炁是無量極的綠色植物生機，他以吸食這些綠能獲得改天換地的能量。
他就是塗山金光豹，整個斑點的豹紋就像迷彩的叢林，雖然頭頂無角，豹眉睛目靈活的盤尾，掃蕩招搖山古意盎然的微塵如霧霾。
“元始天尊來這，是何意？”
他的話音未落，又一個身影瞬移過來，人臉動，頭後麵是虎紋毛發，脖子上綠色披葉蓋肩，中間是肌肉豐滿的人體，但是四肢是虎腿，腰間有一圈虎皮色，就像係了一根虎紋的皮帶。他直立的像人形一樣走路。
元始天尊陰陽透視眼，看出他是陰陽虎仙，就是說修煉時候，沒有高人指路，結丹時候出了岔道，靈識走火入魔，白天的時候是人臉虎身，月亮出來後就是變成虎麵，卻是人的四肢和背影。
“拜見元始天尊，我外號是白吊仙……”
元始天尊心想，這個靈獸主動拜會自己，說明他有心傾慕，未來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徒弟了。
這還不算完，緊跟第三個身影閃過來，渾身是披著黑拉拉的毛發，眼神凶猛，張開了豺狼樣尖牙大口，四肢行動時候，威儀肅然自尊。
“見過元始天尊。我是昆州的地靈王。”
這個稱地靈王的豺狼匍匐在地，虔誠的給元始天尊直接跪拜，但是黑猿和塗山金光豹都遠地避開元始天尊。五個準聖極的神獸，四個已經選邊站隊了。剩下一個萬年的鯨魚，他浮在空中用魚鰭給元始天尊一拜。
“給元始天尊致敬，之前我已經拜通天教主為師了，他又有蓬萊島和金敖島，都是我比較適合修行的場，所以我仍然是想拜在通天教主門下，請元始天尊能夠諒解。”
元始天尊大氣的一揮手，“起來，我不怪你，我很滿意你光明磊落的行事。我和通天教主今日各自收徒，也是看天賜師徒的良緣。”
“你也會收獸類修行的徒弟？”的聲音尖銳中，可以聽到塗山金光豹臼齒磨牙的刺音，顯然元始天尊的突然出格讓他感到壓力。
通天教主是始終沒有說話，自從封神榜大戰，被徒弟背叛落敗後，他收徒更看重忠誠度，寧缺毋濫。現在天庭上元始天尊是權力最厲害的聖尊，而自己從萬人朝拜到現在截教覆滅的穀底。他覺得師徒的情誼緣分最好識於微時，在自己現在落魄時，新收的準聖都沒有成聖，本事還沒有登天，這時候的彼此選擇，就是最好地篩選。更何況他本來就打算對於這幾個準聖是要揀選了再收的。
看到幾個準聖都態度虔誠的洗耳恭聽，善於給天地講法的元始天尊開口，“上古三皇，都是先天聖人，而且屬於功德成聖。你們後輩沒有先天的根骨福德，隻能曆劫修煉。看到你們都達到了準聖的階段，說明你們悟性很好，隻要再努力，得到名師的指點，努力修行，達到聖人指日可待。”
“耶！謝謝。”
“不要高興太早，我們對於徒弟的入門是有條件揀選的。首先要過了魔性曆練。”
“什麽是魔性的曆練？“
這裏的山和獸都非常的多，我已經用彩虹鏈將招搖山變成了天地囚籠，你們要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考驗，能夠在各種火與血的曆練下活下來的才算過關。”
“就是四十九天，我們萬年的時間的都等待過，小菜一碟。”
“好吧，廢話不多說了，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完元始天尊手一揮，整個彩虹陣馬上密不透風。通天教主雙手朝彩虹禁錮的天地囚籠釋放劍氣洗聖雨和紅蓮業火，這些劍氣就它如同無休無止的槍林劍雨，對籠中的準聖靈獸們進行猛烈攻擊。
這些劍氣不是平常槍劍，是由通天教主利用天道凝化而來，蘊含叢林法則之殺獸機變。天發殺機騰蛇起陸，對於這些準聖級別的頂端獵物，刺殺他們不僅用五行相克之殺，還會用時間流，就是季節變化之殺。對於更高的靈性生物是用法典殺之，及奪舍殺之，而不是簡單狩獵場裏麵野獸在獵場被殺。總之通天教主的劍氣雨，是匯總各種變化的殺戮形式，形成無物不殺的終極殺意。
他發出的殺戮本質，斬殺一切，包括有形無形、有生無生、陰陽虛實，甚至時間信息，因果宿命等。
這場洗聖雨的殺意，不要說天地間的存在，就是天地本身，也要恐懼。也就是有開天辟地修為的通天教主和元始天尊才能使出了。
飛廉在一旁看的是觸目驚心，看來封神榜大戰不是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的終極大戰，他們畢竟是同門。和現在比較，萬仙陣不過是他們師兄弟對各自煉化寶器，和教導的徒弟的本事檢驗罷了。他們都是肉身不滅的聖體，死幾個徒弟最後也是上了封神榜，並沒有多少實際的形滅。就像現在導師手下的博士和碩士畢業了內卷，導師用手段幫給弟子找工作上岸了，哪怕就是形滅的龜靈聖母，最後還不是被通天教主給召回來了。
現在彩虹洞內的準聖靈獸們就沒有那麽瀟灑了，雖然知道是曆劫考驗的過程，他們也是踏過了屍山血海，但是從沒經曆過，像一個困獸被禁錮到籠子中斬殺。
黑猿躲在一個巨石下麵的一個洞裏麵，黑黝黝的眼眸盯著滿山的小妖獸們鬼哭狼嚎，灰飛煙滅的血崩。塗山金光豹變得失心瘋似的爬上一個參天的古樹上，哪知道才到了雲端的高處，雲端突然驀地放出一團紅蓮業火烈焰。火呈暗黑色，其中閃動魔獸死亡前，痛苦的猙獰形象，風中還有夾雜著百鬼夜哭的聲音，要是一般的獸仙遇到定是會六神無主魂飛魄散。
黑猿靜靜的盯著彩虹場籠子內的劍氣，計算著每一次斬殺，會消耗的多少量的氣運，如果氣運被耗盡，那就表示這個人性命的終結。但是這裏發出殺機的是通天教主，黑猿用靈力測試煙霧繚繞的空間內的劍氣，根本沒有減弱的氣脈信息。看著山林火起，紅蓮業火烈焰滾燙的將山體上，許多的深層空間消融，煙氣騰湧間，轟的一聲，黑猿頭頂的巨石一分幾塊，洞口以無比驚人的速度塌陷。
黑猿馬上被熾熱的地獄般的烈火包圍，這個烈焰是通天教主的真炁所催化的，專門有尋龍追魂的能力。哪怕整個山上都沒有燃燒，但是被通天教主神識定靶的靈物絕對逃不過火的考驗。通天教主看好了黑猿，就是要用火燒的火性，毀掉他本我一切的存在，不光焚毀肉身的毛發，也是要可以摸骨探相的，看看黑猿無意識的魂魄。看看他有沒有成為聖的關鍵，芥子須彌骨魂。
黑猿是嗜食萬年小妖能量的怪獸，利用了魂識的巨大能量修煉了靈識。也就是說，修煉出一粒芥菜種子大小的魂識，要消耗須彌山大小的能量。
而在招搖山的另一邊，身體浸入麗麂水中的鯤山仙鯨魚，頭伏入水下躲避猛烈的劍氣和紅蓮業火的燃燒，他身體呼出一股濃濃的白霧，形成一個巨大的泡泡，這是他主動的抵禦通天教主發射的巨量能量進行防禦。整個的麗麂水都被鯤山仙鯨給吸到身上，他元炁本身能量一時讓麗麂水變成了滔滔江水一般湧出。
可是通天教主的紅蓮業火比地獄烈火還要厲害，它形成自己獨特的空間流速，避開水分子的空隙，直達靶靈神的威力範圍內，而且業火的流速特別快，一瞬萬光之力。鯤山仙被擊後衝天一震，整個河岸和附近山體像是火山爆發一般，亂石穿空，不少山中巨石重重的墜落在地麵河水附近，聲勢驚天動地。
對於通天教主來講，他的紅蓮業火瞄準的自己的三個準徒弟人選。他沒有消耗能量去追蹤白吊仙陰陽虎和地靈王豺狼，知道有元始天尊去折磨自己的目標徒弟。
元始天尊看到現場，通天教主用紅蓮業火洗劫弟子，渡劫500萬年的他，就像吃過苦的老母親，最不喜歡把弟子放在地獄的折磨中曆練。他認為已經修行到準聖的靈獸，經過千萬年的修行，所聞所見不會比自己經曆的還要少。他現在就是看看魔性根骨，而不是自己教門麵臨九死一生的挑戰，他為什麽要那樣做一個惡師傅呢呢？
突然，一道箭形光華自元始天尊的手中，穿過虛空後冒出，射進白吊仙的太陽穴宮內。
“轟！”
躲災在山穀地下的白吊仙渾身劇震，他神識內的反應如同雷霆萬鈞的炸開，神識猛烈震動後要天崩地裂的感覺。白吊仙一個騰空而越，利用神力急忙貼近神虹的穹頂，吸取元始天尊發出的混沌虛元的能量修補自身。
元始天尊嘴角一邪，這個小子勇氣智力可嘉，頗有當初多寶道人的影子。於是元始天尊使出了混元金掌，輕輕一拍，白吊仙就從高空墜落到地上的烈焰中。他被元始天尊的法力折服，可是遍地的劍氣和紅蓮業火，讓他氣血暴湧，渾身打顫，忍不住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作為修行者，最基本功力就是收攝心性，麵對任何的外力，心都是似飛鴻踏雪不留印跡。可白吊仙練功走火入魔後，魔性不能夠自如掌控，麵對比自己強大的聖，既不能戰又不能退更無法躲，最後要強的他隻有急火攻心的下場。
白吊仙昏迷之間感到附近的虛空生白，似古井無波，自己能受到如此強烈反應，可知打擊有多大，不一會，連續的一陣金光閃耀後，白吊仙覺得自己就是像一朵雲飄浮不知去處。
看到白吊仙奄奄一息，元始天尊暫時放過他，轉而對付昆州地靈王豺狼，可是陰陽眼目測，他不知道遁形到哪裏了。
今天對於地靈王來說，靈魂受到極大的衝擊，他難以承受被兩個聖人圍獵的打擊。聽到元始天尊要他們修行打怪的事，沒有想到自己就是先被打擊的妖魔鬼怪，沒有想到還是活生生地在元始天尊的麵前。看著紅蓮業火，萬雨劍的殺氣，地靈王猜想會不會是通天教主看到自己改變拜他為師的初衷，掃了麵子而使出來的殺招呢？
當劍雨和烈火充斥到彩虹陣中，地靈王就悲觀地想到將要發生的種種可能，心中都生起一股寒氣，渾身冰冷。麵對無盡的可能未知的命運，讓他恐懼與擔憂！
遠遠的看到白吊仙被元始天尊一掌擊落，從高空葬身火海後，雖然紅蓮業火被通天教主收走 但是地靈王眼前近於屍體的白吊仙，鮮血不僅染紅了地麵，而且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繚繞。這些情形讓地靈王感覺形勢已經非常不妙，未知的命運出現，眾人的眼前，幾乎滅了一個鮮活的準聖。
“啊嗯！”
幾乎變成被燒焦屍體的白吊仙頭顱中傳出莫名的聲響，頓時讓在場的地靈王一陣緊張。
“讓我直接死了吧！我好難受。”
像是進入地獄前的絕望聲音，聽起來讓地靈王難受，畢竟那是一顆高傲的頭顱啊，他們在異世界曾經是共同經曆磨難，他知道白吊仙的本事。現在被高緯度的兩位聖尊打壓，幾乎都不想再活了，可見他是經曆了什麽折磨，想多了，地靈王的全身的皮毛都倒豎了起來。
“吱吱吱！”
一群老鼠不知從哪裏跑出來，看到渾身烤熟紅透的白吊仙，以為是烤全羊呢，那些老鼠開始啃食白吊仙的頭顱看，鋒利的牙齒咬食的聲音，讓現場附近的地靈王實在是忍無可忍。
地靈王也是經過了萬年的修煉，不僅是凶殘的獸仙，雖然是見了困難就習慣性靈活逃避的性格。但是現在看到是同門的師兄弟被成千上萬的老鼠摧殘，一下激發了他的暴脾氣。
“我滅了你們，這些地鼠幽靈！”
地靈王仰頭長嘯，忽然從天靈蓋上冒出了一道悶雷，這個悶雷有鍾鼓之聲，被神虹封閉後，聲音被逐步放大，能量借助元始天尊的元炁，變得無限的膨脹，最後的砰的一聲，驚天動地，震耳欲聾，曆久不息的回旋後，竟然把神虹陣給破了。千條彩虹一下子散去，空間的硝煙被風吹散。
別說是地上的成千上萬的老鼠灰飛煙滅，就是通天教主也停止了紅蓮業火。
“嗬嗬，好！”
元始天尊不怒反喜，精神抖擻，威風凜凜的說，“地靈王，你過關了，去把白吊仙扶起來，到招搖山上醫治去吧。”
元始天尊說完，揮了一下衣袖，整個招搖山馬上從焦土狀態，又變成了青山綠水的仙境。
飛廉顧不上那些準聖，他看到通天教主和元始天尊都收手了，就獨自來到了麗麂水河邊。因為這裏的水的名字都和自己有關。當他走近，看到在這裏喘息的鯤山鯨仙，嘴裏含著一塊綠色的石頭，看飛廉來到，他吐出石頭後說，“我嚐到了石頭上有你的氣息，這些都是你養的？”
“好像是，但是我忘了很多事情。”
“有趣，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好像一眼萬年的感覺。”
“嗬嗬，別……”
“別想多了，我們鯨魚對於氣味最敏感，哪怕萬裏之外，我都能聞到一條鯊魚死亡血的味道。“
“你本身體積應該比現在大吧？”
“對啊，我收縮了很多，要不是沒有朋友。”
“嗬嗬，我是放大的很多，要不是也沒有朋友。”
“這麽有趣，我嚐到育沛上有很多的微觀的銘文，我的視力讀不出來。”
“真的？”
飛廉說完盤住蛇尾巴在岸邊坐下，孔雀的翅膀收起來，雀頭一搖一搖的看著綠色的育沛，他想為什麽不叫玉佩呢？育是會不停下蛋的意思嗎？沛就是源源不斷的取之不竭？飛廉的蟑螂眼裏開始聚焦，他可以看到萬倍小的芝麻上的空隙。
飛廉的氣息沐浴了育沛後，從裏麵下一個微孔裏，鑽出了一個肉滾滾毛茸茸的生物，通體透明地發亮，可以看清他白色的腦漿，望之讓飛廉頭皮發麻。它長不過億萬分支一毫米，靠著身體上的鞭毛遊動。
它看到飛廉的眼珠子後，仿佛看到了亮晶晶星耀的召喚。不一會整個麗麂水中，飄滿了各種微生物的蟲子，還有很多的蚍蜉，蚊子朝著麗麂水飛來，烏泱泱的就像很多的浮沫漂浮在水麵上。
鯤鯨仙打了個激靈，“哇，都是腐敗的臭味，我要憋死了。再見冰消神。”
說完鯤山仙一個長出氣的噴霧，將自己沾滿的汙垢浮沫衝刷沐浴後，整個人就飛走了。留下飛廉看到血染的河水中瘴氣彌漫，黑色的微生物在吸食中死去鱗甲生物的血跡。
突然從死屍的血肉中，鑽出一個痋蟲，它爬在死鱷魚屍體的頭顱上，一雙很小的眼睛透發出極其冷冽的寒芒，它用翅膀打出了蟲語，“徒弟拜見冰消聖尊。”
飛廉看到後，一下子腦中雷音陣陣，光芒衝天，過去的歲月似光華萬道，電芒般向腦海洶湧而來，縱橫飛舞，交織成一片曠古的時間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