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殤--第七章【愛交錯】

第七章 愛交錯

 

陳瀾和葉青開始了秘密的校園般的戀愛，青澀的她擔心這種關係影響葉青的工作，心裏糾結著，在公司和葉青總裝著公事公辦的樣子，下了班常和他溜出去，她不知道怎麽和白梅說好，因為白梅還做著和葉青在一起的美夢，還在發癡地和她說和葉青相關的事，她害怕要是那天白梅發現了，會跟撞見了壁櫥裏的骷髏一樣吧？想好了再說吧？要不讓葉青來說嗎？她覺得那顆甜蜜的心端著好累。

 

　　周末，葉青約開發部有空的同事一起去蛇口海邊，去吹吹海風，她很開心的去了，刻意地和葉青走在後麵。

　　“陳瀾，我挺想北京的，喜歡那皇城根的味道。”葉青小聲說。

　　“我也挺想的，想老師和同學。”她望了一眼葉青，心中為這共同的想而開心。

　　“想當初在神武門前唱歌，偶然遇見你，就覺得挺驚豔的，沒想到有緣在深圳相聚了。”葉青看著陳瀾笑，轉眼白梅走了過來，陳瀾趕緊招呼她，大家就聚在一起，扔飛盤呀！踢足球呀！男生們喜歡圍著陳瀾，她想去葉青身邊，可又不能不矜持，怕讓同事們看出來。

 

　　一周後的周六上午，葉青悄悄約了陳瀾去深圳大學圖書館，葉青看了一陣書後，走到大門外透口氣，她跟了出來。

　　“葉青，你的歌唱得好，寫得更好！你都是怎麽寫出來的？”她癡癡地望著葉青。

　　“我主要是找感覺，尋找真摯、美麗、聰慧，尤其是清純的心動感覺，再把她們唱出來。”葉青熱烈地望著她，輕輕地牽起了她的手。

　　“寫的真的很美，以後教教我吧。”她說著，臉上發燒地想著葉青說的感覺是對自己吧。忽然就看到白梅和耀華她們一幫人往這邊走來了，心想著這下壞了，自己今天早上和她說是要加班去的，心裏慌著想往圖書館裏躲，已經來不及了...

　　“經理，快到中午碰到你了，該請我們吃飯了吧？”這時吳迪和耀華吵吵著。

　　“好呀！咱們去吃早茶吧。”葉青應著。

　　白梅說有事先回了，她眼尖已經看到陳瀾牽了葉青的手，她的心裏刺痛，一路想著陳瀾早上編的加班的鬼話，悔恨著自己沒防火防盜防閨蜜！她太有心計了，自己對葉青的癡情都傻傻地擺在明處，被她看清了，她一定是暗中搶先去向葉青先表白了。

 

　　白梅在宿舍不再和陳瀾說話了，和她別扭的像個路人，第二天快下班時，葉青意外地看見白梅在座位上一臉的難過，猜想著是不是老流氓又欺負她了？就用分機電話叫白梅去他辦公室。

　　“白梅，出什麽事了？是老流氓又欺負你了？”葉青關了門問。

　　“是你欺負我”白梅的眼淚唰地就流下來了，白梅小聲哽咽著，葉青感到錯愕。

　　“葉青，你知道我喜歡你？你怎麽和陳瀾？是她搶先向你表白了嗎？”葉青愣在那，看到白梅流眼淚，他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也是最近剛和陳瀾好了，誰告訴她的呢？

　　“白梅，別這樣，你挺好的，我們可以一直是好朋友呀。”葉青語無倫次地說著。

　　“葉青我愛你，隻要你沒有結婚，我就有平等的追求愛你的權力，她可以表白，我也可以爭取，你再想想，不要急著做決定，好嗎？”白梅擦幹了眼淚，站起身，回眸望了一眼葉青，那目光裏帶著一絲絕望、一絲希冀、一絲悲傷、一絲乞求...葉青能感受到白梅的悲傷和愛意，但他明白他不得不辜負白梅，因為他心裏滿滿的都是陳瀾。

 

　　當天晚上白梅和陳瀾在宿舍攤牌了。

　　“陳瀾，你一直知道我喜歡葉青，葉青也喜歡我的，我猜你向葉青表白不是認真的吧？你能不和姐姐爭嗎？”白梅經過了一天的思考，心理盤算好了，能說服陳瀾退出是上策。

　　“白梅姐，是葉青主動約我的，我原先也有顧慮，但他跟我說你不是他的女朋友。”陳瀾平靜的應著。

　　“陳瀾，我都認識葉青一年多了，我知道他是喜歡我的，如果你真要和我爭的話，我也有表白的權力，經過一段時間，讓葉青做他自己的選擇，你同意嗎？”白梅想著拖延也許有轉機呢。

　　“白梅姐，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我同意葉青有選擇的權力。”她誠懇地望著白梅。

　　“陳瀾，你才來多久呀，你能理解這麽長時間，我每天心裏念著他、愛著他的感覺嗎？你知道葉青喜歡穿什麽、吃什麽?你知道他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嗎？”白梅抓起陳瀾的手，聲音有些激動，眼睛裏冒著火苗。

　　“白梅姐，如果我不是真喜歡葉青，我是不會接受葉青的表白的，那樣對你會是不尊重。可能你不知道早在葉青來深圳之前，我們在北京就已經認識了，在深圳重聚是一種緣分吧。至於葉青喜歡什麽樣的女孩？他說過他最喜歡我的清純。”她認真回應著白梅，她不能有絲毫的退讓，又像對一個摯友在掏心掏肺地說著。

　　白梅聽完，眼裏的火苗逐漸暗淡了，她想著自己難以扳回這場愛的角逐了，誰會不愛葉青呢？原來並不是自己在先，原來是葉青先表白的，自己又怎麽和應屆生比清純呢，尤其是在牛強西在自己身上潑了髒水之後，她的心無可奈何地痛，她痛恨老流氓毀了自己在葉青心中的清純。

 

　　葉青讓白梅作為開發部的代表，隨時準她假去看望周平。白梅正像丟了魂似的，讓去就去吧，省得在公司看著他們糟心。葉青讓她高調地給周平帶營養品，還讓去財務報銷，把周平宣傳成見義勇為的英雄似的，他就是要樹這種正的風氣，耍流氓的人如老鼠過街人人喊打才好呢，他就奇怪牛強西怎麽就能臉皮厚地泰然處之，不辭職滾蛋。

 

　　葉青平時也看了不少管理和市場的書，他常和跑外回來的銷售員聊聊市場競爭的情況，也常和生產經理、采購經理、客服經理商量流程的合理化，如何能降低成本，提高價格競爭力，葉青造著開發引領公司的勢。

　　強西則做著權力鬥爭的謀，他眼看著開發部人多勢重，又挾持著萬門機開發有功，采購、生產、行政等各部門都克服著困難，滿足著開發這個龍頭部門的要求。強西心裏懊悔自己因為一時衝動，讓葉青抓了個把柄，陷入了被動。但他轉念一想，葉青你也別得意早了，先讓你膨脹著，這競爭是長跑，老子還沒發力呢！

　　“穆總，葉青也太膨脹了！我們市場提的需求，他們總拖著不幹”強西晚上拎著五糧液到老板家去串門，發著牢騷。

　　“穆總，我看他眼裏也沒誰了，您說的爭銷售、促回款、創利潤全不在他眼裏。他也不想想開發的目的是什麽，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也不想咱們怎麽向總公司交代。”強西給葉青紮的針都在穴位上，都是穆老板的壓力點所在，總公司對持續不斷的研發投入，應收款又回不來，實現不了利潤已經有不少微詞了，總公司主管經營的徐總曾跟穆總透露過，有不少人惦記深圳窗口公司這個肥差呢。穆總想著自己雖然多點布局，但絕不能讓通信業務授人與柄，還是要控製好...

　　“穆總，您要是有什麽意見或想法，盡管吩咐我，我全力以赴地去貫徹，絕對保證是一種聲音！”強西就是去表忠心的，他隻需要搞定一個人，而且是知根知底的同學。

 

　　白梅按葉青的要求，經常去看周平，也是出於自己的感激和愧疚，周平是為了救自己才受傷的，她腦海裏經常浮現出周平推門進來救她時，那一臉正氣，還有周平被推下樓時，那聲痛苦的呻吟。她每次去看周平都陪他聊天，說說公司的開發進度呀，市場進展呀，又招了誰，走了誰...就是很少說起葉青，她心裏還有一絲念想，卻已經沒有了采取任何行動的力量，看著葉青和陳瀾越來越親熱，她的情緒就越來越低沉，對手頭的開發工作也開始懈怠了。

　　周平一直是喜歡白梅的，他喜歡她的俏皮和隨和，喜歡她的美麗和溫柔，隻是他以前知道白梅喜歡葉青，所以一直以為會是大哥的女人。因為喜歡白梅，舍身救美而摔折了腿，他一點也不後悔，有白梅這樣溫柔地陪伴，他心裏油然而生出一種幸福。

　　周平為白梅近來的消沉感到難過，他看到白梅被牛強西非禮，聽說了她被葉青忽視，想著白梅的無助和難過，讓他生出一種強烈的保護欲。

　　他的腿一天天好起來，已經出院回了宿舍，這天，白梅又來攙著他在院子裏走幾圈時，他忽然希望能一直這麽相扶相攙地走下去，永遠不要停！

　　“白梅，我愛上你了，讓我一直陪著你，保護你吧！希望我有這個福分。”周平側轉身凝望著白梅，他的語氣誠懇而清晰，熱烈而自然，因為經過了反複的思量，來源於心底。

　　白梅呆在那好一會兒，她聽清了，但是她需要想清楚。 她想著自己的處境悲慘，每天在公司麵對著非禮過自己的強西，自己為什麽還不顧臉麵不走人？閨蜜已經搶了自己的準男友葉青，自己還苦苦地等著他能回心轉意？自己傻了一般，邁不動的腳步，打不開的心結，她需要有人來拉自己一把，來把自己推出這個絕望的困局。可這個人該是眼前的周平嗎？是這個有擔當的救過自己的漢子嗎？似乎又不是？她想起那次看完電影，在葉青推諉不送她玫瑰的時候，是周平送了玫瑰給自己。她心裏再一次呼喚著葉青，得不到的，失去的怎麽就那麽美呀？此時，她透過周平的肩膀，忽然望見遠處葉青帶著陳瀾走了，倆人說笑著，開心的樣子，瞬間白梅閉了眼有了決定。

　　“周平，你帶我回北京吧，我保證會真心地對你好，咱倆開始一種嶄新的生活吧。”

周平驚喜莫名，他使勁地摟緊白梅，眼裏有激動的淚光。

　　兩周後，周平的斷腿幾乎長好了，看著還稍微有點瘸，但應無大礙了，他和白梅一起走來公司辭職，回北京從新開始了。葉青又把開發部的這筆損失狠狠地記在牛強西頭上了。

 

　　強西不斷地請各地電信的領導來公司考察，電信客戶來深圳往往也想去興華和中聯考察下，可強西不想讓那種情況發生，虹天付著食宿和差旅費，怎麽能讓競爭對手截胡呢?何況興華和中聯通訊的規模和場麵都大，那就更不能讓客戶去見識他們的實力了，可是架不住興華和中聯那些銷售經理死纏爛打地電話追蹤和邀請，所以強西必須把日程安排的滿滿的。

　　上午把早茶時間拖久一點，然後再考察公司的生產線，就接近午餐了。下午說領導們好不容易來了深圳，讓大蜜小蜜陪著去世界之窗和中華民俗園，感受下經濟特區的氛圍。晚上得放鬆一下吧，自己帶上了銷售部的客戶經理，還有開發部的陳瀾作陪。

　　這天來的是黑龍江的客戶，雷局長晚飯開始就讓一人一玻璃杯白酒給滿上，開場白說感謝虹天和強西經理的熱情接待，先幹一杯，強西豪爽地陪著幹了，陳瀾陪著喝了啤酒，強西酒局間吹噓著虹天的設備有多好，說虹天的設備就是香煙中的紅塔山、白酒中的五糧液、手機中的戰鬥機...一會兒就把氣氛弄得挺嗨了“來，再幹一個戰鬥機！”

　　陳瀾則按著強西事先的囑咐，陪好主管技術的萬處長，多了解下他們選型的思路和主要要求，好第二天在公司介紹更有的放矢。喝完了這頓大酒已經很晚了，把雷局長送回酒店後，強西、負責東北的銷售郭峰和陳瀾一起往宿舍回，路上強西滿臉通紅，身子都搖晃了。

　　“陳瀾，明天講座，一定要把了解到的客戶各局的名字、組網圖和容量畫在幻燈片上，把咱們想賣給他們的那幾個局的設備和容量也畫進去，要先聲奪人，要先入為主！”強西揮著已經發紅的手掌，舌頭都有點短了地囑咐著。

　　“牛經理，您放心，我會連夜做好的。”陳瀾答應著。

　　“牛經理，您今天喝太多酒了，喝多了會傷身體的，下次他們勸酒能不喝那麽多嗎？”看到強西有點醉到要吐的難受樣子，忍不住關切地說。

　　“就是要讓他們看到我醉了，才會覺得我們虹天是實在的公司，有可交的人！沒有什麽成功是白來的，都得靠努力去拚，有時要靠身體來換，做事就是做人呢，成功了就都不是事！”說著，強西忽然對陳瀾話裏的關心有了感激，陳瀾不是嬌氣的女孩，是個真能幹事的人，他看出客戶非常認可邏輯清晰、善於交流、親和力強的陳瀾。

　　“陳瀾，調到我們銷售部來吧？我覺得你以後一定可以獨當一麵！”強西又發出邀請，她沒回答，想著強西工作拚起來，真有股排山倒海，戰則能勝的氣勢。她和郭峰把強西攙回了宿舍，回去接著連夜改講座資料。

 

　　第二天陳瀾講座時，雷局長和方處長他們驚喜地看著講解幻燈片裏不僅是簡單的產品介紹，而且有詳細的自己縣鄉一級的地名和容量，組網方案也竟然和自己的思路不謀而合，陳瀾說明著使用虹天設備能給黑龍江電信網絡帶來的性能提升和豐富應用。雷局長頻頻點頭，看來虹天科技不一般，真是下了功夫。強西看著陳瀾清晰的表達、氣氛的調動、對交流的掌控，驚喜於聰慧的陳瀾這麽出彩，有她做技術公關的配合，他的勝算大增了。他心裏忽然動了一下，要是把陳瀾弄到自己身邊，何愁霸業不成，腦子裏走神想到兩句古話：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如陰麗華。

 

　　下午雷局長還是要求去看看興華，說這樣考察了兩家，回去也好交代。強西滿口答應，自己陪著讓司機徑直開到關外西鄉一個破村子裏，裏麵有一片興華租的機加工廠房，上麵打了興華的牌子。

　　“雷局長，到了，這一片就是興華，他們錢都花在廣告上了，生產為了省錢就租在農村作坊裏了。”

他們下車到門口逡巡了一下，見幾十個工人散亂地幹著活，就問是興華嗎，回答說是，卻沒人來專門接待。雷局長對盛名在外的興華很失望，又問能不能陪著看下中聯通訊。強西說跟興華差不多，東一攤西一攤的，下午我們虹天的穆總要趕回來和您座談，看中聯時間恐怕來不及了。

　　晚上強西又在東莞安排了特色活動。就這樣雷局長一行和很多其他遠道而來的局長們一樣，帶著對深圳城市繁華的美好印象，對虹天科技實力的高度認可，帶著交流的技術成果，和一大堆禮物凱旋了。

 

　　秋風送爽，終於讓人們從夏天戶外烈日，整日空調轟鳴中舒緩了下來，氣溫也變得宜人。九月末的管理月會的前一天晚上，因為是周末，多數人都去羅湖和福田區玩了，葉青在宿舍一邊思索一邊在本上寫著東西。他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昨天劉總工和他聊天時透露說，總公司分管經營和組織工作的兩個經理已經到深圳了，公司的房地產和金融業務將要加速推進，穆總分不開身了，估計這次就要提升執行付總專抓通信業務了。

　　葉青想著如果從年輕化、能力強的角度選候選人，他葉青應該是最佳人選了，他的人最多，萬門機研發成功的業績擺在那，綜合實力最強！如果說原先穆總的同學牛強西還可以和自己爭的話，墜樓事件對他的形象產生了重創，總公司一定會以德為先吧！想到這，葉青舒心地笑了。

　　葉青想著如果宣布升職，自己一定要謙虛，要感謝穆總、劉總工的信任，要肯定全體開發人員的無私奉獻，要感謝相關部門的大力協同。而且今後的工作要團結好強西，自己要多強調市場導向和客戶需求，把公司的運營鏈條理直理順...葉青重新抄寫著整理後的發言提綱，抬眼望了一眼窗外薄霧籠罩中的美麗月亮。

 

　　女生都出去玩了，晚上宿舍裏隻剩下陳瀾，白梅走後一直沒有新室友搬進來，她放鬆地靠躺在床上，讀著一本匯編語言的書。牛強西突然推門走了進來，看樣子他知道隻有陳瀾在，他沒有穿周末的便裝，而是穿著白西裝打著桔色領帶，進門後直勾勾地望著陳瀾。

陳瀾趕緊坐起身，緊張地問強西什麽事？強西的笑臉上有點發僵，一副很緊張又很正式的樣子，這不是她平日眼裏那張牛強西的臉了。強西輕輕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她床前桌子的對麵。

　　“陳瀾，我出了差剛回來，今天特意來找你的，有些話想了好久要和你說。” 他停住望著她，那張特色鮮明的臉上此刻滿含著誠懇。

她詫異地望著強西，強西找自己是什麽事呢？是要自己調去銷售部？

強西繼續說，語氣中有股壓抑不住的激情，眼中竟帶著一絲淚光。

　　“陳瀾，我牛強西從農村的苦孩子打拚上來，為了有一天能掙大錢、出人頭地！我這一路拚得多不容易，多麽辛苦，很少有人能懂，可我覺得你能懂我！”強西的目光變得熱烈。

她呆呆地看著他，我懂什麽？想著這是哪一出呢？

　　“別看我以前嘻嘻哈哈，那些都是遊戲人生，包括我剛離婚的前妻，都隻是個誤會！我以前從沒有愛過任何女人，我覺得她們都不配我愛，我想了好久，終於明白我唯一該愛的是你，陳瀾！你是獨特的、有美麗內心的、善解人意的、聰明、自尊、而且堅強的女人，我愛你陳瀾！”

陳瀾驚得瞪大了眼睛，恐怖的是這不是夢境，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在開玩笑，正給予自己此生聽到的最熱烈、最誠懇、最肉麻的表白！葉青也從未說過一個愛字呢，她張嘴想回話，卻懵了說不出來。

　　“陳瀾，我知道你可能喜歡我的過去，也不一定接受我的表白，但我已經準備好給你最幸福的生活，穆總馬上要給我一棟房子，我還會有財富和權力！不，不！我的未來絕不是這麽普通，我會有自己強大的事業！而我會永遠愛你！”強西直抒胸臆，他不是在做戲，他一口氣地吐著他的心裏話，他自己從來沒有這麽真摯，他為自己的一片赤誠而激動不已。

　　陳瀾猛地站了起來，她開始劇烈地喘氣，她覺得牛強西的愛是那樣的意外，讓自己感到非常害怕！尤其是在自己心裏有了葉青之後，牛強西的表白現在成了她竭力要排斥的幹擾，成了一種她要趕緊逃避的壓力，她不能再繼續聽下去了。她想拒絕，又想著不能拒絕得太生硬，而且她千萬不能提葉青，葉青和強西都是領導，決不能讓他們衝突起來，更不能發生為了白梅強西傷害周平那種事。

　　“牛經理，我才來公司不久，咱們互相還不夠了解，我對您也還沒那種感覺。” 她的聲音很低，微微發抖：“這太突然了，求您別再說了，請您先走吧！” 說完扭了頭，眼睛瞟著門口的方向。

　　強西望著慌亂著的、喘著粗氣的、在讓他走的美麗的她，身體裏又一次湧起那種原始的占有衝動！他握緊的雙拳緊壓著桌麵，緊咬著牙關，他眼裏冒著火，心裏升起一股極度的痛苦。陳瀾的反應出乎他的預料，可她是自己真愛的女孩，他不能魯莽地冒犯她，他要給她時間去了解和接受自己，哎，他本是帶著空前的自信來和她分享一個秘密的...

　　“陳瀾，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我為了你可以付出一切！希望你記住，我先走了。” 強西寬大的背影轉身離去，陳瀾就像剛經過了一場激戰，心緒久久難以平複。

 

　　公司管理會議開始了，所有部門的領導都參加了，總公司來的代表也出席了，穆老板的表情透著緊張。第三代產品萬門機設備在用戶現場實際應用中的問題，在強西的引導下忽然變成了這次會的重點。

　　“我剛從湖南局和江西局回來，客戶說興華的萬門機最穩定，中聯的其次，咱們虹天的最差最不穩定！連大龍的都比咱們強！葉青，你們開發部怎麽搞的？到底行不行呀？！”牛強西第一個發言，他蔑視地掃了一眼葉青。

　　“牛強西，有事說事，到底有什麽問題？客戶怎麽反饋的？我們實驗室測得好好的呀！”葉青最煩牛強西每次開會都上到部門攻擊的高度，覺得得給他懟回去，尤其是今天在總公司領導麵前。

　　“客戶說你們搞的設備是娘炮！平時還行，關鍵時候就掉鏈子！十一，元旦，春節，正是農村需要使勁打電話的時候，它就宕機！它就趴窩了！我都親眼見了！”說完牛強西氣鼓鼓地翻著白眼。

　　葉青聽了心裏一驚，他擔心的情況發生了，這可能是大話務量高峰時，主控電路板處理能力不足導致的，當時研發時間緊，三代產品是在二代產品上升級、疊加做成的。當時想著鄉縣的萬門局也不會有多少並發話務量，漏算了春節等高峰並發的話務量。而主控芯片處理不了那麽多信號係統和呼叫鏈路，是有可能宕機的！

　　“你說的問題是可能存在的，我們產品設計采用的是單處理器控製，這種集中控製在並發大話務量時，處理能力可能有瓶頸！興華和中聯都是分布式控製，是分散結構。”葉青努力平緩著語氣說，對抗著心裏的一絲慌亂。

　　“葉青，你要把公司搞死了！我們還怎麽和興華爭？怎麽和中聯爭？總宕機，客戶不退貨就不錯了！”牛強西憤憤地說完，葉青看穆老板變了臉色！

　　“那我們現在有什麽辦法？”穆老板緊張地望著葉青問，他最近受到總公司很大的壓力，去年定的業績指標，都沒能實現，一方麵是開發投入比較大，另一方麵是產品在客戶那總通不過最終驗收，款回不來，關鍵是他總得給集團公司看到希望吧。

　　“那就得開發第四代產品，用分布式控製的設計，用多處理器來分散功能。這和咱們第一代到第三代的集中控製，適度分散的架構完全不同，要推倒重來，需要更多人開發，近一年時間吧！”葉青回答。

　　穆老板聽完臉都綠了，他沒想到這技術更新這麽快，這開發的持續投入這麽大，跟興華、中聯的競爭這麽有挑戰！不行，得想別的辦法，得啟動T計劃！

　　“針對目前公司銷售和開發的現實問題，我宣布提升牛強西為公司副經理，全麵主管銷售部工作和開發部工作，協調管理公司新的開發和市場工作，葉青在產品方案和研發方麵，向牛強西匯報！”穆老板一邊發言，一邊關注地幾位總公司領導的反應，他為自己的臨陣決策，臉上微微滲出了汗珠。

　　“現在我們要彎道超車，要不拘一格降人才！開發部獎金本月起停止發放，大事都要向我匯報。”牛強西立即挺直了腰杆，環顧著大家，頤指氣使地說著，他用眼角的餘光掃著葉青，昨天陳瀾沒接受自己的表白，他猜著她會不會對葉青有意思，畢竟葉青近水樓台。他心裏憤憤地想看我怎麽收拾葉青，轉念又不是滋味地想著自己會是職場得意，情場失意嗎?

　　葉青聽了公司的任命，一臉的麻木，心裏湧起極度的失望！想著看來這事在會前就決定了，今後向老流氓匯報，自己還有什麽希望嗎?聽聽他說的那些話，獎金本月起停止發放，大事都要向他匯報！呸！

 

　　消息在開發部傳開後，立即人心浮動。吳迪對耀華念叨著這月起沒獎金了，看來公司快沒錢了，本來工資就比興華低一倍，沒意思了吧？耀華憤憤地說是老流氓把周平和白梅禍害走的，讓他也管開發可真是引狼入室了。倆人一起來問葉青開發部下一步怎麽做，開發什麽？葉青失落地告訴他們可能要推倒重來，開發第四代產品，自己也不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