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學,那遠去了的歲月

中學,那遠去了的歲月,以八十年代中學生生活為背景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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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學,那遠去了的歲月(4)

(2020-01-06 07:07:01) 下一個

為尊嚴,小姐妹發怒眾人驚

晚自習後,姐妹們都回到宿舍躺到了炕上準備睡覺。這時英傑閉著眼睛用胳膊肘子戳了下言甜有氣無力地說:“唉,下午王老師叫你們倆什麽事兒?”“什麽事兒,不就是體育課逃課的事兒嗎?還能有什麽事兒?”言甜有點不耐煩地說。英傑接著問道:“老師怎麽說?”言甜就把老師的話原封不動地照說給了英傑。英傑驚奇地說道:“你們倆真幸運,我這兒還為你們倆捏著把汗呢!” 言甜故意拖著長聲兒說道:“那當然,咱爹媽給起的名字好,逢‘鹽’化‘甜’。” 文墨打著哈欠無精打采地說道:“好了,別吹牛了,明天還得上課呢,快睡吧。”“就是,趕緊睡吧”本來背靠牆根兒麵向文墨的玲兒,這時翻了個身麵向了牆根兒,隨口附和了這一句。這時一陣風從敞著的頂窗吹來,文墨聞到了一股難於言表的臭味兒,說:“啥味兒呀,這麽臭。”姐妹們都說沒聞到, 可文墨就是說臭,沒辦法,但又找不出根源來,又不能攪的姐妹們不能睡覺,於是文墨見眾姐妹都不吭聲,自己也不好再攪和下去了。聽著姐妹們一個一個地都睡著了,骨碌了好一會兒的文墨終於找到了臭的根源,但又沒辦法,隻能怪自己運氣不好,後來,實在是太困了,也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起床的鍾聲敲響後,一陣忙亂,姐妹們都先後起了床準備到小橋頭集合出早操。文墨沒起來,她躺在炕上,半睜了下眼看了言甜一眼有氣無力地說道:“幫我請個假,就說我今天值日。”言甜隨口答應了一聲就跑出了門外。

早自習後,姐妹們都走出教室直奔宿舍 。文墨輕輕地拽了一下言甜的後衣角,言甜一扭頭正好與文墨的眼睛相遇,從文墨的眼神兒裏言甜意識到文墨有話要跟她說,於是就放慢了腳步。文墨壓低了嗓音說:“你知道昨晚上的臭味兒從哪來的嗎?”言甜遙了遙頭說:“不知道。”“從玲兒那兒來,玲兒有狐臭。”文墨說著便使勁地甩了下手,說:“真倒黴!”言甜左右張望了一下說:“你小聲點兒,看她聽到了。再說了,你怎麽知道她有狐臭?”“我怎麽知道的,因為我捱著她睡唄。”文墨有點不屑地說。“那你前些日子怎麽沒聞到?”言甜問道。“前些日子沒刮風,或在刮風的時候她沒翻身,所以沒聞到。”文墨說著說著就抬頭瞟了一眼走在她前頭的玲兒,眼睛裏流露出一份鄙夷的不友好的光。言甜沒做聲,心想:反正玲兒也不捱著我睡,我也沒聞到臭味兒,也弄不明白,但心裏還是同情玲兒的。實際上玲兒有狐臭,她也是沒辦法的,她也是不願意的,她也是很痛苦的,哪有一個小姑娘願意自己是臭的呢?理是這麽個理,但目前不能這麽對文墨講。於是言甜就安慰文墨說:“可能到冬天就好了,冬天蓋上厚厚的被子,你就聞不到臭味兒了。”文墨苦笑了一下沒言語。

玲兒一米五五左右的個頭兒,瘦小,不白也不黑。小腦袋·小臉兒·小嘴兒·小眼睛,一個高高的·尖尖的·挺直的小鼻子把臉一分為二,使這張小臉兒有了幾分立體感,也增加了幾分秀氣。她很文靜,她總有著無限的耐心聽別人講話,而自己很少發言,跟別人也很少來往。她有狐臭的消息在班裏的女生中不徑而走,沒幾天她看到姐妹們再看她的時候那目光全變了,全變得那麽冷漠·那麽無情。她痛苦著·一聲不吭地默默地上課下課吃飯睡覺。唯有有老鄉來找她商量回家或閑聊時,她的嘴角才露出淺淺的短暫的一絲絲微笑。但她很堅強,她默默地承受著這本來不是她的錯的錯,頑強地生活著學習著。但她很難受,尤其是在晚上睡覺時,文墨離她遠遠的,生怕感染上臭味兒似的。她總是背對著文墨,麵向牆,蜷曲著身子孤獨地睡著,仿佛她是個外星人兒,與這屋裏的姐妹那麽不同·那麽地格格不入。但是就是這麽一個溫順的備受歧視的小姑娘有一次竟因為一件小事也發火了。

那是一個冬天的早晨,愛幹淨的言甜早自習之後從食堂打來一盆發黃的熱的熬鍋水來洗臉。她洗完後,寒梅洗,寒梅洗完後,別的姐妹又洗,一盆發黃的洗臉水到最後變成了一盆黑水。不知是誰最後 洗,洗完之後沒把水倒掉,而是倒到了玲兒的臉盆中,再把它推到了炕洞裏,接著就去吃飯上課去了。等中午回來,由於天氣暖和,玲兒想洗洗衣服。她哈腰一拿臉盆,感覺沉的拿不動,她就蹲下來把臉盆拖了出來,一看,是一盆烏黑的髒水。她頓時火冒三丈,聲大如雷,像那醞釀在地下深處的岩漿一樣,憋足了勁,一下子將那久已擠壓在心中的怒火火山爆發似的噴發了出來:“是誰把髒水倒我盆裏了?是誰倒的,馬上給我倒掉。”她直起腰來仿佛一個經常犯錯的人突然一天抓到了別人的錯似的那麽理直氣壯地在每個姐妹們的臉上尋找著答案。答案當然是找不到的,也沒有人替她倒了那盆髒水,但她那一嗓子確實讓姐妹們感到震驚,也把姐妹們從暈暈乎乎的饑餓中都喊醒了:這麽老實·平時一聲不吭的人也會發脾氣,並且還這麽厲害,難怪人說“叫喚貓抓不住耗子”,看來有道理。說來也怪,從此以後類似這種事再也沒發生過,相反也有姐妹同她搭話了,玲兒也變得舒展了些。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地過著,班裏的學生也在一天天地增加著。由原來的五十名學生變為六十多甚至七十多名,班裏擠得前後桌就剩一點點窄縫,這縫窄的就連往後挪挪長板凳都成了一種奢望。如果坐在一排最外邊的人先坐下了,那來晚了的坐在裏邊的人想過去,那坐在外邊的人就得一一出來,倒出地方,裏邊的人方能過去。所以,如果裏邊的人來晚了,心總是怯怯的有一種愧疚感,不但要受外邊人的白瞪眼,心裏還得想著以後得早點兒來,以免煩擾別人。還好,盡管這樣,終也沒鬧出事來。

一天又來了一個女生,中午吃飯的時候王老師把宿舍長英傑叫到辦公室,說:“這是新來的同學連慧,在你們宿舍給安排個地方。”英傑把新同學領到宿舍剛說完王老師的意思,文墨就笑嘻嘻地走過來,及其熱情地接過新生的行李說:“捱著我吧,我不怕擠。”新生連慧怯生生的笑容可掬地感恩地順從地聽從了文墨的安排,把她的被褥鋪在了玲兒和文墨之間。眾姐妹一看連慧要睡在文墨和玲兒之間,心裏就不踏實,都在擔心別在日後在玲兒和連慧之間再生出什麽事來。事實證明這一擔心是完全不必要的,因為一連幾個星期過去了,沒聽連慧抱怨過一聲,眾姐妹都認為連慧寬容·大度,能包容人。

在一個周末,連慧的父母來看她,臨走時給她留下幾盒罐頭和一包水果。父母走後連慧打開一盒牛肉罐頭聞了聞說:“我父母總說這罐頭好吃,香,可我一點香味也聞不出來,你們聞聞。”說著就拿給文墨聞,接著又給玲兒聞,最後又拿給英傑聞,她們都說香。“這麽香的罐頭你怎麽聞不出來呢?”文墨試探著問道。“不知道,莫不是我長著個眾人說的臭鼻子。”說完之後,眾姐妹都笑倒了,她自己也笑了。這正是:啞巴遇到聾子,對了扣了。

在以後的日子裏,班裏又來了幾個女孩子,其中有一個叫玉兒的女孩就被安排在言甜同一宿舍的北邊的大通鋪上,還有幾個女孩被安排在別的班級別的宿舍裏。

姐妹們都相安無事,日子過的也就特別地快,轉眼國慶節放假回來,期中考試也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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