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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之行15:雷馬根——那座本該被炸毀的大橋

(2025-12-18 20:12:10) 下一個

雷馬根坐落在萊茵河左岸,依山傍水,城區沿河岸鋪展,擁有宜人的濱河步道、露天咖啡館與精致的小型廣場,氛圍安靜而悠閑。作為古羅馬“下日耳曼利姆斯”(Lower Germanic Limes)防線最南端的基地之一,城中至今仍保留著羅馬堡壘的遺址。


在雷馬根北部的山丘上,矗立著著名的阿波利納裏斯教堂(Apollinariskirche),俯瞰著整座城市與萊茵河穀。這座新哥特式建築由科隆大教堂的建築師恩斯特·弗裏德裏希·茨維爾納(Ernst Friedrich Zwirner)設計,始建於 1839 年,並於 1857 年竣工。教堂得名於聖彼得的門徒、拉文納主教阿波利納裏斯。教會傳統認為,這位來自敘利亞的殉道者因拒絕崇拜羅馬諸神而飽受酷刑,最終犧牲。自 14 世紀起,他的聖髑(頭骨)便被安置於此,使雷馬根成為了重要的朝聖地。如今,教堂被蔥鬱的葡萄園環繞,神聖的宗教氛圍與壯麗的河穀風光交相輝映。
 
 
 

然而,雷馬根在現代史上的名聲,更多源於那座橫跨萊茵河的盧登道夫大橋(俗稱雷馬根大橋)。這座鐵路橋始建於一戰末期,旨在加強德軍西線的補給能力。1945 年初,盟軍在諾曼底登陸後一路挺進,橫穿法國與阿登森林,直逼德國本土。萊茵河成為了希特勒眼中阻擋盟軍攻勢的最後一道“天然長城”。
 

 
1945 年 3 月 7 日,美軍第 9 裝甲師特遣隊推進至此。指揮官恩格曼中校意外發現大橋竟然完好無損,大批德軍潰兵正擁擠在橋上逃竄。因為此前科隆的一座大橋曾被美軍流彈擊中炸藥包而提前意外引爆墜毀,希特勒為此處決了相關人員並嚴令:不到最後一刻不得安放炸藥,引爆必須有書麵命令。 這導致雷馬根的德軍工兵在忙亂中難以及時、充分地布設引爆係統。
 
恩格曼隨即向指揮官威廉·M·霍格準將(William M. Hoge)匯報,霍格當機立斷地下達了那個改寫曆史的命令:“聽著,我要你奪下那座橋。如果它在你麵前炸掉了,也沒關係。但你一定要試一試。”
 

下午3點15分,美軍第 27 裝甲步兵營的連隊開始向橋頭衝刺。當美軍接近西岸橋頭時,德軍工兵上尉卡爾·弗裏森哈恩按下了電爆電鈕。爆炸在西岸引橋炸開了一個直徑 10 米的大坑,成功阻斷了美軍坦克的直接通行,但大橋主梁安然無恙。

3點50分,德軍指揮官命令進行全麵引爆。工兵再次按下電開關,但毫無反應,因為引信導線在之前的戰鬥中被盟軍坦克炮火擊斷。德軍中士安東·福斯特冒著彈雨衝出隧道,跑向橋麵手動點燃了備用導火索。在劇烈的爆炸聲中橋體發生猛烈震動,大量鋼材和木板碎片飛向空中。美軍士兵普遍認為橋塌了,紛紛臥倒。然而,由於德軍缺乏軍用的TNT炸藥,使用的是威力較弱的工業合成炸藥,當煙霧散去,盧登道夫大橋雖傷痕累累,卻奇跡般地依然挺立在萊茵河上。

“它還立著!快衝!”蒂默曼少尉大喊。美軍工兵隨步兵衝上橋麵,在毫無遮掩的鋼架間爬行,用刺刀割斷所有導線,將尚未引爆的炸藥包推入河中。與此同時,中士亞曆山大·德拉比克(Sgt. Alexander Drabik)頂著機槍火力飛奔過橋,成為了第一個踏上萊茵河東岸的盟軍士兵。
 
 
下午 4 時許,美軍占領了東岸橋塔。當晚,謝爾曼坦克伴隨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小心翼翼地駛過了大橋。在此後短短幾天,數萬官兵和重型裝備跨越天塹。希特勒為此震怒,將其定性為“災難性的失職”。德軍發動了近乎瘋狂的報複:Me 262 噴氣式轟炸機首次投入戰術轟炸,11枚V2火箭從荷蘭境內遠程發射(這是該武器極少數被用於戰術目標的場合),甚至還派出了水下特種蛙人試圖破壞橋基。但在美軍防空火力和搶修工兵的堅守下,大橋始終屹立不動。

3 月 17 日,在連續十天的炮火洗禮與超負荷通行的雙重壓力下,嚴重受損的大橋在結構疲勞中轟然倒塌,導致 28 名美軍工兵殉職。盡管如此,此時大規模渡河任務已經達成,盟軍已在德軍防禦心髒地帶紮根。這一戰果使歐洲戰事縮短了數周,挽救了無數生命。

戰後,大橋並未重建。西岸殘留的橋塔被改建為雷馬根和平博物館。昔日的硝煙已散,如今這裏不僅是軍事愛好者的憑吊之所,更是向後世傳遞和平理念的永恒地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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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包走天涯 回複 悄悄話 這部影片必須要重新看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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