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特：比利時的秘密聖地

無論對藝術是否癡迷，根特都是荷蘭比利時旅行中的重要一站。有書上說過比利時把布魯日留給了遊客，把根特留給了自己。根特，或許就是比利時留給自己的秘密聖地！作為北方文藝複興的中心，根特給現代人留下了無數的曆史記憶。今天的根特和幾百年前相比，也沒有太大的變化，這裏的一切還保留著歐洲中世紀的模樣，有著一份古老與輝煌，承載著北方繪畫藝術的魅力。

前往比利時小城根特，隻為一睹聖巴夫大教堂藏有的世界著名的《根特祭壇畫》。這幅比利時北方文藝複興初期的藝術巨製，具有裏程碑意義，可與米開朗基羅的西斯廷教堂天頂畫比肩。電影《盟軍奪寶隊》即以此教堂和這幅名畫開篇。祭壇畫是天主教堂祭壇上供奉的繪有神跡內容的畫作，根特祭壇畫又名《神秘羔羊之愛》，它是一種多翼式開閉形祭壇畫，關閉時外麵有九幅，打開後裏麵十二幅。祭壇畫由尼德蘭畫派大師範·艾克兄弟創作，由哥哥休伯特先開始繪製，他於1426年去世，由弟弟揚·範·艾克接手完成。根特祭壇畫二戰期間被納粹搶走，藏於德國一鹽礦內，後幾經波折被盟軍古跡保護隊找到，成為電影的主要情節之一。後來此畫經徹底修複後才重回故鄉聖巴夫教堂，祭壇畫平時關閉，隻在禮拜或節日祭壇時兩翼打開，不過現在已是無休開放，公開展示，人們得以見到裏麵十二幅畫。商業化後需要網上預約購票，每個時間段參觀人數十三人，也有很多人是慕名前往，那就要排隊等候才得瞻仰了。我們是提前網上預約時間買好票，到那雖有長長隊伍，但可以優先進入。

根特曆史上是大主教區，所以聖巴夫大教堂是大主教主座教堂。教堂始建於十二世紀，建成於十六世紀，是早期及晚期哥特風格和浪漫主義的完美結合。除了有尼德蘭藝術標誌的根特祭壇畫，還藏有許多知名畫家作品，與其說是教堂，更像是一個藝術宮殿。

那天到根特的火車晚點，從根特火車站到聖巴夫大教堂不到三公裏，因為已經接近參觀祭壇畫的預約時間，所以跳上電車坐到這裏，下車後大教堂就在目光所及的前方了。

人們因一幅畫慕名而來——人流如織的聖巴夫大教堂，進去之後順著祭壇畫的指示走，到入口前有兩條隊伍，一邊是預約的，一邊是Walk-in的，因為有預約很快進去。祭壇畫藏於教堂盡頭一個專門的祭壇內，著重保護。

根特祭壇畫的作者範·艾克兄弟是早期尼德蘭畫派最偉大的畫家之一，也是北方哥特式繪畫的創始人和北方文藝複興名聲顯赫的藝術家之一。他長期擔任統治荷蘭的歐洲皇室和宮廷的禦用畫家。另外，揚·範·艾克還是油畫的發明人。因為工業化生產的標準繪畫顏料出現在十九世紀，在此之前，畫家所用顏料都是由自己在繪畫時隨製隨用，這種手工方式要求分次製作的顏料在色相色度上前後保持一致，需要經過長期研習總結才能做到，所以當畫家的藝術水平也包含製作顏料的技藝。文藝複興前，繪畫用礦物石的調和介質多為雞蛋清，所以意大利的早期繪畫被稱為蛋彩畫。但是水質的蛋清快幹並讓顏料易於發黑褪色，對創作以及作品的保存極為不利。揚·範·艾克首創了用油主要是亞麻仁油作為顏料調和介質的製作技藝，油幹得很慢，畫家能夠在創作時有更多時間混合和調配不同的顏色，油幹後形成油膜可以保護顏料不被氧化發黑褪色，因此揚·範·艾克被後人稱為油畫之父。他的作品包括世俗和宗教題材，其中許多是委托畫、資助畫（畫中資助者跪於聖母前），大型固定式和小型移動式祭壇畫等。他的畫風早期基於哥特式，後來逐漸傾向自然主義和現實主義。當時他的繪畫技法和畫風影響了早期尼德蘭畫派，迅速被許多畫家吸收發展。

使用新技術製作的油畫顏料，畫麵顯得更加豐潤逼真，顏色也更加鮮豔細膩。

大教堂裏的Rubens Chapel，因藏有魯本斯作品《聖巴夫進入根特修道院》得名，這是魯本斯最重要的傑作之一，旋轉流動的構圖，典型的魯本斯風格。畫麵中身著盔甲披紅袍的便是聖巴夫，他在根特的修道院門前跪拜，從此出家修行。他把自己的全部財產捐給畫麵下麵台階上的窮人。聖巴夫最終死在根特修道院，後來成為根特的主保聖人。聖巴夫大教堂因此而命名。

教堂的收藏就是藝術博物館，根特祭壇畫並不是收藏在聖巴夫大教堂內的唯一傑作，從十六世紀廢除的聖巴夫修道院開始，教徒們將各種藝術品轉移到聖巴夫教堂。每一個小的Chapel裏，祭壇上麵都有北方繪畫無與倫比的傑作。北方藝術家遵循著揚·範·艾克的成就，大部分的北方繪畫主題仍然延續中世紀的哥特傳統。

這個祭壇上的三翼祭壇畫是十六世紀法蘭德斯畫家老弗蘭斯·普布斯繪製的《12歲的耶穌在聖殿中與眾人辯論》，左屏為《小耶穌接受割禮》，右屏為《耶穌接受約翰的洗禮》。

聖巴夫主教座是典型的弗拉芒磚砌教堂，高而窄的中殿，混雜著哥特式的頂柱和拱頂，洛可可風的講壇，四個管風琴。

根特中世紀的建築保存完好，是比利時最有文藝氣質的城市，既古老精致，又因為是學府城市而年輕人集中特有活力，輝煌沒有斷代，在此一脈相承。歲月滄桑使古老與現代渾然一體，似乎曆史就是以這樣的方式延續。為了發揚法蘭德斯文化，根特大學是第一個采用法蘭德斯語教學，所以根特自然成了法蘭德斯民族自信的神聖之地。

時光斑駁了老牆——位於城中心的伯爵城堡，由法蘭德斯菲利普伯爵修建，是根特最古老的中世紀建築。雖然曾遭毀壞，重修後整個建築仍以滄桑的容貌麵世，因此有了一種使人肅然起敬的氣質。

根特是地麵有軌電車遍布的城市，方磚鋪成的路麵，電車軌道蜿蜒其上，錯綜複雜的有軌電車穿梭在古老的建築群中，使人恍惚。那天是星期日，一街熱鬧的小店和人群，這是個有魅力有活力的古城。

與聖巴夫大教堂相距不遠的聖尼閣老教堂，依然是哥特式和羅馬式混合建築風格，建成早於聖巴夫大教堂。

位於聖巴夫大教堂前方的根特鍾樓。鍾樓是很多具有曆史痕跡的歐洲城市都有的建築，這次荷蘭比利時之行就曾登過兩個鍾樓。由於時間關係沒有登上根特鍾樓，留待下次。根特鍾樓，聖巴夫大教堂和聖尼閣老教堂三塔連線，形成別具一格的中世紀天際線！

根特和布魯日都是歐洲中世紀古城，相較於布魯日紅頂房子的經典歐洲印象，根特顯得更加厚重典雅。

縱然天色陰沉，卻仍是滄桑掩蓋不住的驚豔。

歐洲許多古城老屋，都滄桑而不破敗，一副老貴族又青春活力的感覺。

那天，在根特，天色陰鬱，古意盎然；那天，在根特，別樣熱鬧，目不暇接；那天，我對根特的記憶，已經不隻是對根特祭壇畫的記憶，卻隻是辰光無多，隻可淺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