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詩歌》：23: 孤孤單單乘上黑夜的渡船

《更多的詩歌》

XXIII

第二十三首

孤孤單單乘上黑夜的渡船

Crossing Alone the Nighted Ferry

 

英國   A. E. 豪斯曼原著

Alfred Edward Housman (1859 – 1936)

徐家禎翻譯

 

 

Crossing alone the nighted ferry

        With the one coin for fee,

Whom, on the far quayside in waiting,

        Count you to find? not me.

 

The fond lackey to fetch and carry,

        The true, sick-hearted slave,

Expect him not in the just city

        And free land of the grave.

 

孤孤單單乘上黑夜的渡船，
      船錢就是一個硬幣，
你盼望誰在碼頭等你? 
     我可不會是其中之一。

來接應的忠實仆人，
      那忠誠而奉獻的奴隸，
不要期望他會在平等的城裏,  
     這是墳墓的自由土地。 

                            二 0 二二年三月三十一日

                            譯於澳大利亞刻來佛寺愛閑堂

 

* 豪斯曼的這首詩是詩集《更多的詩歌》中的第 23 首。 按照希臘神話，人死之後就會到哈德斯(Hades)統轄的地下冥國去。從人間到冥國要跨過一條冥河，叫斯蒂克絲河(the River Styx)，這條河是傳說中地下冥國五條河之一。河上搖擺渡船的船工叫卡戎(Charon)，他要收一個硬幣的渡河費。所 以，以前希臘人有放一個銅板在死者嘴裏的風俗。

        詩的第一節，詩中主人翁似乎在與一位剛死的人的靈魂說話，問他想在冥國遇 見誰。根據希臘神話，人死後能在冥國見到他生前比他早死的親人和朋友。希臘神話 中的冥國與基督教裏的地獄不是一回事。詩人自問自答說:“我可不會是其中之一。” 也就是說，他不會去等那位死者。

        那麽詩中主人翁與死者的關係是什麽呢?在第二節中作了交代。主人翁是死者 生前“忠實的仆人”、“忠誠而奉獻的奴隸”。但是，他不會去接應以前的主人，因為冥 國是“平等的”城市，是“墳墓的自由土地”，所以，他再也不是死者的忠實仆人和奴隸 了。

        那麽，這首詩有什麽寓意呢?有學者認為這首詩裏說的死後得以解脫的生前的 契約包括愛的契約，所以，詩人寫的是他在人間對傑克森的愛沒有得到回報，死後， 他可以擺脫這種愛的束縛了。我覺得這樣的解釋有點牽強，因為直至傑克森於 1922 年 去世，豪斯曼從來沒有對他放棄過愛。我想，可能詩人就泛泛而論死亡之後的世界是 平等、自由的世界，比人間要好得多吧，因為這是豪斯曼詩中一貫的觀點。

        原詩兩節，每節四句。譯詩雙句押 [i] 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