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詩歌》
IV
第四首
先知對小夥子說的話
The Sage to the Young Man
英國 A. E. 豪斯曼原著
Alfred Edward Housman (1859 – 1936)
徐家禎翻譯
O youth whose heart is right,
Whose loins are girt to gain
The hell-defended height
Where Virtue beckons plain;
Who seest the stark array
And hast not stayed to count
But singly wilt assay
The many-cannoned mount:
Well is thy war begun;
Endure, be strong and strive;
But think not, O my son,
To save thy soul alive.
Wilt thou be true and just
And clean and kind and brave?
Well; but for all thou dost,
Be sure it shall not save.
Thou, when the night falls deep,
Thou, though the mount be won,
High heart, thou shalt but sleep
The sleep denied to none.
Others, or ever thou,
To scale those heights were sworn;
And some achieved, but now
They never see the morn.
How shouldst thou keep the prize?
Thou wast not born for aye.
Content thee if thine eyes
Behold it in thy day.
O youth that wilt attain,
On, for thine hour is short.
It may be thou shalt gain
The hell-defended fort.
喔,小夥子,你心裏想得很對,
你束緊腰帶準備出擊,
去攻占地獄防守的高地,
美德無疑在吸引你的注意。
你看見嚴陣以待的敵軍隊伍,
連數都沒去數一數,
你試圖單槍匹馬上陣,
奪取無數大炮守衛的山崮:
好吧,你參與的戰爭已經打響,
要剛強、要鬥爭,要堅韌;
但是,我的孩子,不要相信,
你能拯救你的靈魂。
你是否公平而正直,
勇敢、善良而且純厚?
但是,好吧,你做了這一切,
卻仍需相信你不能得救。
沉厚的夜幕降臨的時候,
你雖能攻占那座高山,
可是,你振奮的心必定會沉睡,
那是無人能逃避的睡眠。
其他戰友,在你之前,
也攀登過發誓要占領的高地,
有的成功了,但是現在
他們再也沒見到晨曦。
你如何保存你的獎勵?
你不是生來就是長生不老。
心滿意足吧,
要是你能活著親眼看到。
喔,小夥子,有決心就去做吧, 你的時間沒剩下多少, 也許你真的能夠 攻下地獄防護的碉堡。
二 0 二二年五月二十六日
譯於澳大利亞刻來佛寺愛閑堂
* 豪斯曼的這首詩是詩集《更多的詩歌》中的第 4 首。
這首詩歌是一位先知對即將投入戰鬥的小夥子說的一番話。這將是一場生死決 戰,而且,敵我力量的對比非常懸殊:我方似乎隻有這位年輕戰士;而敵方,不但占 領著“地獄防守”的高地,而且無數士兵“嚴陣以待”,還有“無數大炮守衛”山崮。
詩的第一節中說:“美德無疑在吸引你的注意。”這個“美德”,我認為應該是衛 國犧牲的美德。這是這位年輕士兵之所以敢去攻占這個高地的動力。
詩的第三節和第四節,先知對年輕戰士說,不管他有什麽優秀品德,最後的結 果一定是死亡,而且靈魂也不可能得到拯救。詩人不相信死後還有可以拯救的靈魂。
詩的第五節說,戰士可能會成功攻占敵人陣地,但是,“你振奮的心必定會沉睡, 那是無人能逃避的睡眠”。這裏的“睡眠”當然指的是長眠、死亡。進一步,詩人在下麵 一節說,在他以前,他的戰友們中有的已經成功登上高地,有的則失敗了,但是他們 “再也沒有見到晨曦”,全都犧牲了。
詩的第七節說到獎勵,也就是戰士在戰鬥之後得到的功勳。先知說,要是在戰 鬥中已經犧牲,那麽,怎麽“保存你的獎勵呢”?所以,隻有活著的時候能親眼見到, 那才是值得慶幸的事。
但是,詩的最後一節,先知卻將意思一轉,他還是鼓勵那位年輕戰士去做應該 做的事。隻是他告訴戰士:“時間沒剩下多少”了,所以,要行動就得趁早。詩人表達 了生命短暫而可貴,要是下了決心想做什麽事情,就應當趕快去實現這個意思。
原詩八節,每節四句。譯詩每節雙句押一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