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詩歌》
VIII
第八首
給我一片枝茂葉盛的土地
Give Me a Land of Boughs in Leaf
英國 A. E. 豪斯曼原著
Alfred Edward Housman (1859 – 1936)
徐家禎翻譯
Give me a land of boughs in leaf,
A land of trees that stand;
Where trees are fallen, there is grief;
I love no leafless land.
Alas, the country whence I fare,
It is where I would stay;
And where I would not, it is there
That I shall be for aye.
And one remembers and forgets,
But 'tis not found again,
Not though they hale in crimsoned nets
The sunset from the main.
給我一片枝茂葉盛的土地,
一片長著樹木的地方;
樹木倒下之處,總是一派淒涼;
我不愛無樹之鄉。
啊,那個我要離開的國家,
正是我想居住的所在;
而我不想住的處所,
卻將永遠在那裏久待。
人們有時記住有時忘記,
可是再不會找到那塊土地,
即使人們要用金紅色的漁網
將夕陽從大海裏撈起。
二 0 二二年二月十四日
譯於澳大利亞刻來佛寺愛閑堂
* 豪斯曼的這首詩是詩集《更多的詩歌》中的第 8 首。
這是一首不太容易理解的短詩。詩人寫的是生和死的問題。詩的第一節,“枝茂葉盛的土地”,指的是詩人希望生活的世界。“無樹之鄉”,則是死亡之地。
在第二節中,詩人說自己將要離開已經生活著的國家,雖然他想要繼續住下去, 但是還是得離開。他要去一個他不願去的地方,但是卻不得不永久地在那裏居住下去。當然,前者是指生的世界,後者就是死的世界了。
第三節是最難理解的。我的理解是:詩人認為人們並不總是記住人是總有一死 的,所以說“人們有時記住有時忘記”。但是,死亡還是會到來,不管人們記住它還是 忘記它。到那時,那片“枝茂葉盛的土地”就再也找不到了。即使有人要 “用紅色的漁網, 將夕陽從大海裏撈起”,這也是不可能的事了。太陽西沉當然象征的是死亡。
全詩三節,每節四句。譯詩每節分別用一個韻:第一節押 [ang/iang]韻,第二 節押 [ai] 韻,第三節押 [i]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