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詩歌》：17:天文學

《最後的詩歌》

XVII

第十七首

天文學

Astronomy

 

英國   A. E. 豪斯曼原著

Alfred Edward Housman (1859 – 1936)

徐家禎翻譯

 

 

The Wain upon the northern steep

        Descends and lifts away.

Oh I will sit me down and weep

        For bones in Africa.

 

For pay and medals, name and rank,

        Things that he has not found,

He hove the Cross to heaven and sank

        The pole-star underground.

 

And now he does not even see

        Signs of the nadir roll

At night over the ground where he

        Is buried with the pole.

 

北邊懸崖上的北鬥星
      慢慢沉降，漸漸隱匿。
哦，我想坐下，
      為非洲的遺骨哭泣。

為了薪金和勳章，名譽和軍階，
      這些均是他沒找到的東西。
他把南十字星座舉上天，
      卻把北極星沉到地底。

現在他甚至沒有看見
      地底星座的轉移，
黑夜，在地球的那邊，
      他與北極星埋在一起。

                                    二 0 二二年四月二十二日

                                    譯於澳大利亞刻來佛寺愛閑堂

 

* 豪斯曼的這首詩是詩集《最後的詩歌》中的第 17 首。

        豪斯曼在家裏是七個孩子中的老大，所以，他總在弟妹間扮演領袖的角色。豪 斯曼從小就對天文學和宇宙學很感興趣，他常把學到的知識告訴給弟妹聽。在弟弟勞 倫斯(Laurence)的回憶錄中，他曾記敘過一次豪斯曼在家裏的院子中讓他弟妹扮演 天體運行的情景。勞倫斯最小，就讓他扮演太陽，因為他隻需站在中間不用移動。另一個弟弟貝斯爾(Basil)扮演地球，繞著太陽行走;弟弟阿爾弗雷德(Alfred)則扮 演月亮，叫他繞地球奔跑。

        這首詩大約寫於 1901 年，1904 年曾發表過。據學者說，這首詩是豪斯曼得知他 弟弟赫伯特(Herbert)1901 年 10 月 30 日戰死在南非的第二次布爾戰爭(The Second Boer War, 1899-1902)中時所寫的。但是，詩人並沒有在詩中點出任何人的名字，所以， 也可以說他是為了悼念所有在戰爭中犧牲的戰士而寫的。

        北鬥星座是在北半球才能見到的星座。北鬥星座“慢慢沉降，漸漸隱匿”就象征 了戰士離開位於北半球的英國，到南半球去參戰。所以，詩的第一節說，看到北鬥星 的消失，詩人就想到在南非戰死的士兵。

        詩的第二節中，詩人認為士兵去南非參戰所追求的目的，對他來說都是毫無意 義的，因為不但他們並沒有找到這些東西，而且把自己也葬送在南半球了。詩中說: “他把南十字星座舉上天，卻把北極星沉到地底”，那是因為南十字星座是隻有在南半 球才看得見的星座，戰士到了南半球，就看見了這個星座，正好像他們把這個星座“舉 上天”一樣，但是同時，他們也就再也看不見隻有在北半球才能看見的北極星了，所以 說，“把北極星沉到地底”，讓它留在地球的另一麵了。

        詩的第三節中，詩人說，因為戰士死了，所以這些星座的移動其實他們根本沒 有看見，因為他們已經與北極星一樣，被埋到了地裏。

        原詩三節，每節四句。譯詩雙句押 [i] 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