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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續憶》:附錄四:掃地出門 高誦芬起草 徐家禎整理

(2022-09-18 17:19:42) 下一個

《山居續憶》

附錄四

掃地出門(注)

高誦芬起草

徐家禎整理

 

          1966 年從 8 月底到 10 月底這兩個月中,我家不知 來了多少批紅衛兵。家中值錢 的東西都被他們搶的搶, 偷的偷,拿光了。三層樓的房子,十幾間房間,每間都像剛 遭過戰火一樣: 家具挪了位,橫七豎八地放著; 抽屜開的開,關的關,有的還翻倒在地 上; 滿地都是踩髒的衣服、被單,撕碎的紙片、書畫、文件; 打破的瓶瓶罐罐,堆得有 幾寸厚。我們也懶得打掃、整理,因為知道整理、打掃好了,說不定再過幾小時就會 有 一批紅衛兵來抄家。何況,那時已聽見有資本家被掃地出門的事了。消息傳來說:某 某大資本家被趕到棚戶區去了,一家幾口擠在閣樓上,隻有幾平方米大的房間,還沒 有自來水和衛生設備,要每天去公用水喉提水,去公用廁所大、小便,還要倒馬桶。 還聽說紅衛兵讓某大火柴廠的老板一家住沒有抽水馬桶的房子,他們兩夫婦都是全上 海有名的大胖子,有幾百斤重, 以前我看見他們坐在三輪車裏,一個人坐一輛還塞得 滿滿的。現在隻好用木馬桶,一坐上去,馬桶就散開了,糞尿流得滿房間都是。這簡 直是惡作劇!

          我想: 我們一家四口在這樣大的房子裏總是住不長的,不知會搬到哪兒去呢。隻 希望不要如此狼 狽就好了。

 

“文革”中住處:上海江蘇路安定坊 284 弄 16 號

 

          11 月 4 日下午二點左右突然居民委員會的副主任和房管處 的幾名幹部來 了,知說: 這房子要紅衛兵串聯接待站,我們天就得馬上搬出去。

          那時,我過兩個月抄家、批折磨經吃不消了,經常到惡氣悶脈搏歇很厲害髒也不好,又患嚴重的失眠症正躺上。我年多前 剛中,抄家前已能行走,現在刺激又嚴來,也上。我想: 現在要 我們時三搬出去總不是好事,隻希望不要搬到棚戶區去; 再說,一房子抄的木、 衣物叫我放到哪兒去呢? 總不見得再讓我們住幾百平方米的大房子! 這樣想著,我就 對幹部們說 :

          “你們要我們搬到哪兒去呢?我們隻希望住的地方要有自來水和抽水馬桶。我夫中過,身體不好,希望能夠照顧照顧。再說,這裏下的東西怎麽辦?”

          一個幹部說 : “給你們住的地方當然有自來水、抽水馬桶。這裏的東西我們會照 顧的。們不放,現在就我們去看房子。

          那天,我的大兒子和小兒子在家,是,我們三人就他們去看房子了。居委會打讓我們搬去的房子就在附近我們自的房子隻有十五分鍾路,在一 條很大的弄堂裏,是老石庫門房子。分配給我們的是朝北間,倒大,好像 有三十平方,但黑洞洞 的,隻有一扇窗窗外米就是家的高牆,幾乎完全沒 有光線能 射進來。房裏一的光來自很高的一,像房一樣。而且房子 的住戶好像多,隻見周圍都是人家,房、洗澡、水龍頭都 是公用的。

          我大兒子弄幹部說 : 父親風後身體到現在還未複原能換一間朝 南光的房間?”

 

高誦芬及丈夫“文革”中與小孫子及小外孫(攝於住處)

 

高誦芬及丈夫文革中與小孫子及外孫、外孫女(攝於住處院中)

 

          他們回答道: 這樣的房間,件已經很了。多資本家被掃到沒有衛生設 備的棚戶去了,們也一定知道。還要挑精揀肥嗎? 明天上午就搬!

          在“無產階級專政鐵拳”之下,我們還有什麽討價? 隻好默默依從。到家裏,我們整理了一東西,必需品裝 在幾個子裏,再定要搬什麽家 具去,還打算明天一早請先幫我 們去那間房打掃一下。

          誰第二上,居委會來人知: 不要搬了!我們不知是吉凶禍福轉輾 。到了下午三點鍾突然來了大批黨委居委會和房管處幹部男男女女 總有幾十人,他們我們立刻搬到附近另去。我們說想去看一看,少也 要去打掃一下。他們說:

          “不用看了! 花園洋房,還有什麽好看的!

          說搬就立刻要我們動手。我們以為天已整理了一下東西, 那把準 備好的東西知他們說,所有去的東西都要檢查過:衣服隻能帶布的,呢綢緞皮貨準帶; 家具隻最劣質、簡單的。而且每人隻能帶一隻子、一被子; 再拿一張原來放在子裏吃飯子、四、一、兩張可折疊 鋼絲床 和一隻放被子的被! 來大兒子說,他是的,總要一和一個 書架吧。他們說,拿了書就不拿書,兩一。最後,大兒 子了書是, 他們讓他拿了家裏的一。大兒子說,父親 未回複,希望有一靠背以讓他坐坐,是總他 們讓我們拿了一藤椅至於《毛澤選集》,我們隻 拿一套《魯迅集》。這就是我們允許去的全!

          我在樓房裏整理要去的衣服時,裏弄幹部們就在旁邊監督便就在我們 的抽屜中翻。平時都是,現在,翻人了。一個劉英幹部,在我的子裏看到一塊綠格子的 和一對白布枕套大 家說:

          “! 他們用這講究的東西!暗暗想:是少見多鄉曲! 這種普東西也值得 大! 我在理衣服時,後站著一個魏淑琴幹部狠狠我說:

          “高誦芬改改呀!

          我想: 我一不偷人的,不搶人的東西。天讓我生 在家,家,這不是選擇的。我從未做事,人一向客 客氣氣,沒有貧富之分。 以前裏代表出所還群眾選我。什麽號召,作為婦代 表,我隻好帶頭響應。有一某地生水,裏捐寒,我一個家 裏的衣、被拿了居民委員會。幹部玩笑表揚我說: “高誦芬呀發嫁妝了!”辦兒所,我又第一個家中碗碟、畫、書籍捐出去; 1958 年大鋼鐵,我嫁妝裏全出去,居委會還出去的東西放 在裏展覽展覽大家的樣。現在怎麽這樣的話? 真欺太甚! 想到這兒,我 就出:

          “了,不好了!

了個沒,倒也隻好

          東西理好了。兒子們去了一輛三輪車,把躺上的父親上了車,車上再 放兩隻,裏的是油鹽醬醋碗碟筷子。三輪車來回裝了三、四,全就都裝完了。天了,幹部們不讓我們再 搬,我們就這樣開了住了十多年的老子裏下的東西,、紙垃圾都全被沒,我們了一所有的“無產階級”! 最後一個開老的是我,裏拿的是掃畚箕,倒是名其實掃地 出門!

          第二天,我們知道,在一天,住在我們隔壁的三叔祖一家也被裏弄幹部掃 地出門了,而且就 掃在我們條弄堂裏。因為三公家那時隻他們兩老夫和 一位還沒有結婚兒,弄 幹部,三口家還沒有資我們那樣住朝 北間呢,是就分配給他們住一個隻有一車間。他們的大兒子一家七 口以前也父親住,現在時掃出了老,住在條弄堂式石庫門房 子裏,七個人用兩間,衛生設備也沒有,隻好每天倒馬桶。不我們住 在條街道的公也被掃出了老公 以前有姨太太房子住在附 近姨太太死了,房子就本家大看,現在紅衛兵就他們一家掃到那間子去了,我們都好。看來所狡兔還是有道理的。(注 1)

          搬出了老,紅衛兵的騷擾停止了,因為 我們有的一都是他們檢 查過、批過的, 當然再抄家就沒有意思了。但別騷擾卻來了。 搬出老不到一 個月,房管處來了一兩個寡血吊頸幹部,來責問我們為什麽 當年的房地還沒有繳付。我說:

          “我們已掃地出門,不住自的房子住房管處的公房了。我們的房子 已了房管處居委會,怎麽還要我們?”

          他們回答說: 管你們住不住,房的所有還是們的,房還得們 來! 如三天,紅衛兵再會來一次革命行動把你們掃到棚戶區去!

          這理了: 是我們的,我們當然什麽 我們沒有權利住到自的房裏去呢? 房子現在都管處居委會在使用, 我們已公房,每月要繳付,那還有什麽為我們已沒 有使的房子房地?無從哪一方來說都是說不的! 這就是時紅衛 兵的邏輯!

          自從抄家一天廠裏紅衛兵我們錢以,廠裏始終沒有 再我們一 錢生活費。我們一家四口隻有大兒子每月有十多收入,這就是全家的生 。那給女傭解,還被 紅衛兵偷部分,再在兩個月的家用 中貼掉部分下不到兩百了,現在房就要一下子付掉一百多來生怎麽過下去呢?

          第二天,我大兒子我去區房管處,想懇求他們寬容一下。他們說: 這一一定要在三天內繳清否則馬上革命將采取革命行動!以, 不住不住在那房子裏,隻要房所有們的,就要每年主 動

           我聽了: 來這就是他們我們的本。他們 是要沒我們 的房子! 因為這房子的戶名一是我的名。我是一個家,他們沒有理以 沒我的是就想了這個我上不上又能怎樣呢? 我們道每年 還有為自去的房屋繳? 何況,這樣一年年下去,到哪年會了 ? 於是全家商量了一下,隻好了房管處早備好的 “主動”了。

 

高誦芬及丈夫“文革”中住處

 

高誦芬全家“文革”中住處

 

          裏弄分配我們住的處離我們的老很近走路隻有分鍾而已。其實, 從我們的口望出去,以望見老的全,好像時時提我們來的家在哪兒!

          新的房子不能算。那弄原來也是的。每 家都有一個小 門,一個小花園,兩層樓的小房,西班牙的,有 車間,有小。我們搬去的那來是上海有名的大資本家、 現在已被為大瓶的榮毅仁家的住的。家是同鄉,也是世交。那時住著男女主人和他們的四個兒, 一個兒子, 還有一位老父親,大家他老爺爺。老爺爺來就是家的人老了文史館。像他們這樣的家,不資本家,時是不一定輪得著抄家的。說因為什麽事得了裏弄幹部幹部叫了一不知來的紅衛兵,被地抄了 一家。因為抄過家,在房管處看來就了好。再說,這房子本來不是是房管部門的。是,房他們出車間樓上兩個小子間來,讓兩 家人搬了去; 又叫他們出樓下朝北的一間來,讓我們一家搬去;最後又要他們 出車間,讓一家人和他們的兩個兒住去。是,本來家住著的房子就住!人七口人在四間房裏,然條我們幾家都要好得多,也已經夠 委他們了。

          那位老爺爺是位兩窗外事的書人(注 2)十年 中,上海有位資 本家自了一本《思紀念他以前寧波公會會長的史館 多文人為那本書題詩寫 序、作。也有人題詩,他沒有。那 位老爺爺也是文史館館當然書中少不了他的大作。結果書文前就,說:“做蛀蟲’還值得? 什麽階級感!” 於人人檢查 過關,老爺爺倒沒有他。我們掃地出門, 天翻地、狼狽不的那天,他一個人還在中間專心致誌兩隻小螃蟹往穿梭似地搬瓶瓶罐罐、破破爛爛的我們,都不看,好像那時那地,了 兩隻螃蟹的東西就不的。來,我們搬去住,老爺爺的房間我們隻有一門,他也我們, 隻是在家裏看書、寫字已。有時還下一兩樣自的小換換。他那時已七十多好,走路,有時還一個人上去看大大家講講。不過了一年,老 爺 爺在裏的批會上被了出來,說他是主分”之勒令他去掃地, 還要每天去“請紅衛兵的汙辱。一他被一個紅衛兵在裏打 了一,就此一,不到年,嗚呼哀哉了。

          老爺爺的兒子是子的男主人,也是位書人,書畫,愛藏書。 (注 3)的書叫做“說已了四百多本本,本的努 力,所以叫”。他知道我學識淵博詩詞,就,倒從來 沒有我們出 一歧視使在我們為倒的時,他們兩夫婦也我們”“男主人有一我們說: 我們不要打招呼,在家裏我們都是一 樣的。說,在這樣惡環境中,這樣事的人不多。他見我夫 的幾萬冊藏書都被抄光,就夫看。還拿插頁出來題詩題詞要我在 1949 年朝換以前。這樣,一紅衛兵抄家現,也不會批說: 革命敢繼續搞封、資、!

          男主人還喜愛玫瑰。他們的花園不大,但花整理得井井。 幾十株玫瑰 好。每下還著一小木,上書中對照名,像物園一樣。 但“間,也被為是產階級反映,所以男主人不照顧玫瑰兒也就一年不如一 年了。

          那家住在子間的人每天晚歸,我們少見住在車間 的人一家 倒每天都。他們領導階級”我們“階級道理,為我們公平 是大家多了,他們也看得出我們不是,就常對我們的遭。他們的兩個學校我大兒子 功課。他們不在家時,就我們看這兩個子。大家來密切

          在這房子裏,我們用的就是底層那朝北的一個十平方米的間。天 下午,西進半個房間,得像蒸籠; 四個人一間,得不得不開但 又人從來,隻好用兩個 竹簍子的柵欄則 終日不見光,玻璃 滿,放在上的一水會冰凍! 房間朝南麵 隔門就是老爺爺的房間。來,那門一開,前以打為一個大 ; 現在,就住了我們一家四口。朝北是兩玻璃離窗十多米就是 棚戶區的房子,從他們的我們的一。我們剛搬去時,棚戶區的 子們我們房間兩三米籬笆上看大資本家的家,有時還: 臭蟲!這是紅衛兵在我,我穿著掃馬當 然大家都看 見了。他們還用子、泥巴扔我們的戶,我們隻好整天把窗關上,他們的謾罵了幾個月,子們,也就不來我們了。

          十平方米的房間裏放了一、兩張鐵絲折疊床、一, 一張飯桌和 四隻子,已沒有地方再放被了。我們吃飯的方來是放在天在 吃飯時用的,平時不用時把桌 下,折起。現在,我們就把桌下,在被上,兩件家具為一。這件“二式”家具,就放在朝北口。 平時把桌朝窗過去,出地方來走路; 吃飯出來。我們叫做 “動桌了這東西之外,房裏就幾所有了。 下讓人走路多也隻有、三平方米已。

          我們房間的隔壁是一個兩平方米左右的小間,有個,一口 ,這間小間我們使用的,我們以用來做廚 房,放但原主人房子 之後,他們的東西也無處可放了,不讓,也堆在小間裏, 我們隻使用。就到公用的房去跟原主人和車間的那家用。

          我們房間的就是一個十一、平方米的門是公用 的,然 原主人的被我們了房間,他們一家七口就用門 吃飯了。門上有一 個廁所,所有的住戶用,洗澡要到 樓去。洗澡間也是房子的住戶的,天隻好排隊輪 流。我們一子從來沒有跟別住過一房子,用水、用 廁所、洗 澡都要用三家用的一地方,糾紛總是的。

          搬房子不天就來了。掃地出門時,裏弄幹部隻讓我們拿一隻皮箱 的衣服,一年四的衣服都在裏以放得下多少呢? 漸冷,我們的衣 服被子都不了。那時,我們在老裏的物品,大了被、家具被居委會、房 管處拿去串聯的紅衛兵、革命用,幹部牽羊摸魚家去之外,還都放在房子裏。隻是因為房間要出來串聯的紅衛兵住,就所 有的衣子都在幾個小的房間裏。那時,上海每天有幾百紅衛兵從全國各 地來上海串聯,上海他們的住。多時,光我們的老就住了幾百個紅 衛兵!

          1967 年 1 月是所一月。紅衛兵上海級幹部學校。我大兒子沒有曆史, 也是,他的紅,到居委主任朱玲娣家要拿東西。朱玲娣那時自也 在,一見我兒子了紅上門去,以為要,隻門打開一到房管處。大兒子再到房管處去要。房管處那時也龍無了,就鑰匙一位老,要他我們去拿衣。 我們了老,看見來的房 子已被紅衛兵破了。打開堆衣的房間,隻見子、堆 到天板,要的衣服,隻拿得出的了幾出來,便看見 父親、書中還有一沒有被紅衛兵拿去,也了一出來。來, 去拿東西的多了,房管處的那位老耐煩, 也我們有而且那 時有資本家抄家沒都要,他就我兒子說:

          “東西總是們的,鑰匙拿去。以拿東西不要再來我了!

          於是我們就大光地開的東西了。不 過,我們住的房 間隻有十平方米,再多拿也放不下; 再說,好一的東西就被幾批紅衛兵搶光,我 們來的隻是剩餘而已; 上那時還東西就會,何現在去 拿呢? 於是拿了幾就不再去拿了。知不,大串聯,紅衛兵接待站, 我 們的老了整個區的抄家理中全區抄來的書畫、文 中在我們的老中整理、理。我們的書畫、文物當然中了。 物品則由我們廠裏再來幾 輛車全車去。抄家,我們的老了區的, 樓下宿舍,三樓住了長一家。 這樣的一直保持到 1982 府落實屋發我們。

          間的一個月,天剛開來。一天下午,我坐在沿看 見一隻大臭蟲飽飽地在。我還以為是兒子們從學校帶回來的。知那天裏,我和夫都被臭蟲了。我們家 一沒有臭蟲,所以一不著第二天要上的兒子,就隻忍耐著。看看兒子們裏也在抓癢人好, 沒有被臭蟲第二天,我看子的四,見裏臭 蟲了, 隻好好好的角剪,再用布把角縫來,不讓臭蟲爬去。在上海,一 人家都棕繃臭蟲 ,所以我家的每個棕繃都用 厚布做棕繃,以一。 我檢查了一下那時家裏一的那個棕繃子裏倒還沒有臭 蟲來,我們看見人在子裏用燙棕繃裏的臭蟲,也看見臭 蟲 在他們知道來這房子是個臭蟲! 兩個兒子忙買敵敵 ”“DDT”“六六六等殺來,所有的家具和門了一一層 六六六,在紙,紙上再放被、單。每天上,我們就是這樣六 六六上的! 隔壁爺爺的那門是臭蟲爬過來的道。兒子們就在門厚厚一層以DDT六六六,再密密層層紙,紙上再一層。整個房間滿濃濃。我 們知道這樣對身體,簡直是飲鴆之外還有什麽辦? 采取這樣之後,房裏的臭蟲竟漸 漸減少, 最後了。

          掃地出門之後,紅衛兵抄家不來了,夫是本地區的大資本家,因 1949 年前,是(注 4)是裏弄街道開 批會,使不是他, 他也總會被剛搬到地,弄堂裏的子們每天都來門要他 去掃地, 大天還要他在中午當頭時去掃。 這樣了幾個月,他們也了。

          十年中,我們就在這樣的環境了過來。1979 年,府落實,我們的 還了。1982 年,我們去了。一,我在見一位我說: “你們搬老家去,人從棺材出 來,板裏長出來!

          又有一,我在場買見一個平時不,上來主動跟我打招呼我說: “你們隻不過人多幾已,有什麽! 現在四 人打倒,們好了!

          我去附近鏡店,一位我不再三我說: 現在要想通點, 不要再人家 了 (“做人家是上海節省意思)!

          我家附近有一位擺攤的小退休了。每上看見我,他總要熱情著我的說: “你千萬不要了。息,得好一,想通點!

          都是。我想: 上到底還是好人多!

                                                                   高誦芬作文
                                                                   徐整理
                                                                    199
5 年 9 月 8 日

                                                                    寫亞斯陡林葉山莊

                                                                     2022 年 9 月 11 日

                                                                     修

注:   請見本書“附錄四”之注。注意:文中的“我”為作者的母親,不是作者。
注 1:  關於我的二 叔公和三叔公,可分別 參見《山居雜憶》第 23 章《結 婚 之 四 》。關於紹大,有專 文詳述, 可見該書第 44 章《阿 蘇和紹大》一文。
注 2 :  關於老爺爺朱夢華,可詳見本書第五章〈故園已不可再識〉注 3。

注 3:  關於屋主朱複康(龍湛)先生,可詳見本書第五章〈故園已不可再識〉注 4。

注 4:  關於我丈夫經曆,請參見本書“附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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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hjuice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藍色的星空' 的評論 : 革命的目的是解放人民,讓大家過幸福生活。而事實是,“解放”以後,人民一批一批被整,幾千萬人民餓死、幾百萬人民整得被殺或者自殺、幾億人被強製勞動、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整個國家隻有一種聲音,人民敢怒不敢言,...... 這種革命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這種革命有意義嗎?!
藍色的星空 回複 悄悄話 獨裁者怕有人謀反,利用階級鬥爭紅衛兵把富人的政治地位和經濟打倒,榨幹,寫文章能謀反,金錢也能串通謀反,分散去修理地球吧。

街道居委會權利很大,帶人抄家,和房管局串通,小人得勢,紅衛兵去插隊也是挨整,那時普遍都挨餓和精神折磨,命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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