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羅普郡一少年》：30：我不是第一個，還有別人

《西羅普郡一少年》

XXX

第三十首

我不是第一個，還有別人

Others, I Am Not the First

英國   A. E. 豪斯曼原著

Alfred Edward Housman (1859 – 1936)

徐家禎翻譯

 

Others, I am not the first,

Have willed more mischief than they durst:

If in the breathless night I too

Shiver now, 'tis nothing new.

 

More than I, if truth were told,

Have stood and sweated hot and cold,

And through their reins in ice and fire

Fear contended with desire.

 

Agued once like me were they,

But I like them shall win my way

Lastly to the bed of mould

Where there's neither heat nor cold.

 

But from my grave across my brow

Plays no wind of healing now,

And fire and ice within me fight

Beneath the suffocating night.

 

我不是第一個，還有別人，
也想胡鬧隻是不敢，
要是現在，我也在透不過氣的晚上
發抖，那也並不稀罕。

說實話，除了我還有別人，
曾站著忽冷忽熱地發汗，
透過他們的神經，
恐懼與欲望像冰和火般激戰。

他們跟我當初一樣發燒，
可我與他們一樣也會勝算，
最後到了泥土的床上，
冷熱的感覺就不再出現。

可是從我的墳墓裏，
不會有吹過眉心的風將痛苦減緩，
於是在透不過氣來的夜晚，
冰與火在我內心爭鬥不斷。

 

                                                  二 0 二二年三月十三日 

                                                  譯於澳大利亞刻來佛寺愛閑堂

* 豪斯曼的這首詩，為詩集《西羅普郡一少年》中編號第 30 首。

          詩的一開頭就說:“我不是第一個，還有別人，也想胡鬧隻是不敢。”“想胡鬧”， 那是“欲望”;而“不敢”，那是因為“恐懼”。“欲望”是火熱的，像“火”;而“恐懼”，則是 冰冷的，所以像“冰”。詩人說:不隻是他自己，而且很多別人，都像他一樣，都有“想 胡鬧隻是不敢”的情況發生，於是，他們也會在體內有“冰與火”的爭鬥，一直要到躺在 “泥土的床上” —— 死了 —— 才停止。然而，在詩的最後一節，詩人說:“我”已經躺在 墳墓裏了，但是“冰與火在我的內心爭鬥不斷”，可見，即使“死”也還無法平息這種“欲 望”和“恐懼”的鬥爭。我想，也可能，詩人說躺在墳墓，這隻是一個比喻罷了。他的意 思是:這種靈和肉的鬥爭使他覺得像生活在“透不過氣來”的墳墓裏一樣痛苦吧。《西 羅普郡一少年》這本詩集裏的詩幾乎全部寫在豪斯曼的戀人傑克森離開他遠去印度之 後。我覺得，這首詩應該是詩人描寫他自己當時的真實心情。

          全詩四節，每節四句。譯詩雙句押 [an/ian/uang] 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