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續憶》
附錄一
徐禮耕先生之回憶
徐家禎注釋
(四)在(從)大革命後到抗戰慶成幸存的回憶*
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1914-1918),由於各國傾銷停頓,世界金融銀 貴金賤(我國當時是銀本位),有利於民族資本的發展。國內和上海形成了特 殊繁榮(日本的工業亦在這時期逐步形成和發展)。當時杭州的綢廠,莫不利 市十倍。民國十年前後,成為綢廠的鼎盛時期。但好景不常(長),大戰結束 後,外貨傾銷逐漸恢複;而國內軍閥混戰迭起,市麵實已漸趨下坡。各廠在這 時期,反而盲目發展,成為外強中幹。我廠在 24-25 年,亦擴充了力織工場, 創立了繅絲部。到 26-27 年大革命時期,工潮蜂起,生產停頓,市麵蕭條,負 債累累。同其他廠一樣,(大家)都在困難之中。喘息未定,1930 年起,美國 的不景氣浪潮,又接踵而來。生絲價格從每磅五元美金左右,數年之間,跌至 一元另幾分。國內絲價,每擔(60 公斤)從銀子一千兩左右跌至銀元 300 元左 右。當時江浙絲廠,幾乎關閉殆盡,(我上海二廠亦停)。杭州虎林、偉成等 廠,亦相繼停閉。我廠(應指杭州的慶成繅織廠,因上海二廠已停閉—— 徐家 禎注)在這種危難之中,總算勉強幸存下來。現在回想起來,據我個人有以下 幾點不成熟的看法:
1) 慶成的組織是獨資性質,家廠不分, 患難與共。 廠有困難,全力以 赴。在先父主持下,調動其他事業的一切力量,盡力支撐。
2)家庭內部,團結良好,外界尚無不良影像(影響)。時銀錢業雖負債 已多,尚肯(能)勉強維持。
3)經營管理作風,在大革命後,有所改變。廠裏的情況,全廠職工都有 所了解;職工的生活疾苦,廠裏亦隨時關注,使上下通氣,形成融洽氣氛。如, 絲廠在艱難時期,每年隻開工三、四個月,甚至二、三個月,大家尚無怨言。
4)廠裏還舉辦過一些(集體活動),如:休假日同職工一同去遠足。還 曾舉辦了如海寧觀潮等旅遊活動,費用由廠負擔。(勞資間)彼此加強了聯係, 減少了隔閡。又如舉辦廠內儲蓄(抗戰前幣值還算穩定,而當時一般儲蓄,又 有困難),使職工的細微積聚,有所保障。
綜上幾點看法,看來亦沒有什麽價值,聊供參考。
* 關於在一次大戰後,中國絲綢怎麽度過難關,包括我家企業如何度過難關的,其實,我三叔祖禮耕先生應有很多事情可以回憶,可惜,這一節寫得十分簡單。我想,這是三叔祖不想在向上級提交的匯報中自誇吧。我小叔叔祖濤曾告訴我一些有關逸事,因為已經寫在別處,就不在此重複了。讀者可參見《附錄二》(即後文)的注釋。
時任浙江省政府主席黃紹竑為徐吉生訃文遺像所題之像讚
曾任國務總理許世英為徐吉生訃文遺像所題之像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