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過日子隨著記
總共算來,有近二十條不同的trails 可供小步,散步的路,有這麽多的選項,很拽,很拽。馬斯克加上川普,也沒有這拽吧?
風大時,走有防風林護著的沿運河小道,兩條,一條鳳風小些,另一條,幾乎沒風;太陽太大時,就鑽墨黑的密林,來客說,“這就是一個大的空調房”。不應。怪他太宅。春花秋實,全化作碗上堆滿的肉肉;“秋水共長天一色”,再加上桅杆白帆鑲個邊,這景色晾在本鎮的碼頭小鎮盡頭;許久聽不到瀑布轟鳴了,就下到幾十米深的峽穀裏,在溝壑裏一跳一跳的;想遠眺當代羅馬美利堅,壯懷激烈一把,就去紀念碑公園,那園子,頂級的位置頂級的樣,走上一圈,身份感蹭蹭地長……。
居住這樣的所在,唐詩宋詞就是個小零食。來訪的兄弟曾慨歎,李白看到,也會懵得沒詞兒了。
尼加拉瓜大瀑布,那個洶湧,足以讓雷公電母相視小怕怕;“疑是銀河落九天”,真正就是個銀絲掛麵前的嗨。
瀑布大道,從伊利湖沿伸到安大略湖。美國嗓門大,加州一號公路嘛嘛,嘛嘛。加拿大人嘴笨,比加州一號好得不要不要的瀑布Blvd, 地圖上就那麽隨便幾個彎彎曲曲就打發了。
狠人話不多。富饒油悶心,也不吭聲。被大瀑布驚到,人人。在瀑布方圓幾十裏裏轉,會被殷實壓迫得不敢吱聲。葡萄園連著高爾夫球場,隻見門牌不見屋舍的豪門,理想社會來的也會連連意想不到的精致,別致,雅致的小區,把富和富饒富貴分開。“這幢值多少錢”的想像,嘎了;“這得要多少人打掃”的算盤,碎了。一個來訪的老革命用革命的情懷,表述了他的認知已經破表的感受,他用山東話說:“分了!”(分田分地)。景致無言,卻把人的階級扒拉得明白,多少被大瀑布驚到的心,都被大瀑布沿伸的景區“婉拒”?
半不大小的男孩,騎著三輪車,表情自得,動作歡快。身後幾十步遠,中年母親盯著。男孩長不大的樣。
看著愁,一看就跟著愁。和那母親聊過幾句。詞不沾兒,有的是和他兒子一樣的歡快。
仍有愁,愁自己。弄了二年半,還是這麽個東西。這母女像道德人倫的山,自己隻得仰著脖子看,雖已是個老皮掛掛的脖子。
有議:
在中國時,防著別成個阿Q,華老栓。到了歐美,才知道,在這裏,自己連個墊底的資質都沒有。
自古英雄,嶽飛,出門人五人六的,在家家是個什麽樣?譚嗣同呢?張誌新呢?…..
美國人領養殘障,到了他們成年,還幫他們找遺棄他們的父母。三皇五帝到如今,別說別見過,想到過嗎?
二等公民,尚有等級。吾,餘生,予,我,竊下,牛馬走,哪兒夠!
“青年學生的血洋溢在我的周圍,唧裏還能有什麽言語?”如今變成了,高尚就是通行證,身前身後人多有;卑鄙成了自己的不墓之銘,活著就被壓著。
萬聖節,買了南瓜,放在門前;買了菊花,放在瓜旁;買了糖,薯片,迎接小孩。前天,把門上秋天的花環,插著向日葵,楓葉片,紅果果,換上聖誕的花環,鬆枝打底,插有白花,再鑲嵌一個紅如如的聖誕樹葉內卷,底部懸掛一個大大的紅蝴蝶結;搬出插著雪鬆,紅果的花盆,換掉菊花,南瓜。還要掛出聖誕燈,車門上兩道,門前鬆柏上繞幾圈。還是自己的朝聖,是自己行匍伏大禮,敬拜自己由衷喜歡的文明。看到達不到者,如此而已。
曾衝一個網友“你不夠,撂了!” 其實事先已用它衝過自己。
今天得到一帖說:美國偉大,是因為他們的的虔誠。哪一天他們不再虔誠,美國將不再偉大。
平生一願,理解到那怕是一點點,什麽是這樣的虔誠?
“未來已來”,說出自己進入歐美的感受。正在過來生,難道不是嗎?!
早已不大讀得進去“中國為何落後”“落後為何挨打”“挨打為何又挨打”之類的東西了。一潤,一了百了,事情就是這麽簡單。同學微信說:“人生太短,根本沒有必要跟那些人爭論,就像你我,離開就是,子孫後代更文明更有保障!”難道不是嗎?
有一個沒有任何念想的既往,有一個和自己的目前完全不搭的過去,自己的身後出了二連身後就煙消雲散,幾十年間讀的,想的,甚至吃的,喝的,全都成了史前發生,有人說是失落。是嗎?高興還來不及呢!
原來,兩個字“撂了”,就還清了三千年的舊帳。這回,討了個便宜!原來,實現理想,就是鐵軌一換,簽證一亮,一袋煙的功夫。這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