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卡斯
馬塞人。我們在野生動物保護區內住地的守夜。
圓顱。站在早霞裏,襯出的那弧,有齊白石濃墨草葉的切切質感。
藍底黑方格的布裹著,總持著齊身高的棍。
左肩,裸露。並不厚實,甚至感受到l柔和溫。凝脂不足喻之的黝,遮著遇事即顯的神機警,性靈活,魂敏捷。
他隻會馬塞人說的話。對我們的好奇,一概給個一概的笑。
不附和。不寒喧。不“歡迎”地做熱鬧。
入夜,他定時地用手電向漆黑的樹林裏掃射。那意思,總覺得不是警告,驅趕,而是相告彼此,我在這兒。
都在好奇地傳聞“昨夜來十隻獅子,還來了大象,豺狗”前,路卡斯木木地相對。“這也奇怪?當應如此”的態度,正於他象沒聽到任何的神情裏明顯。
我不信,路卡斯想知道他們世代活的的草原之外的事情。但也絕想不到矇昧,不開化之類的。倒是想,單就時間論,所謂的“文明”史,滿打滿算,一萬年。安古魯古魯是好幾百萬年前就形成的生態。馬塞人是進入的,還是原有的?路卡斯和一路上遇到的馬塞人,使信,他們是隨著生態,和獅子大象水牛斑馬牛羚一同產生的。這之外的人類,自負著“動物發展的最高階段”。這裏的,卻和走獸飛禽並列著。
昨天有聞,英殖民時發現,自由於自然裏的馬塞人旦被牢獄,盡被不能自已的煩躁,鬱悶致死。如是天性,逼著當局對犯事的馬塞人獨開可以以錢抵牢獄的法令。
不自由毋寧死,竟是馬塞人的天性。和“文明”一比,還說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