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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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23)女人懂女人

(2019-10-02 15:37:29) 下一個

伽思文確確實實證明了尚蕾不再是處女。如果按照官方的標準,尚蕾跳完跳馬屁股被撞擊的那一刻她就不是。那時她沒有快感,隻有疼痛。如果依民間的說法,藍楓的小蝌蚪在尚蕾的湖麵上漂遊的時候,尚蕾就已經不是了。那時她沒有什麽疼痛,隻是心跳得厲害,有些害怕。尚蕾覺得自己愚昧,快三十的年紀才知道自己早已不算是黃花大閨女。
伽思文給她上了一課。她當時有些心慌,有些緊張,後來便是如醉如癡地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這樣的人生體驗雖然來得有些晚,但還算來得及。俗話說三十而立,尚蕾就當她三十歲的年紀重新翻開人生新的一頁。
堅硬的骨頭也可以融化入肌肉變得如爛泥。尚蕾總是莫名其妙地回味躺在伽思文床上的那個夜晚。那天晚上她就是這樣的感覺,散開的骨架讓她沒有一點支撐的力量。如果她不抱緊伽思文的腰,摟住伽思文的背,她不會挺起小腹,不會抬得起臀部。
尚蕾遺憾自己的雙手沒有從伽思文的腰部向下滑,滑向錐形的穀底,滑向腹肌下的人魚線。在伽思文跑馬拉鬆那天,她幻想過伽思文的人魚線,幻想那V形的溝壑會聚集在什麽地方,會不會有一股清泉噴射出來,會噴多高,會射多遠,會是渾濁還是清澈,在陽光下會不會如彩虹一樣,雨後彩虹如霞真是太美了。
口含伽思文大棒的那天,人魚線離尚蕾的鼻梁近在咫尺,她卻沒有意思到。伽思文跪在她麵前的時候,隻要她隨意一抬起手,就能觸碰到伽思文的胯部,可她也沒想到。第一次是由於她措手不及,緊張的大腦一片空白。可這第二次也讓尚蕾的大腦失靈。尚蕾猜測是由於被動產生的恐慌,恐慌讓她隻有招架之勢沒有還手之功。她不該再過錯過下一次。她該主動,主動導引小河溪水的流向。

酒吧已經開始打烊,尚蕾眼盯一會酒吧的門口。
今天不是周六,伽思文短信說她要來接尚蕾下班,尚蕾沒答應。她隻允許周六那天和伽思文幽會,一起度過逍遙的夜晚。
現在尚蕾有點後悔為什麽拒絕伽思文。不不,要想實現自己的目標就該對自己苛刻刻薄。她不能拖泥帶水,必須果斷而堅定。如果拖拖拉拉放任自流,那樣她的目標也許會被拖延得泡湯。她的目標是注冊會計師,就是遇到山體滑坡堵住了她的路,哪怕是繞道而行,她也要繼續前行。除非她失敗了,除非她看不到前麵的光明。她可不想像方圓那樣靠男人的腰包活著。從金錢上,她與方圓沒法比。但如果能靠自己,她能有一套公寓,有一輛車,有一個體麵的工作,尚蕾就會心滿意足。她不是野心勃勃的人。她隻想活出自我,散漫、自由、安逸。
在多倫多沒有自己的車出行極不方便,尤其像尚蕾住在多倫多最北麵,跨過一條東西的大街就是另一座城市。尚蕾首先需要有一部車,一部能代步的車。她不需要方圓那樣的敞篷跑車,也不需要寶馬奔馳路虎越野車。她應該有像莉蓮一樣的小車,想去哪去哪。
“尚蕾,下班了。”是莉蓮在與尚蕾說話。尚蕾抬起走神的腦袋。
莉蓮繼續問:“今天你還要不要搭我的車。”
“當然。”尚蕾堅定地回答。
“上次那個小夥不來接你?”
“我們隻是剛認識,還算不上熟悉。”
“一回生二回熟,你不該放過那家夥。”
尚蕾心裏想,我是不會放過伽思文,隻是我不想讓伽思文覺得那麽容易就把我搞到手。
尚蕾隨莉蓮走到停車場。在月光下,她仔細打量莉蓮的車。
莉蓮覺得有點奇怪。“莫非我的車有些奇怪。”
“不是,我也想買一輛車。”
“我這是四年新的二手車。”
“你幹嘛不買新車?”
“開新車當然好,但是需要這個。”莉蓮的拇指和食指搓擦在一起。
尚蕾鑽進車係好安全帶。
莉蓮說:“女人是車盲。最好開的車在車廠保修期內。不然修車很麻煩。你聽過一個電台給聽眾打電話的節目嗎?”
尚蕾幾乎不聽廣播,便問。“什麽節目?”
“實際上算是一個惡搞聽眾的節目。主持人假扮修車行的老板,打電話給把車留在車行檢修的女孩,說她車上的兩個機油過濾器都壞了,都該修理。要修理得花250加元。女孩說有點貴。她以前檢修從不花錢。車是在爸爸名下,她得先問問爸爸。這時電話裏就傳來一陣陣笑聲,女孩就知道被惡搞了。”
“為什麽?”
“因為一輛車裏隻有一個機油過濾器。過濾器是為了過濾機油,機油每三個月就要更換一次,同時也要更換過濾器。”
“要是換我,我也得蒙圈。”
“那你就租賃一輛車。”
“租車會不會不合算?”
“也不一定。我這輛車就是從別人那裏接過來的租賃合同。”
“去那裏找,是不是找起來很麻煩。”
“這應該是男人們擅長的事。現在正是你那小夥立功的時候。”
莉蓮說的不錯,這時候也許能看出伽思文的人品,看出伽思文是不是對她真心。
“你兒子大學適應了嗎?”尚蕾問。
“挺好的,總算離開了家。”莉蓮感慨,又接著說。“他不願意我管著她。”
“你管兒子。這我倒真的沒看出來。”
“我隻是不允許他交女朋友,怕他把人家女孩子搞大了肚子。”
“會嗎?”
“當然會。不瞞你說,我生我兒子的時候還不到十八,高中都沒畢業。”
“是啊,看你和你兒子的照片你們兩個姐弟。”
“我那會傻乎乎地啥也不懂。我們鄰居那家夥比我還小一歲,更是不懂。我們倆稀裏糊塗就來真的。偷偷看過大人那麽弄,我們也那麽弄。弄的時候也沒想到會懷孕,會生孩子。”
“那後來呢?”
“我爸我媽信天主教,天主教徒有了孩子不能不生。等她們發現我的秘密的時候我去做B超,嬰兒的頭發都已經長出來。所以我隻好輟學。”
“再後來呢?”
“孩子生出來,我住在父母家。我一個人帶。”
“那個鄰居男孩呢?”
“在我父母發現之前,那家人就已經搬到愛德華王子島。是那男孩和我說的。在他離開之前,我們還在一起搞過好多次。可那時我們不懂啊,所以說我兒子的命夠堅強。”
“你沒再找那男孩?”
“沒有。”
“你就這樣便宜了那個男孩。”
“天注定吧。所以我告誡兒子十八歲之前不能碰女孩。”
“也是,幹嘛就是女人倒黴。要一個月一個月地來大姨媽。作愛還要冒著著懷孕的風險。”
“所以如果我不在排卵的時候就用前麵,排卵的時候用後麵。”
什麽前麵後麵的,尚蕾聽得有點糊塗。“你說什麽?”
“你不會真的沒有吧。我不歡別人戴雨帽。我對塑料過敏。直接接觸才是真正的快感。”
尚蕾猜莉蓮的雨帽就是帽帽。尚蕾還沒敢想過不用它。不過尚蕾還是不明白後麵指的是什麽。
看莉蓮沒回答,她直接問道:“後麵是什麽?”
“菊花。菊花台啊。”
尚蕾突然用一隻手捂住嘴。不然她會大聲驚叫起來。她萬萬沒料到後菊花那兒也能用。她一想就有點反胃。
“現在可倒好,我是一點也不擔心我兒子把女孩子搞懷孕。”
“你兒子不想交女朋友?”
“上個星期他十九歲生日,他往家裏帶來一個男生。”
“你是說——”尚蕾想說莉蓮的兒子是不是同性戀,但她沒好意思說。
尚蕾來加拿大也快兩年了,她還沒去看過同性戀大遊行。據說那是多倫多夏季招攬遊客的招牌,但是尚蕾不感興趣。她隻是聽說過, 至少她接觸到的人裏沒有。
貴妃就說過現在台上的自由黨女省長就是同性戀,所以自由黨非要修改安省性教育大綱。學生到了八年級必須要弄清人類有六個性別,男人、女人、變性人、跨性人、不男不女和又男又女。如果說第三種尚蕾勉強還能辨識得出來,這後三種對尚蕾來說簡直是一頭霧水。華裔有許多反對的聲浪,也有人在網上征集簽名向安省政府提出抗議,施加壓力。貴妃擔心女兒會趕上大綱修改,受到這種不良教育,所以她在請願書中簽了字。她也鼓動尚蕾簽字。
“是啊。也許我對他的影響太母性化。”
“也有人說那是基因。”
“這個我還真不懂。”莉蓮看一眼尚蕾,伸出一隻手搭在尚蕾的肩膀。尚蕾的身體像被觸電一樣。
“前麵的路口左轉。”莉蓮不是第一次送尚蕾回家。應該說她是輕車熟路。尚蕾提醒莉蓮隻是想轉移莉蓮的注意力。她擔心莉蓮別也像她的兒子一樣。尚蕾不能在這靜靜的夜裏,在這有點曖昧的話題討論中讓莉蓮迷失了方向。從尚蕾與莉蓮的接觸中她不敢肯定莉蓮是不是同性戀,但尚蕾從沒有在莉蓮的口裏聽到她的男人。尚蕾不關心莉蓮的私生活,那不關她的事。但在這樣的氛圍中牽涉到她,她還要是防患於未然,免得雙方尷尬。
車終於停到尚蕾家門口。

《再生》加強版 https://read.douban.com/column/32495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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