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吳正豪趕到別墅的時候,一切都非常的平靜,別墅裏頭有著溫暖的燈光,他並不知道白天被一粒撞到的那位男子,已經報了警,警察在別墅外麵觀察了很久,沒有發現異常,正準備收隊,看見吳正豪,便又都埋伏了下來。隻見吳正豪按響了門鈴,裏麵有人開了門,用開朗愉快的聲音,熱情地歡迎他的到來。看到他進去,門外的警察說:
“我們看不出來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啊!”他們對那位報警的漢子說。“你看這個客人來了,敲門,裏麵就很客氣的請他進去,不像是有問題。”於是警察們就收隊撤走了。
在洛杉磯桑可兒對薩利說:
“聯係不上吳正豪,那咱們就趕快去機場吧,一路上不斷地聯絡他,也許可以追得上他。”
這時候薩利就說:
“嗯,我現在改注意了,我去別墅,你留在這邊。”
桑可兒說:
“為什麽?”
薩利說:
“你現在馬上報警,跟警察一起把這個事情先查查清楚,看看到底綁匪的目的是什麽,再想辦法救人。”說完,他開車直奔機場而去。
薩利走後,桑可兒馬上打電話報警,然後FBI就開始介入這件事情了。他們得知一粒和吳正豪所在的地方,同時發生了竊案,決定從竊案入手調查。他們到了吳正豪的物流公司,吳正豪當然不在,那公司裏就隻有吳太太,吳太太說:
“這個竊案,當時警察已經做了調查。”
FBI探員說:
“我們已經看了警察的調查記錄,隻是想再看看現場。”
吳太太說:
“這個,嗯,我們配合。有什麽要求,盡管說,有什麽問題,盡管問。”
忽然一位探員指著牆角隱藏在花叢中的攝像頭說:
“你們有監控錄像?可以讓我們看看嗎?”
吳太太說:
“當然!”
他們看到吳正豪看日記;看到他把日記藏進保險箱;看到他出去又回來;還看到他把日記包好了藏進了廢物桶;然後看見炸保險箱、翻找東西的竊賊,都是蒙著臉的。他們什麽都沒找到,就走了。之後,他們看到有一個清潔工在打掃衛生的時候,從垃圾桶裏頭,拿出來那個塑料包並且給帶走了。”
“請問吳太太,這個錄影帶,你看過嗎?”
吳太太說:
“我看過。”
警察問:
“你的先生吳正豪呢?他看過嗎?”
吳太太說:
“這個啊,竊案之後,他立刻就看了!然後才走的。因此他沒有看見這個清潔工的部分,那清潔工是在竊案之後,第二天才拿走那個塑料包的,所以他不知道這個東西被拿走了。”
警察說:
“你能不能把這個清潔工找來,我們問問她?”
吳太太說:
“我已經把她解雇了!”
“知道她家在哪裏?”FBI探員停了一下,“你們公司應該有員工的資料,複印一份她的材料給我們。”
“她叫莫麗.曼朵莎,是個西語裔中年婦女。解雇她之後,她沒說她會去哪裏。”
警察說:
“東西你總追回來了吧?”
吳太太說:
“沒有。”
警察不信:
“那東西不能吃、不能賣,她留著一點用都沒有,怎麽會追不回來?”
吳太太說: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她說她給扔了。”
警察問:
“扔哪了?”
“她說記不得了,反正是個大型的垃圾箱。”吳太太說。
他們在這邊談話,另一位探員就和總部聯網調查這個曼朵莎,發現她不是墨西哥人,是來自阿根廷。然後查各航空公司,並沒有她的訂票記錄。卻意外發現,有一個叫莫麗.曼朵莎的,訂了一個加勒比海到阿拉斯加的遊輪的票。於是立刻派員去那遊輪找她。與此同時,另有一夥人,也到了遊輪上,找莫麗.曼朵莎。
這時候,桑可兒一直在研究這個這個錄影帶,她反反複複地看,一直沒說話。等FBI探員走了之後,半個小時,桑可兒又返回來找吳太太:
“吳太太,我想和您談談。”桑可兒說。
“你們不是都已經調查完了嗎?還有什麽可說的?”吳太太見她不是FBI探員,態度上很是輕慢。桑可兒說:
“吳太太,我之所以沒有當著FBI探員問您,是因為我發現您是有意在欺騙他們。如果我當場拆穿,對您不利。”
吳太太斷然否認:
“我沒有!”
桑可兒說:
“那我問您,從這個清潔工拿了這個東西之後,到下麵一個鏡頭,中間有12個小時的間隔。那這12個小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吳太太說: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桑可兒說:
“您可以選擇不告訴我,我也沒有權利非要您告訴我。但是您的選擇,可能會害死您的丈夫和您自己,也可以救您的丈夫和您自己。”
吳太太說:
“危言聳聽了吧?”
桑可兒說:
“那我來分析給您聽,您看了錄像帶,知道是莫麗.曼朵莎拿了那東西,您也一定看了,那上麵說的,那是性命攸關的東西,盡管您看不懂。您把莫麗.曼朵莎打發走了,就以為可以把人們的注意引開,您要她去坐遊輪,您想過沒有,如果她被人在遊輪上找到,她是一定會說東西被您收去了。”
吳太太說:
“沒有,東西她扔了!扔垃圾箱了。永遠都找不到了!”
桑可兒說:
“好吧!您不要急。就算是這樣,那些人會把看過這東西的人都殺死,您和您的老公還有保命的機會嗎?”
吳太太慌了:
“那怎麽辦?”
桑可兒說:
“您看過這東西,對嗎?”
“對。”
桑可兒說:
“有沒有可能幫我造個假的?”
吳太太說:
“那咱們試試?”
於是二人根據錄影帶上顯示的,找到了兩個相似的本子,分別在兩個本子上胡亂畫了一些符號和圖表,其中幾張,就按照錄像上可以看得出的,照貓畫虎畫了下來。
吳正豪順利進到了別墅裏麵,歹徒立刻把他也捆起來,跟他說:
“歡迎你到來,哈,現在你們父女就團聚了!好了,你們說吧,到底日記放在哪兒了?”
一粒說:
“爸,你怎麽來了?我給可兒姐打電話,可是我的嘴被堵著,不能說話,也不知道她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後來他們要我的手機,想把你騙到這兒來,我把手機給毀了,就怕你來,你還是來了!”
吳正豪說:
“我猜到你有危險,我怎麽能不來救你?”
一粒說:
“你救不了我,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吳正豪說:
“孩子,不怕!爸爸在你身邊,一定不讓你有事!”
歹徒打斷了他們:
“誰讓你們來嘮家常來了?等到了陰曹地府,你們有的是時間!現在,快點說,到底日記放在哪了?”
“什麽日記?我從小到大就沒寫過那東西!”一粒說。
吳正豪就說:
“日記,我女兒交給我了!你們把她放了,我告訴你們。”
歹徒說:
“你交代了放在哪兒,等我們拿到東西了,就放人!”
吳正豪說:
“不行,先放人!我要知道我女兒安全了,我才會說。”
歹徒說:
“你們兩個人的命,都在我們手裏,你有什麽資格跟我們討價還價?你不說,我們分分鍾都可以要你們的命!”
吳正豪說:
“好啊!你殺吧!我們死了,你就永遠也找不到日記了!”
“反正這丫頭也不知道日記在哪裏,她完全沒有用了,我就把她殺了。看你說不說。”
“我想,你們也不是直接利害關係人,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可是如果你們為了這幾個錢把自己的命搭上,就不值得了吧?”吳正豪說,“我臨來之前,把你們發給我的短信轉發給可靠的人了,並且已經交代了,24小時一過,聽不到我和我女兒平安的消息,不僅你們拿不到日記本,而且連你們的命,沒有一個人可以保得住的!”
幾個歹徒,有人信他的話,有人不信。於是走到外屋去計議。
張湘琴說:
“你就是阿粒的生父嗎?”
吳正豪說:
“我叫吳正豪。”
張湘琴吞了一口口水,急切地說:
“吳先生,那日記真的在你手上嗎?”
吳正豪盯著張湘琴說:
“你是誰,你為什麽要問這個?”
張湘琴說:
“我叫張湘琴,是阿粒的姨媽。我妹妹是解芳芳。”
一粒立刻插嘴說:
“爸,你別信她,這幾個壞蛋就是她花錢雇來殺我的!”
“這不是真的,要不然為啥他們要把我也綁起來?”張湘琴辯解道,“阿粒是誤會我了。”
一粒恨恨地說:
“歹徒親口說的,你還想抵賴!”
“不管怎麽說,隻有那日記能救咱們的命!你把它交給我,我保證你們能平安回家!”張湘琴說。她明白現在她也是被滅口的對象,隻有手裏拿著芳芳的日記,才拿到了護身符,可以保住性命。因此她利用同是肉票的“同病相憐”的心態,企圖感動吳正豪把日記交給她。
吳正豪說:
“那日記原來是在我的手上,但是現在不見了,那天發生了竊案,辦公室的保險櫃都被炸了,那日記我也不知道到哪去了,就是不翼而飛了。”
張湘琴想:
“不對啊!如果他們偷到了日記,應該直接把一粒殺了,或者真像老許答應的那樣,放這孩子一條生路,那就根本不會綁架她,來逼迫吳正豪交出日記本。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最主要的,我要怎樣保住性命。就算是豁出去坐牢,也得報這個仇!讓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死無葬身之地。”
這時候幾個綁匪回到房間,說:
“那既然這樣,反正你們也不會交出日記了,不如把你們都殺了。你們都死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看過這日記了,也沒有人知道這個日記到哪去了。我們也不用再和你們糾纏了,那就幹脆都見閻王去吧!”
張湘琴說:
“這事跟我沒關係呀,我也沒看過那日記。你們為什麽要殺我呀?”
綁匪說:
“至於為什麽要殺你,直接問他,問在北京的你的前夫啊,他可是囑咐我們無論如何也得要你的命,你的價碼,比起那小丫頭,還高得多呢!你知道的也太多了!本來不關這個男人的事,可他偏偏是一粒的爸爸,這個是我們意外的發現啊,原來不知道她有這個爸爸!現在你幫忙把所有看過日記的人,都已經找到你身邊來了,那就一勺燴了!你們就都到那邊去,都到那邊去跟你們的親人,妹妹、媽媽、情人團聚去吧。”
張湘琴怕極了也恨極了,破口大罵她的老公:
“他媽的王八蛋許自勵!老娘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叫你死無葬身之地!叫你和你那幫貪官汙吏千刀萬剮!老娘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寢你的皮!你給老娘等著!”綁匪被吵得不耐煩了,就把她的嘴用膠帶給封上了。
吳正豪說:
“我既然來了,就不是毫無準備地來的。告訴你們,我和一粒我們兩個人如果能夠活著回去還則罷了。如果我們任何一個人死了,你們的上司也會跟著死,那時候,你們不僅拿不到錢,還會背上殺人的罪名,在監獄裏度過餘生。因為,我們已經把這個日記的內容都向有關部門,該怎麽匯報就怎麽匯報了。所以,我們的安危連著你們和你的上司的安危。你們可要想好了,如果你們想活命的話,就不能殺了我們。”
綁匪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但是也不敢輕舉妄動,留著他們,還有餘地,真的殺了,那就是有什麽後果擔什麽後果了。況且他們沒有得到命令,什麽時間殺他們,那個日記也還沒有找到。
這個時候,在加勒比海的遊輪上,就有幾撥客人上來,他們沒有休閑的樣子,隻是到處找人。雖然在遊輪的客人名單裏,已經發現了莫麗.曼朵莎的名字,但是在遊輪上並沒有看到她;FBI也同樣在遊輪的名單上看到了她的名字,但是在她注冊的艙房裏,卻住著一對華人夫婦。她到哪裏去了呢?同時還有一撥兒人也到了這個清潔工在洛杉磯的家裏,已是人去屋空;她家不在墨西哥,而是在阿根廷。聯絡了阿根廷的工作人員,他們也沒找到她,沒回家,也不在遊輪上,那她到底到哪兒去了?到底這個日記到哪去了?真的進了垃圾回收站,變成紙漿了嗎?
薩利趕到了利文斯頓,找到了當地的警察局,請求幫助。碰上了那個想要救一粒的男人,他們兩人磨破了嘴皮,就是拿不出一粒和她爸爸身處險境的證據,警察不出警。薩利沒辦法,自己到別墅去敲門,裏麵綁匪正在為要不要殺死他們糾結,一個說:
“夜長夢多,把活幹完了趁著天還沒亮,趕快走!”
另一個說:
“真殺了,沒拿到日記,人家不給錢咋辦?”
還有一個說:
“如果那個姓吳的說的是真的,咱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值得嗎?”
第四個說: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幹咱們這行的,拿了錢,叫幹啥就幹啥?哪有那麽多問題?”
這時,門鈴響了,幾個歹徒立刻把槍抵住了一粒等三人的頭:
“出一點聲音,就打死你!”並把裏屋的房門關上,一個歹徒出去開門,是薩利。
薩利說:
“你好!我是隔壁那家別墅的客人。我們正在開Party,下午看到這裏有兩位高雅的女士,想問問看,有沒有興趣過來跳跳舞。”
開門的歹徒說:
“謝謝你的好意!白天玩得太累了,我們想休息了!你們自己玩吧!”說著就要關門,裏屋解一粒知道這是唯一求救的機會,於是用力向一邊倒下去,她是被綁在椅子上的,不僅她自己,連帶著張湘琴和她的椅子一起倒了下去,那一聲巨響,把大家都嚇住了,薩利一邊跑向裏屋,一邊還喊著:
“出什麽事了?要不要叫救護車?我幫你們打911吧!”
裏屋的歹徒衝了出來,揮手把薩利的手機打飛了出去,用槍逼著他:
“這可是你自己闖進來的!你走不了了!”
他們把摔在地上的一粒和張湘琴解開,把她們二人分開,重新綁了,這下屋裏的人質變成了四個。為了防止他們呼救,把他們四個人的嘴都封上了。
幾個綁匪又討論起來,到底怎樣問出日記的下落,到底要不要殺了他們,什麽時間殺。有一個人說:
“最後進來的那個,也殺嗎?”
那個頭目似的歹徒說:
“不殺不行啊!他看見了咱們的臉,隻要他活著,抓住咱們,那是分分鍾的事。一個活口不能留!”
這樣,又過了一會,歹徒接到了電話,說事情弄大了,拿不到日記,也不需要再問了,殺光所有的知情人。幾個人得到了明確的指示,沒有什麽可糾結的了:
“幹吧!麻利點!”
這時候,門鈴又響了起來。進來的是桑可兒。歹徒說:
“又來了一個送死的!”
桑可兒舉著那兩本日記:
“我是來換人的!”
一個歹徒說:
“你不要騙我們!”
桑可兒說:
“我拿著日記本,你用手機拍視頻,讓你的老板看看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你的老板在監控錄像裏見過這日記的。”
於是歹徒用手機拍著,桑可兒翻了幾頁,對方看到和監控錄像裏看到的是同樣的東西,於是說:
“就是這個!不惜一切代價,弄到手!”
桑可兒說:
“把他們都放了,日記就給你們!”
歹徒們猶豫著,桑可兒就拍下一頁日記,說:
“你們每猶豫十秒鍾,我就傳一頁日記到報社。”
見他們還沒有放人的意思,就有拍了一頁。
“放,放,趕快放!”電話那頭喊了起來。於是歹徒們給那四個人鬆了綁。
桑可兒說:
“你們快走!”
薩利說:
“可兒,這東西不能交給他們!”
桑可兒說:
“你們快跑吧!”
薩利卻不肯走,說:
“這是把壞人繩之以法的證據,不能給他們!你給我,你們快走!”
一粒說:
“這是我媽媽的日記,還是給我!”說著她猛不妨奪過桑可兒手中的本子,推了可兒一把:
“你們快跑吧!”
一個歹徒衝了過來,拿槍抵住了一粒的頭,嘴裏喊著:
“一個活口不留!”
一粒身子一蹲,以百米衝刺的的速度飛奔出去,槍響了,一粒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