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的故事（二）

（本故事百分之八十屬於虛構，如有雷同，百分之八十屬於巧合）

 

英語的故事（二）

方奕的名聲，首先是她的英語學得好，詞匯量驚人。然後是因為她幾乎從不跟男生說話。是那種你還沒有張口，她的臉就已經紅透的羞怯。讓你不得不把搜腸刮肚湊出來的字又生生吞回去。

我對一個人的印象，往往是最先也最主要決定於眼睛。但是對方奕不行。因為她不會與你對視。就算是不小心視線掃過時碰到了，她立刻就半低下頭，眼睛看著旁邊的地麵，嘴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襯著兩頰的緋紅。

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不尋常，簡直近乎神秘的女生，對我有股莫名的吸引力。那節課，我幾乎全部注意力都在琢磨她隔五分鍾就會紅一下的臉蛋，是在由一個什麽規律驅使。

這之後，我對英語培訓課變得期待起來。平時課間在教室裏，往窗外望，也會忽然有種“隔壁班的女孩，怎麽還沒經過我的窗前”的心思感慨。雖然我知道，就算是她經過窗前，也一定是隻顧低頭看著前麵的地麵，而不會往教室裏看一眼。

過了些天，陸老師忽然告假了一個星期。由另一個班的老師代課。消息靈通的同學傳出話來，說他老婆在跟他鬧離婚。我們那時還不懂離婚是怎麽回事。好像為他感到難為情。

一個星期後，陸老師又回來上課了。可是那些幽默機智沒有回來。從前出題時假裝的皺眉思考，已經變成了真的深鎖的眉頭。洪亮的聲音變得低沉，快捷的步子變得碎亂。同學們都默默地看著。誰也不敢問，不敢提。

一天，課上到一半，陸老師忽然停住。一隻手扶住講台，另一隻手扶著額頭，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剛才的語法問題。再過幾秒，隻見那個龐大的身軀轟地一聲滾倒下講台，攤在課桌麵前。

女生們一片尖叫。有男生也叫起來。前麵兩排的，趕緊衝出座位去扶。陸老師已經不省人事。雖然他身上好像一點力氣都沒有，但仍然很重。班長跑出去到走廊上大叫。就有隔壁班的老師過來。大家一起將陸老師抬下樓的時候，校長也知道了。一輛車過來，把陸老師接去了醫院。

有同學說，陸老師這些天一個人帶著八歲的女兒，經常沒有時間吃飯。有老師願意幫他代課，但他還是堅持來給我們上課。那天可能是貧血或者饑餓過度竟然當堂暈倒了。班上同學們知道了都很難過。尤其是女生，同情心都寫在臉上。

三天後在教室前的走廊上，前麵走過來方奕。她竟然在我麵前停下了。眼睛望著斜下的地麵，兩手摩挲著襯衫角，細聲說：“我們班幾個同學去醫院看過陸老師了。他過些天會恢複的。他讓我告訴你好好準備競賽。他讓我們還有二班的張宏三個人代表學校去參賽。”

我很意外。“哦。。”了一聲，不知道是要問她陸老師病情的細節，還是該怎麽準備競賽，還是為什麽會是我？就這遲疑的一檔口，她一扭身已經快步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