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昨晚的一頓晚飯,我終於搞清楚了我們10 年前去西藏和新疆的先後時間。說來也有點怪,這些年來我們對西藏和新疆記憶仍然猶新,可是去時的時間卻開始模糊了起來.
喬的一個朋友去年做了大半年的中國遊,昨天來這裏和我們一起吃晚飯時,聊起他的遊曆,仿佛又把我們帶回了10年前,那片神秘的土地 ;不經意間,讓我想起了我是在從新疆回來以後才去‘4A’上班的, 那以後就再沒有時間好好的去別的地方玩了,直到出國。
那樣我們是先去的西藏,第二年去了新疆的.
記得在新疆喀什的時候,我們住在一個以前作過英國還是俄國領事館的房子改建的賓館裏;大熱的天在街上買了一個西瓜;在喀什庫爾幹看到一個非常英俊的喀什庫爾幹解放軍騎著一匹高大的馬從遠處過來,就像是在電影裏的場景;和喬合影的二個喀什庫爾幹小孩,金黃的頭發;沿途的風景如果入畫,將是一幅大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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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05年寫的博客,現在再讀時,這些場景又一次曆曆在目,更多的畫麵一個個接鍾而來。
記得,94年先是坐火車去了西寧市,在西寧的大街上,看到身著藏服的幾個男女坐在街頭,這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西藏人,我非常激動地舉起相機,為了把他們全部收進取景框,我慢慢的後退,後退著,結果腳底一滑,接著是整個身體的下墜,在我的二個舉著相機的胳膊肘重重的撞擊到地麵時停止,那時我的大半個身體在馬路上的窨井洞裏,就露出肩膀以上和拿著相機的二個胳膊。
喬回頭看到我的那一刻,仍不住撲哧一笑,倒是另一邊的一個女孩忍住笑,表情嚴肅的走過來,之後,是她和喬合力把我拉了上來。回到地麵,環顧四周,才發現四周的馬路上到處是沒有蓋子的窨井洞,當時隻顧取景了,全然不知周圍的陷阱。
經過這一險,二個胳膊肘的皮膚都破了,我吵著要去看醫生,喬勸我還是不要去當地的診所,說不定會更糟糕。我執意要去,還在為他的撲哧一笑生氣呢。結果走進診所的那一刻,映入眼簾是一個極其簡陋的,隻有在解放戰爭的電影中看到過的場景,大大的屋子裏,配著昏暗的燈光,一個醫生坐在中間,周圍的桌上散落的擺放著一些醫療器械和瓶瓶罐罐。他看了看我的傷口,給我塗了紅藥水 。。。現在回想起來還好他沒有給我更多的治療,不然在衛生條件那麽差的診所內,正像喬提醒的會染上別的什麽病。
當然,那天那個可以入畫的畫麵,我也沒有來得及按下快門。在西寧的時候,還去了什麽景點已是不記得了,留下印象的是集市裏的餛燉攤,喬當時說是他嚐過的最好吃的餛燉,我仔細看了一下湯碗裏也就多了些紫菜和小蝦米。
那時去拉薩有二條途徑,一個是坐飛機,另一個就是坐火車到西寧,再坐火車去格爾木,從格爾木坐長途車翻越唐古拉山去拉薩,我們走的是後者。
94年去拉薩的條件還是比較艱苦的,坐的長途車車況很差,國人的票價是100多rmb, 外籍一律1000rmb (包含組團費), 不同票價,坐的是同樣的車。我當時很慶幸自己是中國人,不用承擔高昂的費用。長途車沒日沒夜的開,半途中,我們座位的椅背壞了,因為是滿座,結果夜行的時候,別人可以靠著椅背睡覺,我們就無依無靠,一路晃蕩著。穿越唐古拉山時,車上的很多人都出現了不適,在途中下車休息的時候,我經曆了嘔吐。那時司機不肯告訴大家什麽時候會經過海拔的最高點,怕大家擔憂,等大家詢問司機的時候,他說早已經過了唐古拉山口。
終於到了拉薩,在賓館裏安頓了下來,剛開始的幾天,走樓梯都氣喘籲籲的,過了一個星期,身體才開始適應。
那時的拉薩已初露現代化的痕跡,到處是卡拉ok , 除了大昭寺,八角街一帶,還滿是西藏元素的去朝聖的西藏牧民和外籍遊客。在八角街市場上,也可以買到有達賴喇嘛和布達拉宮合成的照片,氣氛一片平和。
常常去拉薩市區的一家小店裏喝茶,當地的藏民很少有穿傳統藏服的。一次,我和店裏的服務員聊天,問她第二天能不能穿上傳統藏服,讓我來拍照。結果她穿出來的藏服是顏色單調老氣,沒有我原先想象的色彩,很是失望。
一次在飯店吃飯,有蒼蠅在周圍飛舞,鄰座坐著一對背包客,男的一邊做著拍打的手勢,一邊笑著對我說:毛說過的:要打害蟲 。。 我很詫異,一個外國人怎麽也知道我們小學裏學過的愛國衛生語錄呢!一起聊天中知道:他們是從瑞士來的,那個女的是瑞士西藏人。麵對眼前這個身穿牛仔襯衫的女子,我怎麽也無法聯想到她有西藏人的背景,她怎麽不穿藏服呢?我心想。那時在我的潛意識裏西藏人就是穿藏服的樣子。
在拉薩住了幾天,我們就前往甘丹寺,然後去了日喀則,路上遇見的背包客也少了起來。隻記得當時遇到過一個從尼伯爾陸路進入藏區的背包客,覺得很神奇。
在日喀則我們住在一家涉外旅館裏,記得那家旅店的天台上,有一個傘型的可以放燒水壺的太陽能裝置,像是教科書上看到過的樣子,淋浴用的熱水也是太陽能提供的。記得一次在天台上的淋浴房洗澡,熱水一會兒就用完,旅館的老板娘說那天太陽光照不夠。想到這幾年澳洲推進的太陽能利用措施,看看西藏在20多年前,就在利用這些太陽能了。
和我們合住一個房間的還有一個教中學曆史的香港人和另外一個背包客。一次我們四人結伴去飯店吃晚飯,門外坐著一個乞討老人,飯後,香港人問大家是否同意把吃剩下的菜讓老板娘拿去給那個乞討者,並加了一碗米飯給那個老人,他對著我說:西藏人太可憐了。我當時心情沉重,又為對拿吃剩下的食物施與陌生人有些不適。
之後我們回到拉薩,又在參觀布達拉宮的時候碰到那個香港人。那天來賓館的巴士把我們一行人拉到了布達拉宮的後門,從後門買票進去。我們隨著人流快走到布達拉宮中部的時侯,迎麵碰到隨著藏民的人流從前門進來參觀的香港人,我覺得好奇怪,他怎麽可是從前門進人布達拉宮。他敏捷地問我:付的門票是多少錢 ?我告訴他 :50元 rmb, 他歎口氣說道,他從前門買票進來,和藏民一樣隻需要 1 元 rmb。“ 啊 -- !” 我當時就鬱悶了。
在拉薩我們背包客住的賓館裏,還發生了一件事,想不到拉薩也有小偷。
那天,好像有一個寺廟要在山上展示唐卡,賓館裏的大部分背包客一清早就出發去看了, 我和喬事先不知道,所以就錯過了,還是在八角街上看看走走, 下午回到賓館後, 陸續聽到有幾個雙人房間的門被撬了, 一個我們認識的日本留學生損失慘重,她行李包裏的3000元 rmb現金被盜,這在當時是一筆大數字。她原本以為她和同伴住雙人間,房間門上有鎖會更安全,不像我們住的多人間門上沒有鎖 ,其實那個鎖就是簡單的掛鎖。那時的拉薩隻有一家四星級的賓館 Holidayinn(我們大家還一起去那裏吃過一次西餐),其餘的應該都算是旅館的水準。 賓館裏的服務員說他們沒有太注意進出的人,公安來調查了一番就離開了。
之後,我們先啟回程,繞道敦煌,夏河,經過大柴旦,嘉峪關,蘭州等多地後回到上海。 在上海再次碰到她們時,聽說,在她們離開拉薩之前也沒有破案,賓館送了一人一個藏族背包以示安慰。
西藏之行沒有帶給我多少震憾的照片,當時畫西藏題材的作品很多,很流行,去之前我也滿懷希望,可預期和現實相差太大,也沒有創作的衝動。
第二年的夏天,我和喬正式開啟了新疆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