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說自己是財迷 “我喜歡錢, 因為我沒吃過錢的苦 ---- 小苦雖然經驗到一些, 和人家真吃過苦的比起來實在不算什麽 ---- 不知道錢的壞處, 隻知道錢的好處". 市儈庸俗嗎? 不蒜, 童言無忌的俏皮而已. 駭掉下巴的是《傾城之戀》的那一句 “婚姻就是長期賣淫”.
說來說去, 離不開錢, “好的感情, 一定談錢”. 我的體悟恰恰相反: 好的感情, 一定不講錢. 愛玲也說過一些我舉雙腳雙手讚成的金錢觀, 誓如 “花男人的錢, 心裏是歡喜的”. well, 九九歸一, 我有一個無比明晰的信念: 女人是要賺錢的.
最近才知道有一個說法, 女孩應該讀《紅樓夢》, 惜為時太晚了. 也聽說, 女生必讀的一本書 Virginia Woolf《A room one’s own 一間自己的房間》, 這本書我沒錯過, N 年前就讀了, 那是伍爾芙 1929 年寫的書. 當今女性的社會地位和經濟能力已大為改善, 然書中的觀感, 仍不過時. 她說的擁有屬於自己的一間房, 我的理解, 房子既是具象, 亦是抽象. 邁出財務自由是第一步, 之後, 更要緊的是自主地 create 自己的內心感受, 想唱就唱, 想畫就畫, 想考古就考古, 想發呆就發呆, 想寫小說的, 就寫小說去唄, 盡情揮霍女性的才情智識. 最終, 達到性別自如, 意思是, “男人看著女人, 女人看著自己被男人看見”, 而有錢有自己一間房的女人, 自在於身為女人的同時, 也看著男人, 沉浸式地代入男性的視角, 審視世界, 共情男性.
房間對於女人來說, 很重要. 年少時和外婆 share 一間房, 離家上學住集體宿舍, 出閣了和老公同居一室. 很久以前, 有屬於女人自己的空間, 不那麽容易. 然而, 今天, 尤其移居北美的, 多數女人擁有自己的一間房有什麽稀奇. 孩子小的時候, 他們可以隨時敲門或不敲門進來找我; 耳朵沒刻意豎起, 可是一旦聽到異響就衝出去, 我是心甘情願的, 無怨無悔被幹擾. 當下, 門鎖不鎖的, 都沒人來騷擾了. 我呆在裏麵, “風可進, 雨可進, 國王不可進”, 與外界的繁瑣喧囂隔絕, 形成一個平行世界, 那怕一天之中隻呆 30 分鍾, 分分鍾都在自我滋養. 當拋開書本, 漫步山穀 / 河畔 / 幽林, “讓思想的釣魚線深深地沉入到河水中去”, 那兒, 何嚐沒有屬於我的沒有限製想象的空間? 漸漸的, 慢慢的, 築構一個智性與感性交織的內心世界.
自己去賺點錢, 錢多錢少, 沒有絕對值, 滿足對生活的要求, 以對錢的支配帶來小樂的心態為度, 也有了一間屬於自己的私密而溫暖的房間, 裏麵有從各地淘來的心愛的擺設, 然後呢?
就有了小確幸, 就有了自己, 自己的見解, 自己自由支配的時間, 有了品味和風格像自己的衣櫥, 有了鈴蘭小屋永遠的鈴小姐, 即使同時有著多重角色: 女兒, 妻子, 母親, professional lady.
極是. 有時候, 洋洋灑灑寫長篇大論, 不知她是誰; 寥寥數字短句, 便知她是什麽東西了. 有趣哦 :)
《任性》
真言: 物質世界, 想任性, 要有錢.
鈴蘭: 任性有任性的愜意, 但濫用不得.
鈴蘭自問: 女人寫小說算不算任性?
鈴蘭自答: 算. 尤其沒日沒夜專心寫小說和寫詩歌的女人, 置生活於 P 檔 (Parking), 擔擱了多少做家務或 / 和賺錢的機會.
Soulmate 是好東西呀, 夫複何求.
我外婆說, 要有自己的田地. 我媽說, 要有瓦遮頭. 伍爾芙說 “一個女人如果要寫小說, 那麽她必須擁有兩樣東西, 一樣是金錢, 另一樣是一間自己的房間”. 本質上說的都是一樣東西: 自由.
是的. 這本書 so popular, 屬於咱雲城圖書館裏常年要排隊才借到的書. 上學時讀, 似懂非懂.
我在想, 如今手頭上不拮據也有一間自己的房子的女性不少, 可是, 離伍爾芙期望的理想狀態還是有距離的, 尤其是智力自由, 性別自如.
我在貓想吃魚的意境裏不停地轉圈圈 :))
簡·奧斯汀對女性的智力有信心, 她筆下高智商的女性, 誓如, 《傲慢與偏見》的伊麗莎白, 《愛瑪》裏的愛瑪, 拒絕情感羈絆, 不輕易托付終身, 觀察力敏銳, 想象力豐富, 旁觀人生百態自娛, 她們看起來活得自信, 輕鬆, 盎然興味.
有錢有房間然後就是有寫有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