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牛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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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後第一次去理發

(2024-01-27 06:55:41) 下一個

注意,是第一次“去”理發。疫情期間,自己都是在家裏給自己理發。家裏有一套理發工具,是兒子小時候買的。自己的理發手藝很差勁,在兒子頭上練功夫,還好小時候也沒人計較。上高中了,他老子的手藝沒有進展,實在有損兒子的形象,就帶他去理發館,直到他上大學。(慚愧,練了十年,也沒練出個名堂。)

疫情爆發,理發館關門。幾個月後,耳朵、眉毛都埋在頭發下麵,自己還發誓,理發館不開門就不理發。那時還沒退休,整天還得在網上跟同事見麵。大家都理解,也沒人說什麽,彼此彼此。後來注意到,男同事們的頭發一個個變短了,有的是妻子給理的,有的自己用剪子剪短。雖然看得出來有狗啃的痕跡,但大家都心照不宣。於是把理發推子翻了出來,心一狠,一不做,二不休,統統去掉,給自己推了個光頭。

反應很好,大家都說看起來年輕多了。中國朋友看了,說像蔣介石,頭型麵部都很像,很精神。最主要的是老伴兒,也讚不絕口。從此,光頭便是我的發型了,每個月理發推子又物盡其用了。

給自己理發有點麻煩,脫光膀子最好。前一段時間寒流襲擊,家裏溫度也下降了,就又想去理發館了。家附近的理發館是越南人開的,記得當時理一次15塊外加小費,人還挺多,經常要等。後來在下班的路上發現了一家理發學校,理發師都是學員,拿顧客的頭練手藝,一次隻收費5塊,也不用等。於是,近十年來我便成了這家理發學校的顧客。

這家理發學校是韓國人開的,學員大部分是韓國人和越南人,偶爾也有其他國家來的人。記得有一次給我理發的學員是一個埃塞俄比亞姑娘,就聊起自己吃過的埃塞俄比亞飯菜。師傅總是在學員的後麵走來走去,看到問題就過來親手指導,有時最後收工是師傅來完成,保證顧客滿意。理發學校的唯一缺點是理發時間長,新學員不敢下手,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剪。要是碰到快畢業的學員就好些,看得出來,輕車熟路。

那天,回到了久違的理發學校。三年了,除了價錢漲了以外,沒有什麽大變化。老板娘還是老樣子,顧客也還都是中老年人,各族裔都有,學員還是以女性居多。給我理發的學員卻讓我有些意外,是一個美國男人,看上去三十歲上下,是第一次在這個理發學校見到美國人學理發。

他非常客氣,甚至有點緊張,生怕椅子高低不合適,脖子上的圍巾太緊。我告訴他,可以用我的頭練習,剪成什麽樣子都無所謂,最後推光就行了。他從旁邊開始,再到脖子下麵,仔細在耳朵後麵修理,然後從前腦勺推到後腦勺。幾次理發推子的電線被拉掉,他得重新插到電源插座上,讓他很不好意思。在頭上推來推去幾趟,蔣光頭又回來了。

我以為剃光頭很簡單,像在家裏,推子在頭上前後左右三下五除二就行了。沒想到,在專業人士手裏,剃光頭也是很有一套的。他用不同的推子,大推子橫掃千軍,小推子精雕細刻。用吹風機把頭上的頭發渣吹掉以後,左看右看,說是在找沒有推幹淨的地方。然後用熱毛巾把頭裹起來,捂了一會兒,繼續找,繼續推。仔細想,可不是嘛,腦袋是圓的,推子的刀口是平的,球與平麵隻有一個接觸點(理論上),要覆蓋整個腦袋真的是要無數次接觸。最後他用一種液體抹在頭上按摩,說這種液體跟aftershave 差不多。每做一步他都要先告訴我,他要做什麽,當他拿起一把鏡子放在我腦勺後麵,他笑著說,這是培訓的程序,他得這樣做。

非常舒服滿意,比自己理的強多了,看上去幾乎跟剃頭刀剃出來的一樣,隻是不“光”。理發師的認真態度也讓我對他產生了敬意。年紀已經不輕了,來到這個韓國人開的理發學校,想學一門新手藝,開始新的人生,很有美國人的獨立精神。服務也無可挑剔,後悔小費沒多給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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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小好人 回複 悄悄話 經曆過一次, 還是免費的,但是再也不去了。1是時間長。2是當時練燙發,弄得我很不舒服。
曉青 回複 悄悄話 太便宜了,我們這裏男的理發都要20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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