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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血色浪漫》15年前上演後獲得廣泛好評。雖然反映的隻是北京一小群高幹子弟的文革經曆,但相當真實,還是能引起我們這些草民的一些共鳴。特別是陝北插隊那段,看鍾躍民站在黃土高坡溝壑間,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當年。最近偶然又看了一遍,勾起回想,隨便感慨幾句。
一般來說,劇情很真實,但是還是有藝術美化和誇張。比如說,鍾躍民他們住的窯洞,簡直是五星級窯洞,而現實生活中的知青,能住上一星二星窯洞就不錯了。我們當年的窯洞連一個星都評不上。
鍾躍民他們的知青點十個人,七男三女,按鍾躍民的說法,“狼多肉少,不利於紮根農村”。我們村也“狼多肉少”,六男四女。像鍾躍民一樣,知青在黃土高原上留下了不少風花月夜的故事,也有最後成為一家的,但都是以後的事,誰都沒“紮根”。下麵畫麵中的刀耕火種是陝北農村的真實寫照。
戲中有一段鍾躍民跟鄭桐要傷濕止疼膏補褲子,是當時知青生活神靈活現的描寫。不過用傷濕止疼膏補褲子實在是有點奢侈,我們當年都是用橡皮膏。
陝北老鄉唱信天遊給我的印象很深。老實話說,劇中羊倌唱的好聽是好聽,但是經過藝術加工,不夠土。我放牛的時候,聽村裏的羊倌馬老漢唱信天遊,粗獷奔放,嗓音略沙啞,卻韻味十足。晚上隊裏開會記工分,老鄉們擠在炕上,在搖曳昏暗的油燈下先要唱《東方紅》,那個土得掉渣的原始情調能讓任何舞台上的大合唱黯然無色。
鄭桐是知識份子家庭出身,卻整天跟著鍾躍民這幫高幹頑主混,練得油嘴滑舌。畢竟和鍾躍民不同,鄭桐喜歡看書,在黃土高坡上看法國革命史,後來還上大學,考上研究生。這太像我們村的趙同學了。趙同學每天下工後,就抱著歐洲曆史之類的書,後來考上北京社科院研究生,當研究員,被外交部派到國外當了幾年三秘。可惜趙同學沒有鄭桐那張嘴皮子,不會討好上司,評級分房都沒他的份,得了自閉症,今年年初去世了。
劇中的陝北話也讓我倍感親切。負責字幕的人一定不懂陝北話,很多地方都寫錯了。比方說,村裏常支書克扣知青口糧,鍾躍民威脅他說縣裏要抓他。常支書說“額莫害哈”,意思是“我沒搞懂”,字幕上卻寫“我沒害怕”。
《血色浪漫》畢竟不是以知青為主題,插隊隻是個插曲。後半部分的軍隊和商場生活沒有共鳴,然而鍾躍民有血有肉的刻畫還是能吸引我去品味那個年代年輕人的人生。
老哥,可以多寫一些當年的情況,好讓我們沒有趕上那一個年代的人知道這一段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