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我讀了七年中學(2)為了賺學費,暑假去打工
在華中師大一附中讀初二時,每學期學雜費3.5元,書本費4元,住宿費3.5元,每月夥食費8.1元。我的父親月薪才50多元,要負擔一家六口人(祖父、父母親、還有我們兄弟三人)的日常生活支出,可謂入不敷出,捉襟見肘。於是,我從初一開始,每年暑假都去打工。
實在想不到,因了一篇《寒冬臘月,我與姐夫去挖藕》,與高中學友覃言微信聯係上了。他看了之後,說:“從59至62年,冬季的星期天,如果天不下雨,我都要到南湖去挖藕;6月份的星期天去撿麥子;暑假去打小工;9月份星期天去撿稻子;10月星期天去撿紅苕(紅薯)……”
“我記得,暑假打小工,一天一元二毛八。”
“對的,是一天一元二毛八。”
我們聊了一個多小時,都是那個年代的事情。
人的記憶真是很奇妙。七老八十了,有時剛剛說過的一句話,對方也許沒有聽清楚,問你說什麽,你怎麽也想不起來剛剛說的什麽了。但是,一些年代久遠的人和事、事和情,聊著聊著,不期而然,記憶深處的某一件事、某一個人、某一句話,卻被激活了,於是,那個人如在眼前、那件事再現原來、那句話脫口而出。
我和覃言都難忘“1.28”。
請年輕的朋友們不要小看“1.28”,更不必拿它與當下的物價相比。當年還沒有義務教育之說,一個學期的學費區區幾塊錢、住校生一個月的夥食費八元一角。對工薪家庭來說也是比較沉重的負擔,而暑假打工賺的錢足夠用一個學期了。為父母親減輕了一點負擔。
1958年暑假,我曾經去東湖風景區管理處下屬的牛奶場打過工。那時我的大哥在管理處工作,大嫂在牛奶場做事。當時我還是“童工”,但能去那裏打工的,都是管理處幹部的親朋好友的子弟,也就沒有這個概念。隻要是中學生來勤工儉學,基本上都安排在牛奶場。那裏沒有什麽重活累活,每天八小時,到草場清除雜草,遠處的草場還要坐“小劃子”(武漢話,就是小木船)過河,往返路程得一個多小時,中午太陽大,天氣太熱,吃完食堂的送餐後,就在樹蔭下休息個把小時,一天也就幹四五個小時的活。
1959年暑假,現在也記不清,是跟哪個同學一起去關山打工。那時的關山,是一片高低起伏的丘陵地帶,許多大型國營工廠準備在那裏建廠,我們去的好像是“武漢氣發”工地,沒有看見什麽大型機械施工,平整地基全靠“人海戰術”。目之所及,全是人:高處挖土的、往小推車上裝土的、用小推車運土的、低處平整土地的、夯實地基的。那麽多人在劃定的區域幹活,管理工地施工的負責人不僅管理有序,而且人性化,讓我們這些中學生負責運土,相對其他幾項工作,是最輕鬆的,有力氣大的成年人負責給小車裝土,我們推小車到二三百米遠的低處,打開車把手處的一個卡子,再用一隻腳向前蹬一下,土就全部倒出去了。當然,大熱天來來回回跑幾十趟也是汗流浹背,一天下來,也非常累。好在年輕,睡一覺起來,第二天照樣是生龍活虎奔跑在運土工地上。
覃言的經曆比我更豐富,他不僅打過工,還販賣過香瓜、菜瓜。到南湖公社買進,挑到武昌火車站去賣。兩地雖然相距隻有十裏左右吧,但是遠路無輕擔,尤其對一個未成年人來說。
我們這一代,生在舊社會,長在紅旗下,是高唱《讓我們蕩起雙槳》的祖國花朵,見過反右,用“觀音土”壘爐子煉過鐵,然後經曆三年大饑荒挨過餓,十年文化革命大串聯,粉碎四人幫、大改革、大開放。每一個曆史階段,都有說不完的故事,我們都是有故事的人。
我相信,像我和覃言一樣,難忘“1.28”的同齡人,一定還有許多,在盡享智能手機之便捷,安享晚年之時,不妨“憶苦思甜”一下!
【附錄一】寒冬臘月,我與姐夫去挖藕
2018年“五一勞動節”,國內放假,兄弟們不想趕熱鬧去旅遊,都回葛店二姐家聚會,“殺家麻雀”(武漢人比喻自己一家人打麻將),享受難得的休閑與溫馨。
我的二姐今年九十一歲了,昨天視頻,看到她那滿頭青絲、精神矍鑠、談吐風趣,甚感欣慰。她正坐在麻將桌邊觀戰,外孫女把手機給她時,說:“二舅從美國打來的。”她接過手機就說:“你看我這裏幾熱鬧,小永他們都回來了。你快回來呀!‘三差一啊!’”
二姐健康長壽,首先得益父母的遺傳基因好,其次是她小時候,我們李家花園家境還可以,後天的健康飲食,保證了她成長時期身體必須的營養,再就是她一生心態樂觀,再大的難事,她不著急,不怨天尤人,總是積極麵對。
記得在三年困難時期,姐夫在武漢工作,她一個人帶三個孩子在葛店鄉下,實在活不下去了,就回娘家來,住在我們通湘門外李家花園老宅。
1956年,武昌通湘門外李家花園公私合營後,並入到武漢市青山公園。原來住在老宅的二叔、三叔兩家都搬到青山公園去了。我父親是長子,就隻身一人去青山公園上班,留下我們兄弟三人與媽媽一起伺候祖父。我的父親每到周末,就從青山公園回到李家花園老宅,侍弄房前屋後的幾塊自留地種的蔬菜。
二姐帶著三個孩子回到老宅,孩子們的哭聲、叫聲,嬉鬧,給原本空空蕩蕩的老宅平添許多生氣喝樂趣,也帶來了不少困難。沒有飯吃呀!原來房前屋後的幾塊菜地種的紅薯等,哪夠吃啊!
李家花園公私合營之後,把所有的花木、及其他生產資料,還有拆花房的所有木料,都被搬到青山公園去了,不能搬走的是李家花園周邊的生態環境。1957年長江第一橋建成通車前,就在原來的通湘門外任家灣和劉家灣的地基上,修建武昌火車站。穿過長江大橋的鐵路線沿著蛇山山腰,經小東門,從長春觀後麵的無名小山,拐彎向南繞到武珞路再向南到達武昌站。無名小山地勢高,過了武珞路,地勢不僅低,而且要經過一片藕塘才能到新武昌站。於是,那一片藕塘被填埋,築成堅實的鐵路路基。路基東麵的藕塘,與有名的賽湖相通。當時也不清楚那一大片藕塘的主人是誰,似乎靠近路邊隔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藕塘有主,沿著塘堤再往賽湖裏麵走,就無人管了。三年困難時期,附近很多居民都去那裏挖藕。很快,近處的藕塘就沒有藕可挖了,隻有靠近賽湖深處還有藕。但是,那塘泥爛而深,少有人去。真是像王安石在《遊褒禪山記》所言,“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於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
冬天,一個周末的傍晚。二姐夫下班回來,對我說:“叫你二姐搞點東西給我們兩個吃,吃飽了好去挖藕。”
飯後,我們背上工具和麻袋,已經出門了的姐夫說;“你回去把你爺爺喝剩下的半瓶白酒拿來。”
“幹嘛?你又不喝酒?”
“等一下就要下寒氣了,到了藕塘,下去挖藕之前,喝一口,暖暖身子,再下藕塘就不覺得那麽冷了。”
我跟著他往藕塘走去,他邊走邊說:“我這幾天,上下班,看到有些人到藕塘深處挖了很多藕。看我們今天的運氣怎麽樣?”
沿著藕塘堤一直往前走,左右兩邊藕塘都有人在挖藕了,我們繼續向前,直到最遠的那個藕塘,沒有人了。姐夫停下來,說;“就這裏吧,先喝一口酒,暖和一下。等我先下去看看深淺,喊你來,你再來。”
姐夫走下藕塘,到離藕塘堤十多米遠才停下來,過一會才叫我去。我踩著爛泥,深一腳淺一腳,好不容易走到他身邊。他問我:“你冷不冷啊?”也許是喝了那一口酒的作用吧,真不覺得冷。不等我回答,他接著說:“你腳下是不是踩到了藕呢?”
我趕緊試著踩了踩,真的好像爛泥裏有藕。高興地說:“踩到了,好大的藕啊!”
姐夫到底是經驗豐富,他讓我跟他一起,先做一個圍堰,然後,我們站在圍堰裏麵,用挖泥專用鍬,把爛泥挖出來,掀到圍堰外邊去,也不知挖了多久,終於看到藕了,而且很多很多,別提當時那高興勁了。姐夫又告訴我:“這藕好大好多,不要用鍬把它們搞破了,拖泥帶水拿回去可以多放些時。”
等我們把圍堰裏的藕全部挖起來,裝好,抬回家,差不多半夜了。媽媽和二姐一直在堂屋(客廳)等著我們,一看挖了這麽多藕,趕緊都存放到一個大缸裏麵儲存起來。多日愁眉不展的媽媽,喜笑顏開地說;“孩子們這一個禮拜都不會挨餓了!”
整整六十年了,我和姐夫當年為了一家人吃飽肚子,寒冬臘月去挖藕,難以忘懷。
【附錄二】深切懷念我親愛的二姐
(2019年3月與九十歲的二姐在她新建的樓房家裏合影)
我的二姐李冬榮於2022年12月28日淩晨3點40分不幸病逝,享年93歲。
12月18日,二姐對身邊的子女說了一段話:“自從去年中風臥床以來,我感覺身體越來越差了。93歲的人了,照這樣下去,在人間的時間不多了。
我走後,你們首先不要悲傷、難過,這是自然規律。你們要振作起來,麵對眼前發生的一切事情;其次,不要通知親朋好友,不要收禮;喪事從簡,節約,自家熱鬧一下就可以了;最後希望你們搞好團結,互相幫助,不斷努力,共同富裕。你們都好,我就放心了。
關於房子和浮財,我想這樣安排:我和你爸住的那套房子,我走後由佩林、佩祥二人均享。我們留下的浮財,為我辦完事後的餘款,由你們姊妹五人均享。“
當時在身邊的長女婿劉顯順認真做了記錄,並整理成文《母親李冬榮的留言》,分發給五姊妹各執一份。
二姐住的那套房子,是他們老兩口率五個子女,於2010年共同建起來的一棟三層樓房,一層兩套。老兩口住在一樓左邊的那一套。五個子女各一套。
二姐從葛店衛生院退休後,退休金逐年增加,加上90歲老齡補貼,每月近7000元。還有先走十幾年的二姐夫留下的錢,就是她說的”浮財”吧。
二姐從小在李家花園就享受過幸福生活,出嫁以後也吃過不少苦,晚年生活非常幸福。
二姐生於1930年11月5日,她有一次回憶往事時,深情地說,我小時候在李家花園,度過了一段幸福快樂的童年、少年時光。那時候,李家花園紅紅火火、蓬勃發展,從原址張之洞路,搬到通湘門鐵路外一片荒地上,建成了”通湘門外李家花園”。
二姐後來怎樣從通湘門外李家花園,嫁到葛店鎮喻家的,已經成為無人知曉的曆史。當她活到髦耋之年,已經是喻家的”老神仙”時,喻家的兒女們,沒有誰想要聽媽媽講那過去的故事,現在,她走了,帶走了一部“家史”,留下許多遺憾。大外孫女說,”昨天媽媽永遠地走了,想到再回家站在門口,親切喊一聲“媽!我們回來了!”卻再也聽不到媽媽的回應時,她已經泣不成聲了。
1958年,二姐是葛店鎮一家公立小衛生院的接生員,時值國家衛生部在全國各地舉辦“新接生法”培訓班,盡管當時從葛店到武漢市區交通很不方便,隻有25路一條公交線,定時往返,每趟都是人滿為患。而且,二姐已是三個孩子的媽媽,為了掌握新法接生,她堅持學習,很快就學成,回到了衛生院,成為那個院裏的骨幹。正當事業順風順水之時,小兒子得病,在當地怎麽都治不好,她向院長請假,要帶兒子去武漢治病。院長不批,為了孩子,她顧不得那麽多了,把兩個大一點的孩子交給婆婆照顧,帶著兒子去武漢了。
等她在武漢把孩子的病治好後,才得知院長不僅開除了她,而且把她下放到附近的農村生產大隊當農民。從此,她就和農民一起幹農活。泥裏水裏辛辛苦苦,一年到頭,還賺不到糊口的糧食。家庭唯一的收入,就靠在湖北省第六建設工程公司工作的二姐夫微薄的薪水。
但是,那些年葛店鎮的居民及周邊農村的農民,早已知道葛店鎮上的李醫生,接生的技術最好和水平最高,不論農忙還是農閑,總有人上門請她去接生。她總是有求必應,熱心助人。她一生也以此為自豪,常說“我們這個鎮及周邊農村的60、70、80後出生的,差不多都是我親手接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的!”盡管她當時生活非常困難,但是從不收紅包。她深知,大家的日子都不怎麽好過,她牢記醫生的天職和使命就是守護生命。許多農民為了感謝她,事後送一些自家生產的農副產品以表謝意,她也因此在葛店鎮上和附近鄉下人緣極好。
還記得,七十年代初,我所在的武漢市水廠路中學,準備為我們年輕教師建一棟教師宿舍,苦於買不到磚和瓦。劉政秀書記在全校教師大會上宣布,誰能幫學校買到磚瓦,優先優惠分房。我回葛店問二姐能不能幫忙買到磚瓦。二姐說:”你們學校要買多少?什麽時候要?”當時就是農村土窯的磚瓦,也供不應求,現金購買都得排期幾個月後。當我和學校的總務主任,跟著二姐去見磚瓦廠廠長時,廠長說:”李醫生弟弟單位買磚瓦,買多少都沒有問題。按你們的要求,三天後來提貨。”
1976年粉碎了”四人幫”,鄧小平上台不久,二姐多年向衛生部門的申訴,終於有了結果。調到葛店衛生院婦產科當醫生。從那以後就更忙了,經常是下班後,回到家,還有附近農村來請她去接生的農民,在焦急的等候。她一如既往,水都來不及喝一口,背起備用的醫藥箱,跟著來人就走。她是一個熱愛接生工作,熱心助人的好醫生!雖然比不上”萬嬰之母”林巧稚,但在葛店鎮卻是人人都認識的李醫生。不僅找她接生,遇到在當地難以解決的問題,也來找李醫生。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葛店高中教語文的陳老師,不知聽誰說李醫生的弟弟,是華師一附中的語文老師,他請李醫生帶他到學校來找我了解高考信息,並希望提供我們學校的測試試卷。我像二姐一樣,熱情接談,毫無保留地提供信息和相關資料、試卷。讓陳老師滿載而歸。
二姐關心他人勝過關心自己,一生熱心助人無數。
二姐孝順父母,更是我們兄弟幾人的表率。爸爸媽媽隨著年齡的增長,海不到六十歲就考慮身後事了。他們不能接受城市居民死後火化的硬性規定,早早就在葛店二姐家裏,請人用上好木料,定製了兩副壽木,做好之後,每年還要刷一次漆。這都是二姐在操持。
(從左至右小弟與弟媳、大哥與大嫂、二姐夫的下排是大姐,右邊是我和二姐。在她的老屋門前合影。)
我也不知道二姐家,那一棟老式平房是何年何月落成的,每當我走進那棟房子,就感到特別親切,因為它與我們在通湘門外李家花園那棟老宅,格局完全一樣,隻是小多了。走進大門是”堂屋”(即客廳),左右兩邊各有兩間臥室,堂屋隔板後麵是廚房。那個年代的老宅是沒有衛生間的。茅房在宅子外麵,女人方便用馬桶,男人晚上用”夜壺”。我的父母七十歲以後,就長住在二姐家。當時二姐的五個孩子都長大成人了,家裏平時就四個老人,二姐和二姐夫住在進門左邊一間,父母的棺木放在他們隔壁那一間,父母住在右邊的一間,隔壁一間是客房。
二姐不僅接生醫術高明,在家做飯炒菜也傳承了媽媽的手藝,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做事特別麻利。逢年過節,我們兄弟姐妹還有她的子女都回來時,一大家人熱熱鬧鬧過大年,二姐指導三個女兒做年飯,歡歡喜喜過春節。菜香撲鼻,情溢滿屋,葛店二姐的家成了我們兄弟魂牽夢縈的老宅!
二姐還繼承了爸爸媽媽記憶力強、身體素質好的長壽基因。
表弟小我一歲,我因病休學一年,重讀高二時與他同班。2018年,他開車來接我去參加同學聚會時,途中閑聊。他問我,是否知道當年到底是李家花園幫嚴家花園,還是嚴家花園幫李家花園發家致富?我說不知道,現在我們兩家的老一輩都作古了,怎麽辦?後來還是我離漢來美國之前,回去看望二姐時問她,她非常肯定地說,“是姑奶奶的嚴家花園,傾情資助爺爺創建的李家花園”。我的二姐當時滿頭青絲,耳聰目明,思維清晰,與晚輩打麻將輸少贏多。李家花園的幾十年前的往事,她記得清清楚楚。
誰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我的二姐中風後一年多臥床不起,五個子女,特別是芳芳精心護理,特地買了一張醫用現代護理床,隨時都可以幫二姐調整臥床姿勢,武漢這一波疫情之前,我們與她視頻時,她的記憶力還是那麽強!
又是表弟視頻問我:”小時候每次去通湘門外李家花園時,我爸爸總是叮囑我一定要去問候大舅爹(湖北方言,就是我的祖父。)那我怎麽沒有見過你們家的二舅爹、三舅爹呢?”我說 :”我從小隻知道寵愛我的祖父和姑奶奶,真的不記得你說的那幾個舅爹。”
我在與二姐的一次視頻聊天時問她,她馬上就說,祖父是有三個弟弟和一個幺妹。幺妹就是他的奶奶,我們的姑奶奶。他問我還記不記得旺叔、勝叔、福叔和乾叔。二姐還特別提示我,那個勝叔的頭就像賓努親王一樣,記得吧!我搜尋腦中記憶的碎片,終於想起了幾位堂叔叔的名字,他們就是祖父三個弟弟的兒子。原來我們李氏百年前還是一個大家族!
12月19日,得知我的數學老師劉世策93歲,因感染病毒去世。立即與二姐視頻,芳芳告訴我,他們全家都陽了。不祥之兆上心頭。再看二姐,已經在昏睡。叮囑芳芳隨時微信告訴我情況。
二姐一生聰明好學記憶力強;與時俱進,不斷更新觀念;性格開朗,心態樂觀。不論遇到多大的困難,都無所畏懼。她的許多故事說不完,讓我永遠難忘的是她在退休之後,邀約我的大姐、小弟媳婦、帶著芳芳幾個晚輩,不遠千裏乘坐火車到湛江,轉乘汽車到徐聞,坐輪渡,漂洋過海來看我,不住酒店,一定要住在家裏熱熱鬧鬧玩幾天。我陪他們環島遊後,送他們乘飛機回武漢。臨別之際,她非常高興地說:“培永這一步走對了!回武漢到葛店,我們再好好聊一聊。”
(1994年,右起二姐、大姐、芳芳、弟媳,在海口機場合影)
永遠難忘我親愛的二姐!